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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日,诸葛琴在府中案前捉笔写书。.有衙役快马来报:“贼捕掾蒋璐已查得案犯消息。”
诸葛琴手上一抖,将笔下字涂了墨,又继续写,一直写完,封了信,才命侍从来,言道:“快马将此信发往广陵刘家,不得有误。”广陵多安置侨民,刘家本是彭城大族,举族避乱南来,或许知道这刘猛的底细。
侍从领命而去。
诸葛琴便服葛巾,叫上随从,皆骑骏马,往城北燕子矶去。未出城一马追来,却是杜云,依旧一身裋褐,马上负着破月刀,上前言说要来相帮。诸葛琴自无不可,于是同行。
行不多时,又有衙役快马前来。报说:“蒋贼捕不在燕子矶,已去陈家村,请郡尹赶过去。”
诸葛琴赶至陈家村,村口有一石桥,桥下溪边有一乞丐,正守着一个火堆,火上垒石,烧着一个陶罐,旁边摆着一堆柴禾,不知在煮什么?那乞丐见他们来,忙伸首打量。诸葛琴瞧在眼里,马不停蹄,心中已有数。驰到村中,见房屋破败,并无人烟。这村子靠近大江,两年前遭了水灾,灾后有发疫疾,村中百姓都逃散了。
路边有衙役携马,见郡尹来,便上马,当先引路。行到一个开阔处,有数株大樟树,树下一处人家,高门大宅。众人下马,进到院中,只见破瓦颓垣,几个乞丐坐在石阶上,为首之人手持一杆小幡正是郭槐。
郭槐见是诸葛琴,忙站起身,满脸堆笑,作揖道:“郡尹来了,在下有礼。”
诸葛琴皱眉道:“贼人呢?”
郭槐道:“在此屋中。”
诸葛琴惊道:“难道贼人已死?”
郭槐道:“这可怪不得小人,蒋贼捕说这些贼人已死了数天。”
诸葛琴忙上前推开门进去,屋门一打开,众乞丐纷纷掩住口鼻。杜云在院中已闻到恶臭,郭槐近前来,伸手送给他一块破布,他接过来掩住口鼻,这破布满是樟脑香,倒是好东西,他也跟着进到屋里。等两人进去,再无人踏入门槛,乞丐们又将屋门合上。
光线从破瓦照进来,杜云见屋中躺着五具尸首,酒菜、碗碟摔在地上,一人系着面巾,左手拿着剪子,右手戴着布套,正查看尸首,相必此人就是蒋贼捕了。
蒋贼捕见诸葛琴进来,脚下不动,躬身道:“下官见过郡尹。”
诸葛琴忍住恶臭,问道:“贼捕可确认这五人就是贼人?”诸葛琴得了贼人画像后,不止给了郭槐,也快马送给了蒋璐。
蒋璐道:“五人中确有一人佩有孔明锁,另一人臂上包扎有伤口,似乎是中的飞镖。”
杜云听了,忙问道:“可看到那枚飞镖?”
蒋璐道:“没有,这五人要害处皆为利刃所伤,面目均被斫烂,刺客分明要掩藏他们的身份。”
诸葛琴道:“是乞丐告诉你这些贼人死在这里?”
蒋璐道:“不错。”
诸葛琴道:“亏他们能找得到。”
蒋璐道:“这些贼人或许还有同伙,乞丐在北军营外的树林中找到两具尸首,为利刃刺杀。”
诸葛琴道:“尸首呢?”
蒋璐道:“我已差人送回衙门。”
诸葛琴说:“北军为领军王洽掌管。”王洽为太尉王悦之弟。
蒋璐问道:“这么说来,此事与王家有关?”
诸葛琴道:“未必,北军并无征兵之权,敢藏无籍流民?除非瞒过五兵尚书。”五兵尚书掌京畿兵丁户籍,只征召良家子弟入禁军。
蒋璐道:“这么说来,难以追查?”
诸葛琴道:“先将这些尸首送回城中,待验过再说。”
蒋璐言道:“下官这就照办。”
杜云看到屋中木案、墙壁上有刀痕,开口问道:“这五人中有左手使刀的吗?”
蒋璐道:“这是五人与刺客打斗留下来的。”又去查看五人手掌,查完说道:“这五人右手有老茧,左手却无,应该都是右手使刀。”
诸葛琴道:“杜郎,杀这五人的使的是左手?”
杜云道:“不错,像墙上这刀,刀痕弯向右边,定是左手使出来的。”
诸葛琴道:“杀人者是否故意用左手使刀?”
蒋璐道:“即便如此,左右手皆会使刀的人也不多。”
诸葛琴出门来,问郭槐道:“郭丐首可知京师有会使左手刀之人吗?”
郭槐愣了一下,说道:“在下知道有三人会左手刀,若论谁是杀手,该是断魂刀戚武。”他听诸葛琴所问,便知其意,果真未卜先知。
诸葛琴道:“你可知他下落?”
郭槐摇头道:“此人漂泊江湖,难知其踪。不过他有一义兄,称作李翻江,乃是水贼,常出没于这扬州江面上。”
蒋璐从屋里听了,出门说道:“李翻江之名我也听过,人道是穷凶极恶,于江上截人钱财,连尸首都不留下,尽沉于江底。”
查过现场,众衙役将尸首用草席卷了,驼上马背,一行人回城中去,乞丐皆自散去,那郭槐得了个便宜,和杜云共骑一匹马,说是惦记那金子。
回城路上,蒋璐对诸葛琴说:“下官以为该请花太医来郡衙,以便查验尸首。”说着,拉下面巾。
诸葛邪说:“也好,花太医究极医术,但不知他是否有此闲暇?”
杜云扭头去看他们说话,触目惊心,忙又别过头来。身后的郭槐瞧在眼里,淡然说道:“人言京城四丑,这蒋贼捕便是其中之一。”
原来,那蒋璐脸上有一道刀疤,自左颊划到右脸下巴,好似一条斑红蜈蚣爬过嘴巴,十分可怖。蒋璐听见郭槐言语,说道:“京城四丑也没少了丑丐。”
郭槐哈哈大笑:“能与豪气干云的蒋贼捕齐名,实乃幸甚!回城之后,再请那花老丑来,如此京城四丑都快凑齐了,哈哈。”
蒋璐摇摇头,撇撇丑嘴道:“我为官者与一个乞丐齐名,何幸之有?”
郭槐哼一声道:“若不是我送信给你,你几时能查到这几个贼人,还敢自称名捕?”
蒋璐道:“论找人我确实不如你,若论断案你难望我项背。”
郭槐皱着八字眉道:“我非衙差,与你论断案作甚,我会占卜,你可要比?”
蒋璐道:“你……”一时语塞。
郭槐又嘻笑道:“不如我帮你卜上一卦,看何时破得此案。”
蒋璐瞪了郭槐一眼,口中喝一声,赶马到前边去,不与他并行。
杜云偷偷看了蒋璐两眼,看他眉目却还俊秀,心中暗想那“花老丑”该是哪般模样?
众人回到城中,道上百姓皆掩鼻避让,诸葛琴命衙役去请花太医来郡衙相助。刚到郡衙,衙役快马回报:“花太医尚入宫未归,只其女儿花仁在医馆。”
蒋璐对诸葛琴道:“郡尹,那花仁医术也不凡,不如请她来。”
诸葛琴道:“那便请花仁前来。”
衙役得令,策马又去。
诸葛琴回到衙内,让蒋璐从牢中提曲阿山贼去辨认尸首,自己回屋中拿水洗了一把脸,只觉那尸臭还萦绕在鼻前。
天气燥热,杜云和郭槐在院中榆树下水井旁乘凉,杜云问:“蒋贼捕眉目俊秀,不知那脸上刀痕怎么来的?”
郭槐瞧着他,说道:“小公子莫非也是以貌取人?”他之前和蒋璐作口舌之争,此时倒又同病相怜。
杜云忙摇手道:“非也,非也,我想知道是谁伤的他?”
郭槐说道:“三年前,辅国将军桓温在京遇刺,桓将军并未受伤,但护卫的军士却死了数人。蒋贼捕追捕刺客时,与其打斗,脸上中了一刀,因此破了相,那刺客被斩断一臂,却也跑了。蒋贼捕视此事为平生大辱,我都不敢当面提起。”说着回望四周,见没有人,才又说道:“人说那刺客的手臂就藏在蒋贼捕房中,蒋贼捕时常看它,誓要报仇雪耻。”
杜云听说蒋贼捕房中藏着手臂,不禁毛骨悚然,说道:“还不知那刺客是谁?”
郭槐细声言道:“听说是鬼社之人。”
杜云疑惑道:“鬼社?”杜云还待问,听得院外马蹄声响,有衙役喊道:“花世医到了。”
世医花仁姗姗入门而来,郭槐忙跳起身,小步跑去看,杜云也起身来,移步上前。再看那花仁,体态婀娜,一身如雪素衣,肩上背着一个青囊,青丝云鬓,簪着一朵红花,柳叶弯眉,秋水杏目,鼻若凝脂,口若涂丹。杜云只觉得她清雅绝丽,他走到郭槐身旁,只见那厮伸首张目,口中啧啧。
花仁跟在引路的衙役后边,扭头看了一眼杜云。郭槐堆起笑脸,深深一揖:“在下郭槐见过花神医。”竟也称她神医。
花仁面带浅笑,还了一礼。
杜云见郭槐施礼,忙也跟着作揖。两人直起腰身时,花仁已路过,郭槐兀自瞧着她背影,面带傻笑。
杜云拍拍郭槐肩膀:“这花世医芳年几许?”
郭槐道:“该是碧玉年华。”
杜云道:“她当真医术不凡?”
郭槐道:“小公子不知,她家世代为医,祖上为宫中太医者不知凡几,只是永嘉之乱时族人亡散了。她父亲又是太医之首,自幼学医,当然不凡。最是她长得美貌,人称其仙子。”
杜云道:“我倒想去看看她本事如何?”
郭槐皱眉道:“那些尸首又烂又臭,你不怕啊?”
杜云道:“不是有你给的布巾吗?”
郭槐忍了忍道:“那就去看看吧,若待不住,我再出来。.”
两人跟在花仁后面,到了一个空旷院落,后边一排屋子,屋前守着两个衙役,皆戴着面巾。见他们来,衙役往屋里喊话,通报来者,又开门让他们进去。
杜云、郭槐用布巾掩住口鼻,进到屋里,见诸葛琴也戴着面巾,蒋璐也在,只是那刘猛还戴着枷锁,屋子当中并列者其具尸首,墙边案上摆着斧头、锯子、利刃、铁钩。
花仁没戴面巾入内,闻到气味,才从青囊中取出面巾戴上,又近前看了看尸首,她指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对蒋璐言道:“蒋贼捕可剖开此尸首,看其脏腑。”她倒认得蒋璐。
杜云一听,心中已发毛,只见蒋璐果然从旁边的案上拿利刃来,对着一具尸首,右手一划,尸首的胸腹已划开。然后用铁钩将皮肉扯开,利刃并未伤及脏腑,再用锯子将胸骨割开。
花仁看了看心肺、肝肠,说道:“此人身中乌头之毒,其心已绻缩如桑葚。”
蒋璐用利刃切开其胃,查看一番,言道:“胃中有酒,大概是饮了泡有乌头的酒。”
诸葛琴道:“花世医可还有其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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