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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令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周身灵气凝滞，头皮如同被千万根银针同时扎入，泛起细密的麻痒。
不好！
李三令下意识浑身紧绷。
一股熟悉的威压从身后袭来，寒意如同毒蛇般顺着尾椎骨蜿蜒而上，瞬间爬上天灵盖，将他的神识都冻得微微发颤。
他转动僵硬的脖颈，缓缓抬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师……师父。”李三令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下口水。
在这杨记食肆中，他头一回咽口水，不是因为那令人垂涎的美食，而是慌恐。
只见食肆门口，四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他们没有发出一丁点儿脚步声，似乎就是那样瞬移到了门口。
无衍天师扫了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眼神中满是嫌弃：“你叫谁师父？”
李三令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慌忙站起身来，谄媚地凑上前。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啊，放眼整个修仙界，我的师父，那当然只有您一个啊！”
李三令嬉皮笑脸，无衍天师没好气地走进来。
无衍一抬手，就挡住李三令要凑过来的动作，似乎还有点儿嫌弃这徒弟。
杨枫也站起身，看向进来的四人。
无衍天师他认得，旁边那一身黑袍的妖修杨枫也认得，正是妖族圣女。
这黑袍法衣，就跟焊死在妖族圣女身上一样，杨枫每次见她，都是这副装扮。
那宽大的帽檐盖住头顶，连五官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容颜，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杨枫的目光越过无衍天师和妖族圣女，落在他们身后的两位中年修士身上。
左侧那人周身萦绕着温润如水的气息，眉目间带着几分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令人心生亲近。
右侧之人则眉头微蹙，唇角紧紧抿起，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仿佛出鞘的寒剑，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两位，杨枫就不认识了。
杨枫都站起来了，王行也急忙挺直腰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在这些声名赫赫的前辈面前，王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往日在食肆里的洒脱自在，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心满脑都是对前辈们的敬畏。
无衍天师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目光温和地看向杨枫：“杨小友，好久不见？可有好酒好菜？”
杨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应道：“好酒有的是，只是这菜肴，今日已经售罄。”
说罢，他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无衍天师您携好友前来，我自当备上些下酒菜。”
无衍天师微微点头，带着身后三人走到李三令旁边的空位坐下。
四人落座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王行感觉自己的脚指头都绷直了，身体也绷得笔直。
杨枫转身走到柜台后，抬手轻拍储物袋，三坛造型古朴的美酒出现在桌上。
他又取出几盘精致的下酒菜：色泽诱人的卤毛豆、颗粒饱满的花生，还有香气四溢的酱肉。
再取出一套杯具，道：“这三坛酒，各有千秋，诸位前辈都来试一试？”
无衍天师爽朗地大笑起来：“却之不恭。”
杨枫将东西都送到桌前，谈笑间，无衍的筷子已经落了下来。
酒还没倒出来，已经开始吃下酒菜。
酱肉的味道香浓，一股咸香。
舌尖一抿，能够尝出来这酱肉的配料非常复杂，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其中有十多种复杂的原料。
可这么多的配料，做出来的酱肉的滋味，却浑然一体，去除了这肉中多余的膻腥。
“尝尝这个，这个是新酿的青梅酒。”
无衍天师挑眉，拿起青梅酒，抿了一口。
“咕咚咕咚。”李三令眼巴巴地望着师父，满眼都是渴望。
既然都坐在一桌，肯定也少不了他和王行的份。
李三令拿着酒杯，“嘿嘿”傻笑：“我又沾了师父的光了。”
而此时此刻，沉浸在品酒中的无衍天师，都懒得搭理自己这个傻徒弟。
这酒，入口清甜，夹杂着一丝丝酸。
这股酸，并不抢占味蕾，是轻柔的，在唇齿间转一圈就会消散的。
酸甜之后，无声无息之间，那酒水已经入喉，却突然渗出一股辛辣。
这股辛辣，便不同于之前的酸，十分具有存在感，不容忽视。
“这一盅，是我三年前酿的葡萄酒，也试试。”杨枫面前的小盅缓缓倾斜，浓郁的紫色汁液缓缓流下。
一行人又喝一杯酒，脸上带着回味，再看向杨枫。
杨枫举着第三盅酒：“这酒，跟之前两种不一样，是我参考了一个丹方过后，酿造出来的。”
那酒水倒出来，就跟清水一样，清澈，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