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见里屋迟迟没有动静，黎雪儿不禁有些疑惑。
就在她准备掀起门帘进去看看时，却见黎牧提着瓶瓶罐罐走了出来。
“熟透了？”
“嗯。”
“那撒上葱花。”
黎牧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汤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充斥着不大的木屋。
撒入葱花提香，加小半勺粗盐搅拌均匀，分别盛入两碗米饭里，便成了美味可口的汤饭。
实际上，这味道算不上特别鲜美，但对于一天只能吃两顿的穷苦人家而言，有肉吃已是极大的幸福，哪里还有资格挑肥拣瘦。
兄妹俩蹲在简陋的屋里，狼吞虎咽地吃完，恨不能把锅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要是年年都能和哥哥们一起吃肉就好了。”
黎雪儿恋恋不舍地放下碗，心满意足地憧憬道。
黎牧打开房门，外边的冷风呼呼灌进，驱散了屋里浑浊的空气。
“明早咱们去探望大哥。”
黎牧回头说道，“你也一起。”
“真的吗？”
黎雪儿听闻，脸上先是闪过欣喜，可转瞬又犹豫起来，支支吾吾道：
“可、可是大哥不是不让我随便出门吗？”
“有我带着，不会有问题的。”
黎牧笑着拍了拍腰间的短刀，这便是他们的倚仗。
先前兄弟俩人都当差，有两份收入，手头有点余钱，家里不时能尝上一回荤腥。
因为营养得到改善，加上正值发育期，黎雪儿很快就从瘦小的丫头长高了不少，有了几分姑娘家的模样。
大哥曾不止一次地担忧小妹长大后出门会招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况且你也在长大，一直待在家里可不行，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才不会对很多常识性的事物一知半解，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黎牧轻轻摸了摸小妹的头，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虽说这样的家境培养不出大家闺秀，但好生收拾一番，小妹还是能长成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
从她的发育状况便能看出，只要营养跟得上，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有自己现在这般高了。
一直把她藏在家里根本不现实。
况且……黎牧原本就不想让小妹浑浑噩噩地在不同屋檐下度过一生。
她的人生，应当由她自己来抉择。
夜幕降临，瓦砾区大半的茅屋都陷入了寂静。
这里的人家通常都舍不得点灯，只能早早躺上床睡觉，等到次日鸡鸣时起身，才能有更好的体力去干活。
黎牧家是极少数夜里还亮着灯的房屋，由于紧挨着里城区，倒也不算显眼。
黎牧从怀里掏出今日摸尸得来的书册，翻开破烂了一半的封面，借着昏黄的灯火，可以看到一幅幅人体舞刀的图画和注解。
页数不多，内容简洁明了，没有半句废话，通篇读下来，内容已被他记了个大概。
这是一本名为《十八拦刀》的刀法，共有十八式，融合了抹、截、缠、拦、削等基础动作要领，灵活多变，实战效果极强。
“二哥，这是传闻中的武学吗？”小妹黎雪儿好奇地趴在黎牧肩头上问道。
“只是最粗浅的把式，并非有内养功效的真武学。”黎牧摇了摇头，真正能使人内养劲气、登堂入室的真武学都被各方势力牢牢掌控着。寻常人想要学习，无非就四种途径：
入朝当武差、拜山头做恶匪、剃度出家皈依佛门寺院、以及成为门阀世家的家仆。
当然，江湖上一直有真武学在流传，想要获取并非特别困难，但大多都是残篇，难以修炼至登堂入室的境界。
而每当有完整的真武法出现，必定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不知会有多少人为之丧命。
“看不如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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