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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乱世英雄窦建德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乱世出懦夫,出难民,也出英雄豪杰。在早期的反叛队伍中,除了翟让、李密,还有一个名动一时的风云人物,叫窦建德。
窦建德也是隋末很了不起的一个英雄,所以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此人的来历。
窦建德,隋朝贝州漳南(今山东武城漳南镇)人,生于公元五七三年。虽出身农家,却抱有大志,总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自云是汉景帝太后之父安成侯窦充的后裔,真伪如何,无从考证。和雇农出身的陈胜不同,他家里有些资产,并且还担任过乡村干部。
窦建德年轻时就“重然许,喜侠节”(《新唐书·窦建德列传》)。一次,有个乡人家遇丧事,因家中一贫如洗,竟至于无法安葬。此时,窦建德正在地里干活,闻而叹息,于是就将自家的耕牛给了他,让他料理丧事。
一头耕牛,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但是在农耕时代,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件。它既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也是家中主要的财富。窦建德慷慨仗义,赢得了乡亲们的敬重。
还有一次,几个盗贼夜里去窦建德家抢劫。窦建德发觉后,就埋伏在门边,待盗贼进屋后,就猛地蹿出了,举刀砍杀,一刀一个,很快结果了三人。要说这群盗贼也够倒霉的,这东西没弄到,倒先搭了几条性命。外面的盗贼慌了,他们请求将三人的尸首要回。窦建德说:“你们把绳子扔过来,把尸体拖出去吧。”
盗贼还很听话,就把绳子扔进屋里。窦建德耍了个心眼,他没用绳子去系尸体,而是系在自了己身上,然后让盗贼往外拽。借着盗贼的拉力,窦建德顺势纵身跃起,挥刀猛砍,一连又杀了几个人。剩下的几个抱头鼠窜。从此之后,盗贼们再也不敢来了,窦建德更是闻名遐迩。
隋文帝建仁寿宫的时候,杨素主持营造。这项工程体量巨大,装饰豪华。为了赶工期,民夫工匠,都是加班加点,日夜施工。为此累死受伤者不计其数。为掩人耳目,杨素竟然下令焚烧尸骨,又将“疲敝额仆者,推填坑坎,复以土石,因而筑为平地”。隋文帝还颁布了一系列刑法严峻,“命盗一钱以上皆弃市,行旅皆晏起晚宿,天下懔懔焉”。甚至“四人共盗一榱桷、三人同窃一瓜,事发,即时处决”。刑罚的严厉,可以说是骇人听闻。而窦建德也是在这个时候犯法逃去,直到杨广继位后,大赦天下,他才得以重返家乡。
窦建德父亲死的时候,乡里送葬的有一千多人。人们给他赠送的银两财物,皆一概不收。想想我们现在的一些官员,利用家里的红白喜事大肆收受礼金,其境界还不如一个封建小吏,真是令人感慨。据说有个县长,自己的爹娘死得早,估计是自己没当县长的时候就死掉了,看人家利用这个捞钱有些眼红,于是心生一计,就从大街上认了一个讨饭老婆子当娘。然后这个县长的“娘”就病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就去探视,当然探视不能空手吧,于是县长就狠捞了一笔。再然后县长的“娘”就死了,大伙又纷纷前去吊唁,于是县长就又赚了一把。这件事笔者也是道听途说,所以其中的细节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以为,这个县长绝对算是个人才,很有投资眼光。相信在他的精明领导下,县里的经济一定会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朝廷募兵征伐辽东之时,建德毅然投军,并在军中任二百人长。他目睹百姓贫苦,义愤不平,遂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后来,窦建德一家被隋军杀害,走投无路的窦建德只好率部众投奔了高士达。
涿郡通守郭绚率领一万余人讨伐高士达。高士达自认为才能谋略不如窦建德,于是就提拔窦建德为军司马,并把兵权交给了他。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窦建德现在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窦建德请高士达看守辎重,自己挑选精兵七千人抗击郭绚。他假称与高士达有矛盾而背叛了他,派人向郭绚请求投降,表示愿作郭绚的前锋,进攻高士达来立功赎罪。郭绚相信了窦建德,就率兵跟随窦建德到长河县。窦建德趁其不备,突然发动袭击,郭绚猝不及防,和他的几千部下成了刀下之鬼。
诈降是一种古老的战术,郭绚没有识破窦建德,轻信被杀,只能说技不如人。
窦建德的下一个对手是杨义臣。
杨义臣有勇有谋,刚刚镇压了张金称的动乱,乘胜而来,势不可挡。
窦建德对高士达说:“我观察了不少隋将,善于用兵的莫过于杨义臣了。如今他灭掉了张金称乘胜而来,锐不可挡,请您率兵避开他,让他欲战不得,耗费时间,将士疲劳厌倦,然后我们再乘机袭击他,只有如此才能取胜。否则,恐怕您不是他的对手。”
避其锋芒,挫其锐气。不知道窦建德有没有读过《孙子兵法》,但应用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但高士达没有采纳窦建德的建议,他认为窦建德是言过其实,杨义臣并没有那么厉害。他留下窦建德守营,自己率领精兵迎击杨义臣。
你还别说,两军交战,高士达还真的小胜了一场。这下子高士达更觉得了不得了,他纵酒畅饮,认为消灭高士达指日可待。
窦建德得悉高世达的表现后,不无忧虑地说:“东海公(高士达)未能将敌打败就骄傲自大,灾祸不久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五天后,杨义臣大破高士达,在阵前将高士达杀死,乘胜追击,直逼他的营地。营中的守军都溃散奔逃。生死关头,窦建德仅和百余骑兵逃走,一气逃到到了饶阳县。
窦建德不愧是一个英雄,逃而不慌,败而不乱。不单如此,他还在逃跑中寻找战机。他看到饶阳县没有防备,就即刻发动进攻,占领了饶阳,同时又收集兵卒三千人。
杨义臣杀死了高士达,认为窦建德已不足为患,就率兵离去。
其实他错了,其实窦建德比高士达更难对付。
窦建德返回平原,收集高士达所部的散兵,“擦干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体”,为高士达发丧,军威又重新大振。
窦建德自称将军。原先,乱民抓住隋官及士族子弟都杀掉,唯独窦建德能够很好地对待他们。我们前面说了,优待俘虏,是一种攻心战术,可以分化敌人,壮大自己。一些隋朝官员,就举城投降他。窦建德声势日渐浩大,很快就拥有了十万精兵,成为一支了不起的反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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