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的爱情总是静悄悄地到来,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呼啦一下子就蹿出老高,坚强倔犟地长了枝芽。
杜炀因为父母出差的缘故搬去姥姥家住,孔半夏没有了一起结伴同行的伙伴,突然有一些孤独。在这些孤单的日子里,她发现只要偶尔晚一点儿回家,就可以遇到满头大汗。从操场那边走回来的江远和方懋扬。
这天孔半夏值日。她锁好门窗后,从楼梯上下来,飞快地走向停车场,脖子上用结绳系的钥匙在胸前晃荡着,起起伏伏划出银色的弧线。
这个时候学校里除了留下来上晚自习的高三临考生,几乎没什么人。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孔半夏半弓着身子开锁,咚咚的声音一声一声由远及近。在孔半夏并没有注意的时候,那声音停在她脚边。
她低头望去,那是一个在滚动时沾上灰尘的篮球,她的视线顺着篮球滚过来的方向,落在距自己几步处。
方懋扬今天穿着统一的校服,很随意的装扮,当时的中学生的校服向来不能说有什么设计的,不是太土已经谢天谢地了。他穿在身上也不会比谁谁谁更好看一些,只是脸上的表情。眉间的神采,要比其他人多出一些鲜活。
他朝她一笑,经过她身边弯下腰去捡起那个篮球。
他回身时她感到一股淡淡的失望,可她告诉自己,她原没有指望他去记得她。相对于这个人的优秀,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平凡渺小。
半夏没想到方懋扬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
她愣神的半秒,他的目光已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啊,原来是你呀!”他笑嘻嘻地说。说这话时,他嘴角挂着半夏看不太明白的奇怪笑容,而且声音也比上次听见的纯粹音质掺杂了一点沙哑,瘪瘪的,像鸭子叫。
这是这个年龄男生特有的变声期症状,骄傲如方懋扬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尴尬。自从几次被几个堂姐不约而同地嘲笑后,方懋扬就开始减少说话频率,成天一副冷冷的表情,被吴縃.江远那帮人耻笑他在装酷。
想起这件事他就有些郁闷。
孔半夏回给他一个笑容,说:“啊,上次真是谢谢你……还有……恭喜你呀!”他耸耸肩,不置一词,迅速地取出车,把篮球往车篮里一抛,对她说:“我先走了,Byebye!”他跨上车座飞驰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孔半夏终于把那把许久没有润滑过的锁打开来时,当的一声,锁被轻轻地放到车篮里。
期末考很快到来。今年的期末卷不知是哪个老师出的,一致被肯定为有水平,题目灵活新颖。然而这样的题目对于半夏这种靠苦练习题来保持成绩的学生来说,却如临大敌。扎实的基本功这次显然没有帮上她,最后返校领成绩单那天,她一个人坐在操场旁的树下,直到很晚。
方懋扬同样也在这天返校,可成绩不错,和几个男生在操场旁的篮球架下三对三,奔跑抢篮,玩得不亦乐乎。
他一开始就看到了低着头坐在一旁树下的孔半夏。此时打完比赛,他挥别同伴,很自然地朝她走去。他惊奇地发现,这个女生似乎从头到尾连姿势都没有变换过,耐力惊人。
沙沙的脚步声居然没有惊动她,他看着头垂得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女生,不知怎的就又想到那块在衣服上用汗水画下的版图。
是英国的还是美国的呢?反正那形状不像中国的雄鸡就是了!
他饶有兴味地想着,嘴上开口道:“孔半夏,你不会是没考好躲在这儿哭鼻子吧?”他这个人,说话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时常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捂着腿坐着的孔半夏显然愣了,仰起脸看来人。
她额上和鼻头的一层薄汗因为抬头被太阳照得亮光光的,可眼睛确实黑白分明,根本无流泪一说。
“哎,原来不是在哭呀。你不知道吧?每次考完都会有女生躲在这里偷偷掉眼泪,我还以为你也是……”他说着话,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和孔半夏说这么多话。可是孔半夏并没有他期望中的喜悦,甚至敏感地感觉到他语气里有轻慢的成分,于是她回以沉默。
方懋扬自说自话,也渐渐觉得无趣,挠了挠头发看看她,说:“那你继续坐着吧,我回家了。”他转身走了,孔半夏却瞪着他的背影发起呆。
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和她之前印象里的人不同了呢?
她有些纳闷,脑海里仍然是那个站姿笔挺。步伐端正。气质不凡的男生。
方懋扬的假期从来不轻松,母亲逼着他练书法,给他请了一个据说在书法界小有名气的朋友当家教老师,并说:“你那性子,再不懂得修身养性,将来怕要犯大错误。”他站在宽敞的红木书桌前,写了好几页,终觉无趣,把笔搁在一边。
这个年龄的孩子,谁喜欢在家里写什么毛笔字?他觉得他妈妈一定是一时热昏了头,才害他遭殃。
他拿了钥匙,脚跟不着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避过了他妈妈请来的阿姨,很快溜出了门。
燥热的天气,他骑着车在街上晃荡,树荫遮蔽的小道上,他突然眼睛一亮,猛然刹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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