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阿大推开门,一手提着水壶,另一手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
阿大打开包裹,白飞飞走进一瞧发现居然是些干粮。
“今日先委屈一下,我们也是才搬来,今天天色已晚来不及出去买食材,明日、等明日给你做些好吃的”,阿大笑嘻嘻地将干粮推到她跟前,满脸讨好。
“……“,白飞飞不明白为何他对自己这么好,却又不想拒绝,她已经饿了一天,若不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大概早就扑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她走过去,犹豫再三伸出手拿起干粮,阿大就在一旁眉开眼笑地看着她,另白飞飞十分不好意思。
她转念一想突然开口,“阿大,我…好歹是个女孩子,下次能不能敲个门?”
“啊!!”
阿大转身看看门,又回过身看看她,这才意识到他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对对不起啊!!!”
他挥舞着双手,张牙舞爪的他陪着满脸胡须,显得十分骇人。
实在没有办法想象脸色这么狰狞的他,刚才对自己如此和蔼可亲。
“下次不会了!!我!我先走了!”
阿大宛若逃跑般地冲出房间,像是有什么毒蛇猛兽追在后面一样。
“……“,白飞飞再一次确定,阿大外貌看似恐怖,高大的身形五大三粗的……但是行事粗糙,心性就跟个孩子似的。
她啃了一口干粮又将水壶里的一饮而尽,这才渐渐缓了过来。
她轻轻推开门,再三观察确定廊上无人,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借着夜色凭栏远望便能够看出这个周府有多么大,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走近一看却都能发觉这雄伟而威严的建筑都已经上了年头,红漆剥落说不出的残破。
“有人吗?“白飞飞又再次喊道,”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在空气里回荡着的自己的声音。
从踏进这周府就觉得安静得过头,一个仆人也未见到。果然如她所料,这里像极了被废弃的府邸,不知为何阿大和他的公子住进了这里。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迈着小碎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路上却看到阿大捧着金盆急急地奔走。
阿大看到白飞飞猛得停住了脚步,金盆里水晃荡着总算没有漏出来,“你怎么出来了?回房间里好好休息。”
他皱着眉的样子配上粗犷的五官,乍看上去像是一幅要发怒的样子。
不过在短短时间内白飞飞已经摸透了阿大的性子,于是她拍拍自己的肚子说道,“我…就想出来走走,毕竟刚刚吃饱。”
听到她终于吃饱了,阿大便露出一个心满意足地笑容,只是他缺了一个门牙的黑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可怕,“那就好那就好。”
“我还不知道你家公子怎么称呼”,白飞飞上前一步,即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又要装好奇的样子,“还想请教尊姓大名?”
“大…名?”
阿大偏着头,想了好一会,“我也不知道,公子便是公子。”
“啊?!”
他又是一叫,“不好不好,水要凉了!”
说罢阿大便端着金盆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急走,将白飞飞晾在一旁。虽然阿大对她极为照顾,可是跟公子比起来却又万万不及。
‘…不知道?’就连聪明的白飞飞也无法理解阿大为何会如此回答,他那憨厚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眼神也坦陈并不飘忽——但真的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名字
大概也只有阿大这般粗线条才会这样吧?
她摇着头叹了口气,转眼又心生一计。
“公子”,阿大将金盆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深怕水溅到自己的宝贝公子。
阿大蹲在地上然后放轻手上的力道开始帮公子拖鞋,洗脚,擦拭,整个过程他都凝神屏息一句话不敢说,就怕自己用大了力道或者哪里做了不好。
“阿大,今日你为何救那女孩?”
“……”,阿大拧干手中净白的丝绸帕卷,“阿大知错了,平时生怕给公子您惹麻烦,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睁眼闭眼过了,可是看她实在可怜…小小年纪穿得那般破破烂烂…想来必定是被遗弃了。”
天元帝才登基三年,朝内动荡,内忧外患导致百姓颠沛流离地不在少数。女孩子无法成为耕田种地的劳力,被父母抛弃的也不再少数。
“她生得那般美,将来说不定…”,阿大瞧了眼公子,最后还是没能把不雅观的‘青楼’二字说出口。
被遗弃的女娃无非三种结果,不是饿死冻死便是被人捡起做童养媳,最最不济还可能被人贩子卖进妓院……然后此生从良无望。
“阿大就是想…想…想”,他使劲拍脑袋就是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终于想到一个法子,“想着留下来说不定能跟阿大一起伺候公子!”
“若她是探子呢?”
“探子?”
阿大猛烈地摇头,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那么小怎么会是探子?而且长得那么好看…”
“……”,宛如放弃对阿大纠正‘好看等于无害’的念头,只能一声叹息,“罢了,你出去吧,我乏了。”
“公子您好生休息”,阿大端起金盆,弯着腰退出房间。
一直坐在轮椅上的他推动了轮子,却并不是向床的方向,而是面朝窗外,“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一时之间白飞飞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被发现了吗?还是对方在故玄乎?
一叶红枫凌空而至,就在即将射到她眼跟前突然失力,徐徐地飘落在地上。
‘好厉害的身手’,白飞飞暗忖,对方不但精准地知道自己躲在哪里,居然一片叶子也能当暗器…而且还算的刚刚好,并不是一般人能为之,比起这暗器的身手就算是当初的她都要自愧不如。
她走到门前推门而入,不知是不是因纸窗破了一个洞,未点烛火的房间略显冷意。月光透过破裂的纸窗泄了进来,将静静坐在轮椅上的他照得就像形影单只,孤寂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似的。
宛若存在着不可靠近的距离,一尺开外她便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探子”,白飞飞知道自己偷听既然被发现了,那么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是?”
“……我是…从幽冥宫逃出来的”,从天元三年推算,这正是她十二岁之时。的确在她的记忆里曾经联合如意等姐妹逃过一次,而且就是从被抓回去之后,白静声泪俱下地狠狠鞭打了自己并挑明了母女关系。
想起来整整十二年白静一直在挑选到底谁才是最适合的复仇武器,最终挑中了自己。而她的悲剧人生,也是正从此时开始的。
“我不想回去”,她绝对不要再次回到那个阴暗幽冷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好不容易她又能重来一遍,她想要过自己想要的人生,“我已经说了实话,那你呢?你究竟是谁?”
“我?我叫周元礼”,他缓缓地推动轮椅,正面瞧向白飞飞,“不过是会些武功的普通商贩而已。”
没有办法相信他如此拙劣的借口,但是现在幽冥宫的人说不定还在寻找她,若是能够留在周府,眼前的周元礼是最佳的庇护之处。
想到此处白飞飞一如既往的用自己楚楚动人的眼神,配上孩童绵软的声音,“求公子收留我。”
苦肉计是她用贯的伎俩,面对男人无往而不利。
“是吗?”
周元礼偏过头来,一手支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就试着好好求我吧?”
就在那么一霎那,白飞飞与那仿佛能穿透她的强力眼神衔接,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的伪装被看穿了。
即便是聪明的沈浪也没能第一眼看穿假面背后的她,白飞飞曾笃定地以为没有谁能够一眼看透她。
所以她带着自己为是的假装紧紧久久地与沈浪十指相扣,展开自己为是的牵绊。以为的擦肩回眸,以为的相守,以为的不离不弃到最后不过是换来每一夜的心痛。
就算习惯了孤独相随,心底的某个角落也想要从这苦苦痛痛的爱中解救。
“我…我什么都没有,曾经有过一个说着会一直保护我的人,却…却…”,白飞飞想用微笑来面对,可是嘴角最终黯然地垮下去,“我只想有个家,只是想…有个家,有人疼我。”
就算是阿大那样相貌丑陋的人也好,他那样细心的呵护——如果自己真的有亲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明白了,那你就留在周府吧。”
“……”,白飞飞胡乱地用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她是哭了吗?没有想到她只对沈浪吐露的真心居然在周元礼这个陌生人前倾诉。
也许真是因为彼此不相知,彼此不相干,所以倾吐再多也毫无干系。
泪眼婆娑间,她终于看到周元礼的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最初的冷漠渐渐柔和下来,能够感觉到自己刚才撕心裂肺的呐喊被他一一包容下来,他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汪泉水,清清淡淡地倒影着自己。
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痛苦有了回应,她笑着泪水仍然划过眼角低落在她的手心,落下滚烫的印记。
是因为身体变小了,所以心智也不如从般坚强吗?
白飞飞捂住自己的脸,她能够听到木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紧接着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发。
“夜深了,我无法送你,你早些去休息吧。”
她抬起头来,周元礼对着自己微微颔首,他虽然没有笑,不再抿着的嘴角说明他愿意接纳自己。
拥有极富特征的细长双目,白飞飞以两人不到一寸的距离就这样看着他——周元礼真的是一般水准以上的美人,若拿成年后自己来比较……居然总是在意一个男人的容貌。
她脸一红,垂下眼,弯腰请安后退出了周元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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