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龙这种妖兽,法力高深且以幻术为长,极难对付。海上大部分的海市蜃楼,据说都是蜃龙搞出来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害得多少人前仆后继命丧其中。
而且蜃龙天生喜爱各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又是个十足的守财奴。若是宝物进入它的囊中,要它吐出来怕是比杀了它还难受。
然而除非杀了它,才能拿到被对方霸占的宝物,也才能满足温愁予为父母报仇的要求。
江枕流也没有什么把握。他向来不啰嗦,觉得这活不能接,就对着温愁予摆摆手,起身准备离开。
殷芃和元婴也跟着起身,殷芃还白了温愁予一眼。
温愁予忙站了起来:“阁下请留步。”
他有点慌张,甚至绕过案子,想拉住江枕流,又不敢造次。
迟疑了一下,温愁予忽然道:“我冒昧问一句,您是否一直在寻找收集鹤鸣?”
江枕流顿时驻足不前,却歪头看了看招贤阁的管事,目光冷冽。
那管事抹着汗解释道:“这消息,真不是我等泄露的......”
温愁予忙道:“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我已经在这招贤阁等了很久,但是我这个任务放在十级里面,那本册子没有几个人肯翻看。而且就算偶尔有个想赚钱的修士,看到是杀海妖兽,也都不肯接。”
他这话也没什么错,敢和十三级妖兽开战的,至少要达到渡劫修为才行。但这世间,哪一个渡劫修士不是位高权重前呼后拥,谁会落到来这里接活讨饭吃的境地?
温愁予心一横,干脆过去堵住了门:“我隐约听说您擅长杀海妖兽,而且只要您来一次市坊,鹤鸣就会悉数被买走。”
江枕流还是不信他的话,还是觉得他和招贤阁串通一气勾搭成奸。
但他决定不计较,毕竟这并不重要,他问道:“难道你有鹤鸣?我需要的量很大。”
“我家里有矿!”
“什么?矿?”
江枕流这边的三个人一起震惊无比。
“我是说,我有个出产鹤鸣的矿。所以这市面上流通的鹤鸣,几乎都出自我家的矿,我对市坊间鹤鸣的交易流向很清楚......”
江枕流有点信了他的话,毕竟这阵子殷芃和元婴一直在寻找鹤鸣,的确很容易让人锁定行踪。
“我可以直接给你三千,不,五千鹤鸣,如此还能免你一成兑换的灵石。当然如果阁下还是不想接,也没关系,只是我回去后,就会直接封矿。”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江枕流反倒笑了起来。
他一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整了下衣袖,徐徐道:“来,我们接着谈。不是我不肯接你的活,只是我修为有限。你若是强行要我接,也不是不可以,任务减半,鹤鸣翻倍,再给我追加一件顶级飞行法器。另你还要准备一张详细的海域图,确定蜃龙准确位置。而且我听说蜃龙此物向来深居海底,周边防护重重,若是不诱他出来,怕这妖丹不好取,所以再捉一万只燕子给我带着。你觉得如何?”
“东西都好说,只是任务......怎么减半?”
“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只能负责杀兽取丹。那聚灵神灯,你自行寻找。”
数百年前丢的几盏破灯,谁知道是否还存留世间,让他去哪里寻找。如果找不到或者找不全,万一温愁予以此为理由来扣留该给自己的鹤鸣,未免得不偿失。
温愁予左右看看,暗道您两边这不都是人,怎么就成一个人了?
“他们俩不行。你如果觉得可行,我们这就签署契约。”
“好,我签。”
温愁予不过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咬牙答应下来。
他眉目间隐隐有狠绝之色,想是恨极了这头蜃龙,递给江枕流一枚白灵符:“海域图明天你按着灵符中的地址来取,剩下的东西三天后来这里取。”
那管事的见双方谈妥,适时插话:“按招贤堂的规矩,这种大宗交易,温城主先凑足三五八号所需的一万颗鹤鸣和飞行法器,存在招贤堂中,等三五八号过目后封存,双方都不得动用,直至交易完成后再领取。其余物品可私下自行交接。”
回桥洞的路上,殷芃阴着脸不做声。他觉得殷芍的家法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自己。
元婴见阻拦不了江枕流,也就不再劝他,只是跟他商量要准备什么东西。
第二日,江枕流让元婴按着温愁予给的地址,去把海域图给拿回来,又仔细研磨了半天。
最后,他的手指头点在舆图中的一处,沉吟不语。
那一点处在蜃龙出没区域的西北方,是一块面积不小的洲陆,但那洲陆南侧荒无人烟,根据比例来推断,足有方圆千里之地。
他让元婴把之前自己买的聚星海海域图也拿出来。
等对照过后,发现温愁予给的舆图和手中这张买来的舆图并没有什么区别。
此地靠山临海风水绝佳,按理一般都会有人族聚集,如果真的一片空白,或许就是因为这蜃龙太过凶残,导致周边无人敢驻留。
这件事的后续,江枕流没有让元婴再参与。三天后,他一个人孤身前往招贤阁,尔后直接出海而去。
这一走又是许久。
元婴惴惴等着,此次江枕流出海,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时间越长,这种不安就逐渐扩大于是元婴揣着殷芃出了城,去海边巴望了好几回。
他二人来张望的地方,离得一个码头不远。这个码头是红螺城外众多海码头中的一个,规模较小,位置也偏僻些,因此来往的都是些散户海商,有船队的大商家很少走这边。
但是这一会儿工夫,却恰巧回来了几十条商船。一群群的人从船上下来,卸货的计数的,乱哄哄一片。其中一群沿着海滩往这边走来,边走边议论着什么。
元婴趁着听了听,却听说他们并未到达目的地就被迫提前返航,说是近期聚星海的西北方,海上频频出现大规模的海市蜃楼,之前很多船队大着胆子硬闯,结果都不知所踪。
西北几条航线都走不成,因此胆小的商家都返回来,胆肥的还在接着往前走,但并不知前途如何。
他们心有余悸地笑话着那些惜财不惜命的人,庆幸自己迷途知返,又纷纷猜测为何这种数年难见的奇观为何会出现得如此频繁。
元婴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殷芃,你觉得会不会是那条蜃龙搞出来的。”
殷芃:“之前听兄长说,海市蜃楼未必和蜃龙有关,但出现一次极难,需要凑成天时地利才可出现。他活了上千岁,也只见过两三回,而且他闯进去过一回,但并未在里面见到什么蜃龙。如果频频出现,那必定事出有因。”
元婴闻言开始长吁短叹,越发认定这是那蜃龙搞出来的,想是不是江枕流寻到了蜃龙,双方已经开战了,才会导致此种结果。
殷芃听得不耐烦,嫌他瞎操心:“就算是蜃龙搞出来的,他也肯定能回来。如果他觉得自己回不来,至少走的时候会留个遗言吧。比如他要是死了,谁来照顾你。不过他不留也没关系,我知道他的心思,想把紫云山庄给你,可你修为太低,交给你你也看不住,还得给你找个依仗。这个你放心,如果他真死了,我好歹看在他跟我哥交情不错的份儿上,我来替你扛着。你有担心他的,不如担心担心我。”
元婴气得脸色通红:“你这是什么话,还交代遗言,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死?”
“既然不一定会死,你又在担心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闭嘴。”
元婴觉得自己活得很悲哀,胆小又卑微。如果是江枕流在,殷芃说酸话,至少能揪着他尾巴教训几句,可是自己连把殷芃扔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只气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他活到这么大,因为是个泽昆,长得也不出众,人又不聪明,除了小时候父亲对他不错,在别人那里没得到多少善意,因此江枕流对他的照顾,令他牢牢铭记在心。
总想着回报对方,然而实在是有心无力,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望着海上茫茫烟波,越想越伤心。
殷芃觉出元婴情绪异常,忙探头出来看看,见他竟然泪流满面,立时怂了,缩头不语,片刻后才搭讪着道:“我也担心的,不行就......就叫我哥来。”
他畏惧殷芍,觉得和兄长能不见尽量不见,这话说的很是勉强。
“你家都被海皇给抄了,你兄长哪里有空,别再让他烦忧。而且道君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他若非不得已,并不喜欢麻烦别人。”
“那你别哭呀,你这肚子一鼓一鼓的,我缠着不舒服,你知道吗?”
殷芃有些烦躁。
“嫌不舒服你出去。”
正提到殷芍,殷芍的传音符就来了,天边一点星光倏然行来,落到殷芃嘴边。
他用嘴叼着,动用灵息打开后,听到殷芍只说了五个字:“上当了,快跑!”
一人一妖先是一惊,接着茫然:“快跑?为什么要跑,往哪儿跑?”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元婴忽然小心翼翼问道:“殷芃,你听说过调虎离山之计没有?”
“听说过,怎么了,调虎离山怎么了?我也不是虎,你也不是山,啊啊啊啊啊......真不好了,啊!”
殷芃哧溜一下从元婴怀里窜了出来。
殷芍的意思很明白,肯定要叫上江枕流一起跑,但是眼前茫茫大海一望无垠,江枕流已经出海几十天,又该往哪里去找人?
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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