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还要赶去别处,就不上去坐了。”车开到楼下,站在瑟瑟的冬风里,他扬声道别。
半夏妈妈看着他,心里直道这个年轻人不错,明明有事,还不辞辛苦特意送她们回来,于是她笑着点点头,说:“有空来玩啊。”半夏和妈妈走上楼梯,妈妈笑呵呵地说:“这个年轻人不错,怎么不发展发展?”“妈,你也说了人家不错,说不定你女儿没入他的眼。”“谁说的?我的女儿漂亮能干,进得厨房入得厅堂,现在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咯!”孔半夏只是笑。这样的笑带着点寡淡的味道,和新年的喜气洋洋总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第二天下午她接到谭谏严电话时,门外正有人放鞭炮放得不亦乐乎。在闹哄哄的爆竹炸裂的响声里,她站在窗边听到电话里的人问:“在哪里?”“在家。”谭谏严此时正在开车,听她说在家,嘴角就挂上淡淡的笑。
“想不想出来转转?我快到你家附近了。”“好……”她穿上大衣出来,在院子门口再次看到了那辆白色宝马。谭谏严坐在车里,摇下车窗朝她一笑,忽然看到她光秃秃的脖子和手,眉轻颦,埋怨道:“怎么也不戴上围巾和手套?”“我忘了。”她打开车门坐上来。谭谏严穿着咖啡色的圆领羊绒毛衣。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只觉得手脚都传来一股暖意,浅笑着问他:“我们去哪里转?”他故意瞪她,说:“好像你才是本地人,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她眼珠转一转,说:“那就去南门大桥转转好了。”南门大桥是今年新建成的跨江大桥,半夏只在报纸上看到过,还没有去看过。
“那你给我指路。”他懒得用定位系统,听她口述路线。半夏难得当向导,指手画脚一番,凭着记忆跟他坐在车里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
街上人很多,每家店门前都一片红红火火。巷子里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接连不断,有小城里特有的年味。街上撒了一地的红纸屑,小孩子们笑嘻嘻地往路边摔炮仗。
也许是气氛感染,谭谏严唇边一直带着薄笑,眼里也闪着光亮。
“前面直走,应该就是了。”她指路。
他闻声眯起眼睛看一眼远处,果然一条青灰的长桥架在江上,江水粼粼,火红的太阳染红了半边天,霞光四溢。
“我们步行上去?”半夏点点头。他将车停到一边,半夏也下了车。他不直走,却拐去一旁的小店。再出来时,他手里已经多了围巾和手套。
半夏一怔,他已经笑盈盈地说:“桥上风大,你这么光秃秃的,容易着凉。”半夏看自己厚重的衣着,这还光秃秃?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拿起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温热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顿生暧昧。
她身子一僵,忽然脸红。等她再看他,他却已经端端正正地站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两人一起走上斜拉锁桥。风果然肆无忌惮地刮过,呼呼地吹乱行人的头发。
大桥是新城与老城连接的枢纽。穿过大桥就是城市新建的广场。广场上有喷泉,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五成群,老人们有的在打太极,有的在跳舞练剑。
孩子们在喷泉旁边蹿来蹿去。这样寒冷的冬天也有人放风筝。一只彩色的风筝呼啦一下子窜到半夏脚下,她刚弯腰捡起来,就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朝这边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朝着她叫:“阿姨,我的风筝。”半夏将风筝递给他,俯身冲着他笑道:“风筝不是这样放的哦。你不跑也能让它飞起来才叫放风筝。”孩子似懂非懂,问:“那要怎么放?”半夏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有兴致,干脆把外套一脱,搭在一边的石阶上,拿着风筝跑起来示范给他看。
她跑了一小段就停下来,一面拉着线一面讲解要领。风筝果然徐徐飞在半空而没有再落下来。
她把线递给小男孩,回过身就看到谭谏严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身形高大,背染阳光,正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她。
“没想到你会放风筝。”他展颜一笑。
“怎么,我不像是会放风筝的人?”“你看上去很难让人和运动联想在一起。”“我还会打篮球。排球……”他眼睛睁大,满是不可思议。
半夏终于笑起来,说:“这好像是大学女生的必修课呀!”他想起当年读大学的时候班上女生站在篮下投篮的情景,犹觉好笑。
“你们学的那一点儿皮毛也能叫会打?”“不然怎样?你不相信我会打?”她自信满满,昂首阔步。广场上就有篮球架,只可惜没有球。半夏故意带点儿遗憾地说:“可惜不能让你见识见识。”谭谏严浑不在意地弯起嘴角,说:“想打还怕没有球?”半夏没想到他转身就朝旁边的篮球架下跑去。他和正打球的男生说了几句什么,那男生笑得暧昧地朝她这看了几眼,对他点头,伸手把篮球递给了谭谏严。
谭谏严拍着球小跑着回来。半夏好奇地问他:“他怎么会同意借给我们的?”“我告诉他,只要我赢了你你就同意做我女朋友。”他轻轻松松地说出这句话,旁边那大学男生也配合地冲谭谏严和半夏暧昧地一笑。半夏一怔,她倒不是因为害羞,活了这把岁数,只觉得害羞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是这句话他说得似假还真,让她不明真假。
她微微仰起头来揣摩他的表情。他用细长的手指转着球,姿势非常帅,只是穿着风衣。羊毛衫。西装裤的成熟风格和这样的举动有一点儿不相称。这样的谭谏严别有一种潇洒的感觉,而且一看就知道他是玩球的行家。
他眉眼带着特殊的笑意,勾着唇,目光很是蛊惑,问:“怎么样?”半夏只觉得心下一股淡淡的惆怅细水一般缓缓流过,然后她笑了,是一种看透风景的笑容,答道:“好。”她想:你赢了我便当你的女朋友。诚如杜炀所说,这样的男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应该好好把握。
虽然半夏看一个人打球看了十年,但是到头来她还是输给了谭谏严。
谭谏严垂着的眸子里含着点点光,读书时候花的那些工夫没有荒废。她也打得很好。只是他到底技高一筹,他想,她成了他的女朋友也不冤枉。
“你怎么会想到和我相亲?”从南门大桥回来,她坐在他住的宾馆房间的沙发上问他,仍然觉得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去相亲的人。
他淡淡地看着她,眼中透出笑容,说:“那天我正好轮休。黄护士长本来叫的人是晏韩,可是他临时有事,黄护士长气急了,在休息室里骂骂咧咧。我刚好经过,被她拉了来。”他目光中的笑意加深,“还好那天我来了,不然就没有机会认识你。”他喜欢这样的缘分,自然而不刻意。他顺其自然地爱上了她。
半夏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脸上一热,局促地移开眼。
谭谏严确实是有魅力的男士,一颦一笑都像是要蛊惑人。他款款说出“还好那天我来了,不然就没有机会认识你”时,半夏无法形容内心的感觉。
以前的感情里仿佛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的。从来都是她仰望着方懋扬,马不停蹄地追赶着他。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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