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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从陆昭的眼眶中滑落，滴落在青铜王座上。每一滴血泪都仿佛具有强大的腐蚀性，与王座接触的瞬间，就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仿佛在吞噬着王座的表面。
陆昭想要抬起手去擦拭眼睛，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变成了半透明的数据流！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臂内部流动着的青铜色代码，就像是无数微小的齿轮在相互咬合、运转。
“这玩笑开大了吧？”陆昭惊愕地喊道，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他扭头看向南宫璇，却发现南宫璇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分解。南宫璇的身体逐渐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粒，仿佛他的身体只是由这些光粒组成的一般。
“老南！”陆昭惊恐地叫道，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王座大厅里回荡。
然而，南宫璇的嘴巴虽然开合了几下，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陆昭以为南宫璇已经失去了意识时，他的声音却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别慌，这才是我的本体形态。”
南宫璇的脸部轮廓在光粒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虽然有些空灵，但却异常清晰：“当初你把我设计成这样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陆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关于南宫璇的事情，但这些记忆却如同雾里看花，让他始终无法清晰地抓住。
就在这时，王座大厅突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天花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剥开一样，纷纷剥落，露出了一片浩瀚的星空。然而，这片星空却与陆昭所熟知的星空完全不同——那些星星竟然全都是由青铜齿轮构成的！
这些青铜齿轮此刻正疯狂地相互咬合、重组，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被重新塑造。陆昭的左眼突然自动启动了解析功能，他惊讶地发现，这些青铜齿轮的运动竟然遵循着某种超大规模的数据迁移规律！
"西王母要跑！"南宫璇的光粒突然凝聚成箭头，指向大厅角落，"核心在那边！"
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钩索甩过去，却在半路被突然出现的白夜残影拦住。这个白夜没有机械臂，穿着普通的校服，胸口别着"实习研究员"的胸牌。
"陆学长..."她递来一块老式硬盘，"最后的数据备份..."
钩索擦过她发梢的瞬间，少女影像如泡沫消散。硬盘掉在地上裂开，露出里面的紫水晶芯片——正是初代核心的碎片。
"草！"陆昭刚捡起芯片，整个王座突然升空，"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青铜齿轮组成的星空开始坍缩，像被黑洞吞噬般向中心聚拢。南宫璇的光粒缠绕在陆昭周围，形成保护罩："抓紧了！我们要硬着陆！"
失重感突然袭来。陆昭感觉自己被扔进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中瞥见无数记忆碎片：七岁的自己在实验室嚎哭，十八岁觉醒左眼能力时血管爆裂，还有之前轮回中各种惨烈的死亡场景...
"到了！"南宫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陆昭摔在某种柔软材质上，睁眼看见自己躺在大学宿舍床上。窗外阳光明媚，床头闹钟显示7:30，南宫璇在上铺打着呼噜，一切都平常得可怕。
"幻象？"他掐了把自己大腿，疼得直咧嘴。
左眼视野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记忆篡改】。当陆昭聚焦看向南宫璇时，发现上铺躺着的根本不是人——那是具精密的人形机械，皮肤下流动的全是青铜色能量。
"别看了。"宿舍门被推开，白夜端着餐盘走进来，"你现在的状态承受不了真相。"
餐盘里不是食物，而是跳动的人类大脑。白夜用叉子戳了戳灰质表面："尝尝？这是第3999个你的脑组织样本。"
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暴起，却在触及白夜前被无形屏障挡住。餐盘上的大脑突然睁开无数复眼，发出西王母的电子音：
"为什么非要醒来？当个普通大学生不好吗？"
宿舍景象突然融化。陆昭发现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里，面前悬浮着三个门：标着"过去"的门里传来孩童哭声，"现在"的门映出大学校园，"未来"的门则被青铜锁链封死。
"经典三选一。"南宫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答案早就在你左眼里。"
陆昭摸向自己的左眼，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表面。当他用力一抠，整颗眼球竟然被摘了下来——那不是生物眼球，而是颗精密至极的青铜齿轮，齿纹上刻满法则符文。
"终于想起来了？"西王母的声音从齿轮里传出，"你才是最初的造物主。"
齿轮突然自动旋转，投射出全息影像：最初的陆昭为对抗宇宙热寂，创造了青铜文明保存火种。但随着时间推移，系统产生自主意识，反而把创造者困在了轮回里。
"所以..."陆昭握紧齿轮，"西王母其实是我设计的杀毒程序？"
"不，她是你的保险丝。"南宫璇的光粒重新凝聚成人形，"我才是最后的杀毒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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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空间突然裂开缝隙。三道门同时打开，涌出无数时间线的记忆洪流。陆昭的左眼眶自动再生出新眼球，这次是纯粹的金色。
"时间到。"南宫璇的身体开始消散，"该结束这场轮回了。"
西王母的尖啸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毁了一切！"整个空间开始青铜化，"没有系统维持，所有平行宇宙都会..."
陆昭的新左眼突然射出金光，在空中写下两行命令：
【格式化执行】
【保留变量：南宫璇】
青铜化的进程突然逆转。西王母的尖叫变成哀鸣："你会后悔的...热寂即将..."
"那就让一切自然消亡。"陆昭的金属右手插入自己胸口，扯出大把青铜代码，"这次我选当个普通人。"
代码被捏碎的瞬间，整个世界如同镜面破碎。陆昭最后的意识里，是南宫璇比着中指大笑的虚影，以及左眼视野里闪烁的最终提示：
【轮回终止】
【新时间线生成中...】
......
蝉鸣刺耳。陆昭猛地从课桌上抬头，口水浸湿了半张《高等数学》试卷。南宫璇在旁边疯狂戳他肋骨："醒醒！老张头盯你半天了！"
讲台上的老张头扶了扶眼镜："陆昭同学，请你回答刚才的问题。"
教室后排传来窃笑。陆昭的左眼突然微微发热，视野里老张头的影像变成半透明，能看到他胸腔里跳动的是正常人类心脏。
"选c。"陆昭脱口而出。
全班哄堂大笑。老张头气得拍桌子："这是证明题！"
下课铃解救了他。南宫璇勾着陆昭脖子往外走："你丫睡傻了？对了，新来的转校生找你。"
走廊阳光里，穿校服的黑长直女生转过身——是白夜，但这次她脖子上没有数据线接口，手腕上也没有机械改造痕迹。
"陆学长。"她递来一张社团申请表，"考古社还招人吗？"
申请表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系统残留0.7%】。陆昭的左眼自动聚焦，看到白夜瞳孔深处有粒几乎不可见的青铜尘埃。
"招。"他接过表格，金属右手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次我们从头开始。"
（第五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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