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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婵被廷尉府下狱,未及审问,便放出来,又得了皇帝赏赐,于是和伯父谢安一同往诸葛甝家中拜谢。.诸葛琴知她要来,也回到父亲家中一道设宴依礼相待,公主位尊,倒不见客,留在驸马家中。
主宾共聚前堂,此堂中陈设清雅,素案漆盘,壁上挂着一幅对弈图。寒暄已毕,谢安对诸葛甝道:“若非有令郎相救,只怕我谢家早已倾覆。”
诸葛甝道:“安石不必见外,此事岂止关乎谢家,更关乎朝局,我等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谢婵说道:“此次劳表兄破费,且还因此受伤,倒教我心中惭愧,今日特备下黄金,聊作补偿。”
诸葛琴笑道:“表妹豪爽,愚兄就不推辞了。”
谢婵将身边的匣子捧出,说道:“这里是黄金三十两,不知够是不够?”
诸葛琴面带儒雅,看了看谢安神色,又对谢婵道:“表妹猜得稍嫌少了。”
谢婵问道:“小妹不才,敢问哪少了?”
诸葛琴道:“表妹这三十两金,十金是我给丑丐的,十金是我给官差、衙役的赏金,十金是让我延医用药的,然否?”
谢婵本以为三十两黄金绰绰有余,听诸葛琴说来,才知自己估计有误,嘴上恭维道:“表兄倒能窥测人心,只是不知还有哪里用钱了?”
诸葛琴道:“为了在江上寻人,还有十金给了水鹞子。”
谢婵脸红道:“是小妹思虑不周。”
诸葛甝道:“婵儿不必听他的,皇上自有赏赐给他。”
谢安却只捋须而笑。
谢婵道:“皇上旨意已传遍京师,并未赏赐表兄呀?”
诸葛甝正要说,谢安抬手止住他道:“诸葛兄,孩儿们的事还是随他们去吧。”诸葛甝想想也是,就不做理会。
谢婵道:“那十金我稍候便送来。”说着起身来,朝主家作揖罢,往屋外而去。刚要跨出门槛,迎面闯来一人,差点撞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看,忙各自作揖,然后才分开。
进来那人,纶巾鹤氅,丰神俊朗,手持一把羽扇,先朝诸葛甝稽首道:“孩儿拜见父亲。”又朝谢安稽首:“小侄拜见世叔。”再起身来朝诸葛琴作揖道:“邪见过兄长。”来人正是诸葛邪,字征夫,道号清风,乃诸葛甝次子。
谢安看他纶巾斜戴,鹤氅上衣带也系得不正,主人面前倒不好说他。
诸葛甝问他:“你去滁州怎么就回来了?”
诸葛邪道:“本是要去的,没寻到杜远那厮,途中遇着殷深渊,两人泛舟于滁河,顺流而下便回来了。”又笑着道:“方才出门去的可是婵妹,多年不见,不想已是沉鱼之姿。”殷深渊名浩,字深渊。
他本英俊,但笑起来却又显滑头。
诸葛甝道:“你且回房去,看过你母亲。”
诸葛邪答应而去。
诸葛甝对谢安道:“犬子顽劣,还望安石不要见怪。”
谢安道:“令郎人才出众,只是浮浪了些,弟不才,以为诸葛兄该做严父才是。”
诸葛甝道:“是,是,安石所言愚兄理会得。”
谢安道:“如今朝廷招揽人才,圣上有中兴之志。然而赵国石虎篡位,有并吞天下之心,今又失传国玉玺于我,势必兴兵来犯,不可不防啊。”
诸葛甝道:“圣上英明神武,自有打算。想昔日荀彧曾谏魏武王说:‘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愚以为时下仍该以整顿内政,劝课农桑为先,筑坚城于寿阳,仗舟师于淮水,以待北国。”
谢安点头道:“北强而南弱,自该如此。”
宫中东堂,皇帝召见尚书令朱信。侍卫在侧,一把钢刀放在朱信席前,刀吞口上篆着朱雀纹,皇帝指着钢刀道:“朱卿作何解释?”
朱信顿首道:“臣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此刀虽是舍弟所造,然朱家断不敢做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俯视朱信,问道:“既然不是你朱家所为,那,会是谁?”
朱信额上冒汗,眼珠左右不定,说道:“这……臣不敢妄言。”
皇帝道:“罢了,让令弟将所造兵器尽数上缴朝廷,此事暂不予追究。”民间私造刀兵虽不违禁,但诸侯大量铸造,为皇帝所忌,仍可被安上谋逆的罪名。但天子有德而明睿,怎会不知有人嫁祸。
朱信抹抹额头上的汗,连声谢恩。
皇帝说:“爱卿需留意不轨之人。”
朱信连连点头:“是,是。”
皇帝道:“听闻令弟之子,颇有才华,何不叫他为朝廷效力?”
朱信赶紧道:“臣那侄儿,薄有才名。陛下若不弃,臣这便招他入京,为朝廷效力。”
皇帝看他答应得好,说道:“退下吧。”
朱信稽首,拜谢而去。
等朱信去了,皇帝对一旁宦官道:“宣杜云前来。”
宦官自去宣人。
不久,杜云入堂来,他早入宫来在偏堂等候,一路见皇家威仪,虽修过道,也还心中惴惴。见皇帝在上,依父亲所言,稽首在地,口呼万岁。
皇帝赐他平身,见他身高体健,仪表不凡,甚是喜欢,问道:“你多大年纪?”
杜云答道:“臣年方十七。”
皇帝道:“听令尊言,你自幼便随莫虚之修道,尊师眼下可还好?”
杜云道:“恩师身体康泰,谢陛下垂问。”
皇帝道:“尊师名声在外,朕作太子之时便闻其名,可惜一直未能一睹他风采。朕想请他出山,你以为如何?”
杜云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道:“恩师避居世外,怡然自得,怕是不会再问世事。”
皇帝叹道:“可惜,可惜。”却又笑道:“朕还听闻你得了一把宝刀?”
杜云心中诧异,皇上连此事都知道,不敢隐瞒:“臣确实有一把宝刀,名曰破月,乃昔年吴主孙权赐予大将周泰的。”
皇帝哈哈一笑:“令尊未曾说与你听吗?”
杜云心中纳闷。
皇帝看他模样,又道:“世上确实有破月刀,当年令祖杜元凯伐吴,攻破建康时得了此刀,传之后世,不过此刀失于永嘉之乱,后来为刘聪所得,所以此刀该在赵国。”
杜云常听师父说起永嘉之乱事,知刘聪乃赵国国君,先后攻破洛阳、长安,杀天子,陷中原之地。闻此刀与先祖有关,不免惊诧道:“这么说,我所得之刀乃系伪造?”
皇帝道:“吴地本就善造刀剑,即使伪托破月之名,相必也是利器。不过刀剑虽利,若无得意将才,亦不能定国安邦。”
杜云道:“师父曾说:利器应藏而不宜显,若要显露就该逞其锋芒,直至致敌死地,因为利器一旦显露就无处可藏了。”
皇帝道:“尊师深谙人心。”顿一下,又道:“令尊让你做宿卫,不如先到光禄勋下做个羽林郎吧。”
杜云不敢推却,言道:“微臣谨遵圣命。”
杜云拜别皇帝,出宫来,从栓马石上解下毛驴。这毛驴是他从归藏山一路骑来京城的,性极温顺,倒适合在城中骑。光禄勋府在东城,于是沿街往东去,往拜光禄勋。
东城石桥巷,一年轻人正在街上闲逛,身披鹤氅,羽扇纶巾,正是诸葛邪。他轻摇羽扇在街上闲逛,看见街边院落出来一女子,正碧玉年华,姿色俏丽,顾盼神飞,手中提一竹篮,篮中放有衣物,盈盈而行。诸葛邪面露微笑,上前张臂拦住,口中吟道:“东街盈盈女,仙髻石榴衣。眸光飞神采,巧笑尽嫣然。观之伤七魄,泥足已难移。动心何如哉?愿作发间钗。”
那妙龄少女见一男子阻拦,本觉其无礼,但听他所吟诗中夸她美貌,似有爱慕之意。再看他相貌十分英俊,更兼风流倜傥,不禁以袖掩嘴而笑。
诸葛邪收手,摇扇问道:“小娘子哪里去?”
女子含笑道:“妾往河边浣纱,公子意欲何为?”
诸葛邪道:“不如我与你同去,替你打扇。”轻摇羽扇,脸上笑得灿烂。
突然,街边传来哈哈的笑声。诸葛琴不禁扭头来看,只见一佳公子站在酒肆前,看着他们直笑。那浣纱女子见有人笑话,匆匆忙忙去了。
诸葛邪看女子离去,对着其背影“哎哎”两声。那女子只作不闻,去得更快。诸葛邪换一副怒颜,走到那男子跟前,说道:“渊源兄,有何用意啊?”
此人正是殷浩,字渊源,乃光禄勋殷羡之子。他摸摸颔下胡须,笑道:“征夫,你这诗作得太差,殷某不免发笑。”原来他在酒肆饮酒,早瞧见诸葛邪。
诸葛邪道:“你诗作得好,且吟来听听。”
殷浩摆手道:“那女子都走了,我吟诗何用?”
诸葛邪撇撇嘴:“想你也作不出来,既不吟诗,比武如何?”
殷浩却说:“刚饮过酒,脚下有些浮。”
诸葛邪嗤之以鼻:“你莫不是怕输?”
殷浩脸上发红,不知是否酒劲上来。这时酒肆中出来一人,两手提着酒,对殷浩说:“公子,酒打好了,我们快回府吧,夫人还等着呢。”
殷浩一听,赶紧朝诸葛邪拱手道:“征夫,今日家中宴客,愚兄不陪了。
.”说罢便走,也不等诸葛邪言语。
诸葛邪看着他背影,呵呵一笑,转身来,往河边走。正走着,看一人骑驴从河边桥上下来,长身长脚,有些滑稽。与他相向而行,待看清来者面目,诸葛邪又张开手臂拦住。
骑驴人正是杜云,见前边一人冲他而来,又张开双臂阻拦,忙在手里扣了两枚铜钱,因他要入宫,所以没有带兵刃,一边看着他说道:“足下意欲何为?”
诸葛邪面露惊异,说道:“你可知此地是何处?”
杜云愣一下,说道:“不知。”他初到京城,之前帮诸葛琴查案,也没跑遍全城,于京中街巷并不知名,此番前来也是沿途依人指点。
诸葛邪道:“你往何处去?”
杜云不答。
诸葛邪道:“此地近在光禄勋府,尔怎可骑驴而行?”
杜云知道宫中不可骑马,却未曾听说光禄勋府旁边不能骑驴,但京城规矩颇多,听他如此说,只好下驴来,问道:“我正要去光禄勋府,足下可否指点一二?”
诸葛邪卿摇羽扇,言道:“我引你去,不过光禄勋府乃朝廷府衙,等闲之辈怕是不得而入。”
杜云道:“在下确实籍籍无名,不过家父与光禄勋同朝为官,我前去拜访难道也不得而入?”
诸葛邪道:“不知令尊官阶几品?要知那光禄勋乃位列九卿。”
杜云想想,说道:“家父该在三公之列。”
诸葛琴道:“哎呀,你莫不是杜太傅之子?”
杜云惊讶道:“在下正是,公子怎知?”
诸葛邪道:“某不光知你家门,还知你名云,字安之。”
杜云瞠目结舌,又听他言道:“你不知么?我乃京城卜卦之魁首,此城中有一乞丐,名曰郭槐,乃是我之弟子。”
杜云一听,不禁作揖道:“原来是先生,在下失礼。”他知郭槐善卜卦,不想竟然还有师父,此人必然了得。不过略一想又不对,郭槐年近四十,而此人年纪尚不足弱冠,如何做得他师父?又直起身来,狐疑的看着诸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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