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全抵达一楼。
华侨楼就在医院内。走几分钟的路就到了。以前我就听说那儿的面食不错,但一来没人带我去尝试,二来我自个儿懒惰,竟一直没有抓住吃的机会。
店里面用餐的人还蛮多。我要了份刀削面,廖成点了拉面,然后俩个人挑了靠边点的位置坐下。
“要稍微等一会。”他倒是细心,交代每一处细节。
我点头。然后俩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场面突然沉默。
“师妹原来认识郝守宁。”
啊,他到底还是提起这个话题了。他用了“认识”这个词,很保守很隐晦。其实也没什么忌讳的地方,倒不如敞开说话。我笑起来,说:“我没想到会在小屋遇见你。不过,郝守菲很漂亮,你们俩个站一起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
“守菲……呵,她很好。”
这中间的停顿勾起了我一颗滚烫的八卦之心。大概是被我灼灼耀眼的目光惊吓到,廖成一怔,别开头,问:“你应该知道郝家的背景吧?”
轮到我愣住。我猜测郝守宁非富即贵,家庭背景绝对不简单。但我从来没有主动开口去询问他这方面的信息。我连郝守宁的工作情况都仅知道个大概,好像是一家公司的经理。细想起来,我们之间的聊天内容除去生活琐碎娱乐八卦,基本上都是关于我的话题。我的成长,我的家庭,我的糗事,我的过去。偶尔他会讲起他在国外的生活,但寥寥数语,一笔带过。
“我不知道。”我很老实地摇头。
廖成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他仿佛一下子不晓得该如何开口,讷讷半天,最后才轻声说:“或许由他亲口告诉你会比较好。”
“其实,我知道他家肯定不简单。不过……”我耸耸肩,“不过总觉得那与我无关,不了解也没什么所谓。”
我既不是算计他家的财产,又不是处心积虑要嫁入豪门,亲身演示麻雀变凤凰的戏码。我与郝守宁在一起,只因为,他应该是喜欢我的,我好像也挺喜欢他。那么,彼此陪伴,享受现下的生活。未来如何,谁知道呢?
廖成又一次陷入沉默,沉默许久,久得我浑身不自在了,却又突然感慨:“原来你才是看得最清的人。”
看得清?
或许应该说最不贪心吧。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不贪,不求,亦不会失望。
我不愿回忆起当初在小屋被他暂时抛弃时的所思所想。他的世界,我只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部分就好。
所谓外科,手术是工作重点中的重点。除外肾移植手术,一般的手术基本能在中午前完成。科室这堆人比较喜欢风风火火将一堆事情做完,下午就可以懒散了,有时候4点来上班晃悠一圈,没事就消失。
所以下午的办公室依然冷清,而我依然非常清闲。
我趴在桌子上看《外科学》,瞄几行字,发会呆,再瞄几行。半天下来也没翻个页。手机一直放在身旁,但始终安静无声。
廖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懒洋洋仿佛连骨头都软化了的我。
“很无聊?”
我看似虚弱地点头。实则连点头都懒得动弹。
“张主任明天要去给退休干部体检,张医生又请假未归,这个星期我们组内确实没什么事。那跟张总说一声,明天安排你上肾移植吧。”
“啊——不用、不用!”我一瞬间精神奕奕,用力摇头。
“没上过肾移植,基本等于没在泌尿外实习过。”他微微皱眉,“虽然你是女生,以后搞这一科的可能性很小,但实习时应该多见识见识。”
好认真好严肃的廖老师!我在心底哀戚。
“……我还是先看看书复习一下理论知识再上手术吧……”纯粹借口,非常心虚。
“师妹……”
“小扬——”
我抬头。
竟是郝守宁。他走进办公室,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朝廖成打了招呼,直接向我走来。“快换下白大褂。”
“干吗?”我不解,“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阿成,我借一下你的师妹,没问题吧?”他却转头问廖成,得到同意的答案后,顺手摸摸我的头,说,“晚上临时有应酬,但我答应要陪你一起吃饭的,所以,能不能换成你陪我去应付饭局?”
“可是……”
他打断我的话:“来,快站起来,还要给你留出打扮的时间,再磨蹭就晚了。”说着,一把将我拉起身,开始解白大褂的纽扣。
“哎,哎,我自己来。”我挣扎退后,满脸的不好意思,“你去电梯那等我。”
应酬……打扮……不会是上流社会装淑女扮绅士的无聊聚会吧?天——放过我!
记在心里
我一把抓过背包直奔向电梯,却在看到郝守宁的侧影时放缓了脚步。一直觉得他身材修长却略显单薄,但这一刻,我看到的竟是浓浓的疲倦和寂寥。
他安静地站着,稍远离另几个一同等电梯的人,微微低头,左手插在裤兜,右手握拳轻轻敲着额头,一下,再一下。
我看不到他的神情。或许是面无表情,或许是闭目沉思。他在我面前常常微笑,鼓励的微笑,无奈的微笑,间或有真正舒展眉眼的笑容。偶尔他会沉默、蹙眉,沉浸在思考某个问题的情绪里,但不会维持很长时间。他用低沉的男中音带上不容商榷的语气表达他的决定。他只在我面前失态过一次,像小孩子般任性,但持续太短,以至于我几乎遗忘。他总是镇定理智,极少烦躁,仿佛天大的事都能担当。
我们在一起前,我觉得他是一个本质腹黑、行为不可预测的绅士。我们在一起后,他越来越强势,但同时亦温柔、体贴,且言出必行。
我一直以为他就像一只狮子,永不知倦怠和脆弱,却在这一刻恍然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他的寂寞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流露过。是没有这个习惯,还是并不希望我了解?下一秒我自动选择了前者,不管算不算自欺欺人。
就当他不懂得如何表现真实情感吧,既然如此,那么换成我主动去了解他好了。我抿抿唇,然后扬起灿烂的笑容,边跑边嚷着“久等了”。
停车场,我在一排轿车中搜索他的专座:“车子呢?”
“不用找了,那车被樊子拿去开了。”他走到一辆吉普前。
“咦?他又不是没车,干吗?”我打量,“这是新车?”然后斜睨向他,笑得奸诈。“原来你这么有钱。”
他面色不变,笑得温文尔雅:“怎么,你老公有钱,你不高兴?”
我一窘,撇开视线,乖乖钻进车内。
他坐进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解释:“樊子的车前两天出了点意外,拿去修了。这车是公司的,我拿来开。再有钱也不能随便乱花。”
“嗯,这习惯好。”我笑眯眯,“不过,樊玚出什么事啦?”
“逞能。”
俩个字,简洁明了。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不会又喝醉了发酒疯吧?”当初他那烂酒品及怕疼怕得死去活来的形象我可记忆犹新。
“那倒不是。”他握着方向盘关注路况,语调几分无奈,“他在酒吧里闹事,车子被人砸了。”
果然是“车”出了意外!
“他怎么就那么悠闲呐?”我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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