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天悦小说网】地址:tianyuexsw.com
一秒记住♂.{一^六,八^看,书^首^发}♂手机用户输入地址:♂m♂.♂♂♂♂.♂co3
往京的路上,谢婵问杜云:“还未请教义士姓名。.”
杜云拱手道:“鄙人姓杜名云,小字安之。”
谢婵又问她来历,杜云只说自幼在山中修道,此番往京城拜望故人。谢婵知他武艺了得,有意收他作亲随,杜云却说要先问过师父。
行到一处山涧的地方,众人皆累了,于是将囚车置于树荫下。衙差们坐在阴凉处,从马上取下包袱,拿出干粮,就着水吃。一个衙差提着布袋,往每个囚车中仍入一个水囊、几张饼。关着妇孺的囚车里,母亲先给小孩吃饼、喝水,之后所剩无几,才几个大人分食了。关那些山贼的囚车就大为不同,你争我抢,凶悍者夺得水囊和饼,其余人将抢到的碎饼塞入嘴中。只有一人靠在囚栏杆上,不吃不喝,正是那个贼首。他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手下人争抢。
不一会儿,囚徒喝完了水,又将水囊伸出囚车,喊道:“差官,再给些水喝!”
衙差不赖烦,从关着妇孺的囚车旁接过水囊,往山涧取水,却不顾山贼的囚车。
杜云看不过,走到囚车边接过山贼的水囊,里边的山贼大声道谢。杜云去山涧取了水,还给囚徒,又是一阵争抢。
里边的贼首对杜云道:“尊驾,可否将我等放了?”
杜云一愣,说道:“你等触犯国法,岂能开释?”
贼首道:“那放了妇孺,他们确实无辜。”
杜云道:“某无官无职,作不得主。”怕他纠缠,杜云转头离去。
一行人携囚车来到京师,见此地钟灵毓秀,城高池深,衔山襟水,形胜已极。官道两旁有集市,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倒是他们这一队囚车引人注目。城门外早有人来迎候,作衙役打扮,来人上前报称是丹阳郡衙的人,奉郡尹之命领众人往衙门去。此地为丹阳郡,但京师所在,故称丹阳太守为丹阳尹。
谢婵也不客套,着来人牵马,当先往城中去,余者在后跟随。城门有宿卫把守,城墙上贴有皇命,言及招揽天下才俊,及劝课农桑之事。
入到城中,见街道宽阔,房屋鳞次栉比,人民华服翩翩,车马往来如云。杜云觉此处繁华,更胜吴县十倍。
到了郡衙,那衙门也比曲阿县衙要高大许多。曲阿县的公差自去交割人犯、证据、卷宗,谢婵招呼杜云:“我们进去。”
杜云已将物证上朱雀的来历告诉她,既到了京城,已有去意,于是推辞道:“此间事已了,我就此告辞吧。”
谢婵说道:“既已到了京城,何必急于一时,见过郡尹再说,如何?”
杜云看着她,点点头,说道:“也罢。”随她一同进去。
大堂中并无人办案,有衙役引二人到后堂,请他们就席坐了,奉上茶水。谢婵凝眉,问衙役道:“诸葛郡尹何在?”
衙役答话:“郡尹办差未归,还请二位稍候。”说罢,自堂中退出。
谢婵坐不安席,站起身,于堂中来回走动。杜云腹中传出“咕咕”声,不见郡衙待以饭食,于是从包袱中拿出一张饼来,撕开,对谢婵道:“女公子,吃点饼解解饥吧。”
谢婵挥挥手:“我不饿。”
杜云便自己就着茶水吃起来。直等到黄昏,他见天色已晚,不想在衙门多待,于是起身向谢婵告辞:“女公子,现已近黄昏,我这便告辞了。”
谢婵听他要走,知此人人才难得,问道:“你往哪家去,我也好去寻你?”
杜云看她眼光灼灼,又说要寻他,心中似添了蜜,不再隐瞒,说道:“此去乌衣巷杜家。”
谢婵一听,有些惊讶,问道:“杜家,莫不就是杜太傅家?”
杜云只听师父说交代要去杜家,什么太傅、少傅的却是不知。
谢婵道:“你姓杜,是太傅何人?”
杜云“呃呃”两声,一时口拙。这时听门外传声来:“郡尹到!”
两人齐齐扭头往门外看,外边抬脚进来一人,头戴斗笠,一身便服,逆着光,面貌不甚清楚。待近前来,除下斗笠,露出乌青发髻。杜云看他眉清目秀,唇上两撇胡须,年纪似也不大,却做得郡尹。
诸葛郡尹微微一笑,对谢婵道:“久等了。”
谢婵拉住他手,急急道:“表兄,你怎才来,急坏我了?”
杜云看他们如此亲昵,心中咯噔一下,见诸葛郡尹看向自己,竟呆若木鸡。
诸葛郡尹问道:“这位是?”
谢婵介绍道:“此君姓杜名云,乃杜太傅家人?”看向杜云,眼带疑惑。
诸葛郡尹“哦”一声,瞧谢婵神色,又打量杜云道:“足下是太傅侄儿?”
杜云见他如此打量,不禁脸上发烫,瞪眼道:“家父姓杜讳悊。”
诸葛郡尹哈哈大笑。
谢婵瞧之莫名其妙,问道:“有何不妥?”
诸葛郡尹脸上带笑道:“你既和他不熟,怎敢带他来这衙门。”
谢婵正色道:“杜郎于我有救命之恩,又一路护送,并非奸诈之徒!只是说乃太傅之子,其中或许有误会。”
诸葛郡尹摇摇头。
杜云不愿受辱,朝两人拱拱手,言声:“在下告辞!”抬腿便走。
诸葛郡尹喊住他道:“安之!”
杜云一听,停下脚步,转身来看着诸葛郡尹,满脸疑惑,他并未告诉谢婵自己的字,这郡尹如何得知。
诸葛郡尹道:“你可知清风?”
杜云问道:“我自然识得,你也知道他?”
诸葛郡尹又哈哈大笑。
谢婵瞪大美目道:“你为何又发笑?”
诸葛郡尹道:“之前无法认定,因此试探。眼下知他是故人,喜极而笑。”又转头对杜云道:“安而行之,你确实乃太傅之子。”“安而行之”出自《中庸》。
杜云说:“敢问郡尹尊姓大名?”
诸葛郡尹说:“诸葛琴。”
杜云目瞪口呆,仔细打量,其眉眼似曾相识。于是作揖道:“原来是明月兄,请受小弟一拜。”
谢婵也愕然:“你们......”
诸葛琴对杜云道:“不必多礼。”又瞧着谢婵神色,说道:“我等到书房一叙。”出门来,吩咐衙役,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三人来到书房中,紧闭门窗,诸葛郡尹对谢婵道:“诸葛家和杜家乃世交,因此我知道杜太傅有个幼子在外修道,名云字安之,且我和他幼时也见过。寻常人听见“安之”是不会回头的,我说‘你可知清风?’寻常人听来不知如何作答,他却知是舍弟,可见他必是正身无疑。”
杜云听了,回想刚才的问答,确藏有玄机,也不禁点点头。
谢婵道:“原来如此,表兄倒有妙招。”这郡尹名琴,字玄音,乃是建安伯、度支尚书诸葛甝之子,幼时随父在归藏山隐居,取了个道号叫“明月”。诸葛甝之妹诸葛文雄正是谢石之妻、谢婵之母,因此他和谢婵乃表兄妹。
诸葛琴道:“谢尚书已经将表妹信中所说之事告诉我了,但还需细说详情。”原来谢婵心知事关重大,便将曲阿遇袭,失了重宝之事送信给京城的伯父,更请让表兄相帮。
谢婵道:“事关重大,杜郎能听否?”
诸葛琴说:“但说无妨,人犯已到京师,皇上必然知晓,且此案非同小可,依律该当送审廷尉。既隐瞒不住,又事不宜迟,不如多寻些线索。”说罢,不禁摸了摸下巴。
谢婵不敢迟疑,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此事起于北边的赵国,数月前,那赵国魏王石虎杀死侄儿——赵国皇帝石弘,篡位为帝,更杀死石弘兄弟多人,而石弘的弟弟南阳王石恢从宫中携传国玉玺南逃,至淮阴,求南朝征虏将军谢石相救,且以传国玉玺为质。谢石得玉玺,乃命水军过淮水相救,及来到对岸,石恢却已为追兵所杀。
因传国玉玺乃天命所归,唯恐出差错,谢石立即密奏圣上。唯恐机事不密,皇帝乃取瞒天过海之计,以太尉府之令,命谢石差人以护送帅印之名将玉玺送京。谢婵等人一路护送,不想在京城之侧的曲阿遇袭,失了这国之重宝,而后剿贼之事已在信中言明。
谢婵言:“失此重宝乃杀身殒命之罪,将祸及谢家满门。”她面上焦急,却又不失分寸,也无黯然神色,怕是已知后果,反而坦然。
杜云这才知道所谓的“帅印”乃传国玉玺,听得心惊色变。那传国玉玺自秦而汉,然后魏晋,非天命所归者得之则怀璧其罪,然天下逐鹿之雄主,谁人不想握其在手,而称天下正统?
诸葛琴虽早有所备,却依旧失色,说道:“你信中并未言明所失乃传国玉玺,却说帅印损了一角。令伯父一猜便知是传国玉玺,只因当年王莽篡汉,王太后怒掷传国玉玺于地,崩其一角,王莽以黄金补之。
.不过令伯父既然看得出来,经手送信之人未必看不出。”
谢婵听了,脑中思绪万千,想曲阿县令为人。
诸葛琴又问:“你既到广陵,何不取水道从燕子矶入京?”广陵为广陵郡治,后世称作江都,乃水陆要冲。
谢婵道:“因彼时广陵清剿水匪,水路西行多有不便,我等才渡江取道京口走陆路来京。”
诸葛琴问:“广陵郡清剿水匪可有朝廷指令?”
谢婵道:“渡口张有榜文,确有尚书台指令。”
诸葛琴道:“尚书令乃朱伯诚。”尚书令朱信,字伯诚,是朱仲礼之兄。
谢婵睁大眼睛:“难道真是朱家所为?”
诸葛琴道:“你信中说证物上有朱雀纹,我也查过,是朱家印记。但这罪证越是指向朱家,则未必如此。且以朱家权势,若要夺宝,在京口即可,何必等到曲阿?”
谢婵问:“若不是朱家,又会是谁人?此事只家父和圣上知道,便是我伯父,也是我从曲阿送信知会。”
诸葛琴道:“‘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人勿闻,莫若勿言。’宫中耳目众多,难免失密。此事不如求诸杜太傅,或能所有助益。”
杜云一听,忙竖起耳朵。
谢婵蹙眉道:“杜太傅忙于公务,又岂会帮我?况且他也未必知道此事。”
诸葛琴道:“杜太傅兼侍中之职,参中枢机密,必然知道尚书台因何会下令广陵清剿水匪,或也知道护送玉玺之事如何失密。传国玉玺关乎国运,他岂能袖手旁观?再者,案发时安之也在,瓜田李下,恐难逃嫌疑。”侍中为加官,因杜悊位列三公,所以加此职,并无实权。虽然如此,侍中地位超然于尚书令、中书令,常伴圣驾,参与机谋。
杜云大惊,心想:“如此说来,自己时运似也太差。”卸责道:“我当时乃仗义相助,怎还惹上嫌疑?”
诸葛琴一本正经:“除非此案水落石出,你难逃罪责。”
杜云张口结舌。
谢婵看诸葛琴的神色,反而觉得他在吓唬杜云。但此事确实棘手,若得太傅相助则于寻回玉玺之事大益。
诸葛琴又摸摸下巴:“你们说那些夺宝之人会往何处去?”
谢婵道:“会往京师来。”
诸葛琴不置可否,又看着杜云道:“杜郎,你说。”
杜云想想,说道:“天涯海角,觅个无人知晓的所在。”
诸葛琴摇摇头:“若你让我藏起来,该去何处?”
小说推荐:《我在大夏窃神权》《[足球]安东绿茵日记》《我逃了龙傲天他妈妈的婚》《天命之上》【侠客中文网】《替嫁多年后》《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洞中避难所》《捞尸人》【大红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