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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寺,作为大梁国首屈一指的佛教圣地,声名远扬至四方。那些入世的行者,凭借一双铁脚丈量大地,不知降伏多少妖魔鬼怪,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在世间立下度世救人的赫赫威名。
然而,就在这神圣庄严之地,此刻竟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一只能够口吐人言的妖物,这一幕,着实令人惊掉下巴。
黎牧在惊吓之余,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他不假思索地急速向后退去,试图与妖物拉开安全距离,与此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向腰间的服刀。
不论眼前这只自称玄姬娘娘的妖物究竟什么来历,在这样的时间现身于如此特殊之地,本身就透着难以言喻的矛盾与诡异。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第一反应都会高度戒备,黎牧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眼前景象陡然一晃,那黑猫妖物竟在原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紧接着,黎牧只觉有道风穿过腰侧,手掌抓了个空。
“刀呢?!”黎牧瞳孔骤然紧缩,目光急忙扫向腰间,惊恐地发现,连带着刀鞘的服刀已然不翼而飞。
“反应太慢,手脚还这般不利索,看来淬体才刚入门?”
那黑猫妖物不知何时已鬼魅般出现在身后的檀树上,嘴里正叼着黎牧的服刀,以满脸不屑的神情斜睨着树下一脸茫然失措的黎牧。
“服刀……你是差役?”黑猫妖物一边吐字,一边微微歪头,那棕榈竖瞳中闪烁着妖异而锐利的精光,“以白米饭面见本宫的法子,只有楚鹊人和黎云两人知晓。你既然不是啸铁帮的人,那想必就是黎云家里的老二——黎牧了。”
言罢,黑猫妖物松开嘴巴,服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它以妖异的棕色竖瞳打量着黎牧,张口便道出黎牧身份。若非极为熟悉之人,绝不可能如此了解。
“黎云二弟,黎牧见过玄姬娘娘!”黎牧此刻连服刀都顾不上捡,急忙双膝重重跪地叩首,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有丝毫多余动作。
这只妖物展现出的实力,远非他所能抗衡,而且它对自家情况似乎了如指掌。在这种情形下,他哪还敢再摆出无谓的戒备姿态。
“和你兄长一个怂样。”黑猫轻哼一声,从树上轻盈跃下,悠然地从黎牧身旁走过,“起来吧。既然你是黎云的弟弟,那本宫大概也能猜到你来东林寺所为何事。随本宫来,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黎牧赶忙起身,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身拾起服刀,快步跟上黑猫的步伐。
“啸铁帮因为楚鹊人被杀而分崩离析,这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你兄长黎云虽然能力微薄,但不至于半点动作都没有。”
“所以……是黎云先出的事?”黑猫走在前方,领着黎牧步入后山,幽幽问道。
“正是。”黎牧赶忙回应,将自己目前所知情况一五一十如实相告。
“啊,是楚鹊人先乱了分寸,不然岂会让那些小人有机可乘。”黑猫了解事情前因后果后,发出一声感慨:“想不到本宫冬眠期间,那两个笨蛋竟先后遭劫,属实是……笨死了。”
“那你呢?被仇家赶尽杀绝,走投无路,想来寻求本宫的帮助?”
“玄姬娘娘,牵连我大哥入狱的人牙子一案背后,有妖魔参与,其爪牙已渗入城卫司,的确……想将黎家灭门。”黎牧说道:“不过,我解决了一次危机,却身中那头妖魔的妖缉咒,目前对此毫无办法。”
“妖缉咒的解决方法有不少。练罡高手能够强行斩断联系,在东林寺的莲池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亦能洗去。不过这些大概都是空谈,本宫帮不了你。”来到一处山洞前,黑猫停下脚步,回头道,“但你也不必紧张。你所中的妖缉咒应该是妖魔鬼怪里最常见的修行捷径——人种根基术。”
“人种根基术?”
黑猫解释道:“刚化妖的妖魔鬼怪能初步掌握并学习妖术,为快速提升,通常会修习这类偏门。将自身精血种在人类心头,化作为自己提供修行反馈的根基人种。”
“当人种淬体修炼,气血有所增长时,就会有一部分被抽取,反馈到妖魔身上。而杀掉这些人种,就是在断那妖魔的道途,被打上一枚妖缉咒不足为奇。”
“不过这种捷径虽能让妖魔鬼怪拥有匹敌人类武夫的修行速度,但弊端也很明显。每一个人种死去都会令妖魔遭受反噬,动摇修为根基。而那个人种连你这个初步淬体的小辈都能杀,想来其他人种实力应该也不高。至少,这头妖魔不会有内养境界的人种。”
“如此一来,妖魔的实力可见一斑。只要你不出城,近期内除了提防其他人种,大抵上不会碰到妖魔。”
黎牧听完,若有所思道:“可是玄姬娘娘,如果那头妖魔鬼怪潜入城中呢?”
“那你就死翘翘了。”黑猫斜瞥,直言不讳道:“想活命,你至少要到内养层次才有机会。”
“玄姬娘娘还请指条明路。”黎牧诚恳地求助。
“若是本宫进城,那妖魔自是翻不起浪花。但受限于身份,本宫不会直接出手帮你。”黑猫迈步走进山洞,声音从幽暗中悠悠传来:“不过指条明路嘛……倒还是可以的。”
“小子,楚鹊人脑子太憨,而你兄长又太怂,若是你也像他们一样,那必定会步其后尘。”
“所以你不妨大胆点,既然妖魔现在不敢入城,何不主动出击,找出它的人种,将其一一斩杀?”
幽暗的洞穴里,棕色妖瞳回眸,以平淡语气讲出的话语中……有包藏不住的杀意。
黑猫轻轻一点,不知触碰到什么机关,山洞的岩壁轰然翻转,在黎牧惊愕的目光中露出一条密道。
“很惊讶是不是?为何本宫一只猫妖能在东林寺的眼皮子底下出没,还挖了条地道?”
黑猫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回忆之色:
“那会儿,你大哥和楚鹊人也是这般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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