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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族长帐篷里。
洁兰变回了兽身，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羊，可爱的紧，百川搂着她，拿着个小梳子，小心翼翼地给她顺毛。
苏七洗了一盆果子，挑了一个饱满的，放到了她嘴边。
洁兰正好有点渴，直接一口吞了。
小小的嘴吞下一颗拳头大的果子的画面有点可怕。
苏七的笑僵在了脸上。
“咳咳。”卡落面露嘲笑，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暗示苏七坐到她的旁边。
苏七坐了过去，拉上她的手，给她嘴边也递了个果子。
他是想着喂她的，卡落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嫌他动作慢，自己拿上果子，“咔嚓”地咬了一大口。
苏七盯着她。
卡落奇道：“你也想吃？”
苏七叹了口气，摇头：“你自己吃吧。”
她又咬了一大口。
唉。
洁兰嚼吧嚼吧，把果子吃完了，翻了个身。
“梳梳这面。”
百川任劳任怨，继续勤勤恳恳地梳了起来。
卡落看不下去：“你别天天跟她的小丫鬟一样。”
百川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地用手梳理开一卷打结的毛。
卡落翻了个白眼。
“你们打算加入什么宗门？”她换了个话题。
“什么？”洁兰抬起头，“宗门不是测完天赋自动分配吗？”
“你不知道？”卡落疑惑地看向百川：“你没跟她说吗？”
百川一路上光顾着高兴了，哪里还记得这个，反正只要他们能一起就行了。
“我忘了。”他说。
行吧。
“当然不是。”卡落咬了一口果子，给洁兰解释道：“仙门招弟子，先由招新堂去各地搜寻有天赋和想修仙的孩子们，再统一送到临仙城。”
“临仙城是五宗交界之地，五宗会各出一名长老，带领想入他们宗门的孩子们回去进行第三轮测试。”
洁兰站起来，抖擞一下毛，跳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看着卡落，又问道：“五宗是什么？”
“修仙界最顶级的五个宗门，分别是：剑宗，绝音谷，御灵宗，断天门和荡泉仙宫。”苏七接了话，对于仙门，他比卡落更加了解，“除他们之外，就是一些没功法也没人的小宗门了。”
洁兰：“那你当初去的哪个门派？”
苏七曾在二十年前前往仙门问道，不过没过几年，他自觉心不在成仙，就又回来了。
苏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卡落，卡落还在专心致志地吃果子，仿佛手里的果子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她对这话没有一点反应。
“我去的荡泉仙宫。”他回道，又看了一眼卡落。
“那里好吗？”洁兰还是一向的没有眼力见儿，用充满好奇的口气继续追问他。
“挺好的。”苏七其实有些忘了，他天赋一般，在荡泉仙宫当外门弟子，日子过得枯燥乏味，没什么好记得的。
他就记得荡泉仙宫的景色很不错，是与神山不一样的风情，温柔飘渺，春秋总是细雨连绵，天地间的雾气令人沉静。
洁兰应该会喜欢那里。
希望她不要再问了，卡落握着他的手已经开始使劲了。
或许是听到了他内心的祈祷，洁兰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没再问一些引发家庭矛盾的问题。
她回到百川的腿上，向前伸了个懒腰，语气很懒散，像是困了：“那就去荡泉神宫吧。”
她跳到地上，往帐篷外走。
百川亦步亦趋跟着她。
洁兰一边走一边跟他们告别：“我先走了，不用送我。姐姐让我这几天陪陪她。”
卡落才不会去送她，她要跟苏七翻旧账。她假笑着说道：“是应该多陪陪大人，快去吧。”
快走吧，一天到晚拱火的惹祸精。
洁兰带着百川出了门。
门口招新堂的摊子已经撤了，应该是去了别的部落。阿克伦部落的孩子不算多，一个早上够测完了。
“你要回神殿了？”百川问道。
“待会儿。”洁兰又有了别的想法，“咱们去玩吧。”
他们就一起去了神山山脚处的一条小溪边。
哪怕还是春天，正午的日头也有些太烈了。晒了一会儿，百川终于感觉到了热，脱了外头的厚袄子，露出里头单薄的夏袍。
洁兰睨了他一眼：“我说你怎么穿着这么厚的袄子，也不嫌热。你春天的衣服呢？”
“不知道怎么都湿了，好几天也不见干。”百川蹲下身，玩开了溪水。
洁兰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体质，这么久了，眼眶依旧微红着。她玩笑道：“或许是被某人的眼泪打湿的。”
百川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感动。他对着溪水照了下自己的红眼眶，恼羞成怒地给洁兰身上弹水滴。
洁兰蹦跳着躲开了，小卷毛在阳光中弹动。
百川看着，想起来了个事。
“你最近还会梦到前世的事吗？”
洁兰点点头：“昨天梦到前世的我死了。”
没等百川反应，她继续说道：“以后应该不会再梦见了。”
有关前世的事是洁兰的秘密，她只告诉了姐姐和百川。
洁兰诞生在五十年前，被神兽尼峨收养，认了她做妹妹。
虽然与尼峨同是神山的神兽，但是洁兰与尼峨长得完全不同。尼峨完全符合人们对神兽的一切幻想：看上去高贵圣洁；外表似鹿且背生双翼；可以平复风雪，驱赶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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