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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队！”
看着付子琪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姜宁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碍于季俞在场，她也不敢太过嚣张。只是，她的视线总忍不住要往付子琪那边扫，这次数一多，难免会引起另一位当事人的注意。在察觉到季俞的动作后，姜宁往他那边挪了两步，正好挡在了他的前面，还冲他笑了两下：“季队，您怎么过来了？”
这不——
一紧张，她连敬称都用上了。
对于她这番明显转移话题的行为，季俞也不戳破，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她后面扫了两眼，在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后，这才淡定的收回了视线。
“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啊……”
姜宁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转了两下。她往付子琪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对方这会儿正站在距离季俞十米远的位置上，冲着他做鬼脸。看到这个，姜宁一个没忍住，差点就笑出了声来。
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而站在季俞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耷拉着脑袋，肩膀还一颤一颤的。季俞长叹了口气，就在他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姜宁太过于苛刻的时候，对方终于抬起了头，只是她的眼角还微微有些泛红：“我发现了死者的身份算吗？”
她小声的询问道。
“哦？”
“说来听听。”
“死者叫付子琪，今年23岁……”听到这话，姜宁将刚才从付子琪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又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季俞闻言挑了下眉，看着面前的人问道：“这些你从哪儿听来的？”
也不怪季俞会这么问。
毕竟在尸体被捞上来之后，叶祺就仔细的检查过，他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因此，他才会对姜宁的消息来源感到那么一丝丝的好奇。毕竟，这人刚才哪儿都没去。
难不成——
还真有什么特异功能？
姜宁对此倒是不疑有他。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高了将近有一个头，姜宁刚才一直仰头看着他，这会儿脖子早就酸了。于是她后退了两步，单手捂着脖子轻轻地转了两下。
“死者跟我说的呀。”
“死者跟你说的？”还呀？要说刚才季俞还觉得有些内疚，那么他这会儿就只想指着姜宁的鼻子骂人。他伸手指了指姜宁，继而又握拳愤愤地放下，季俞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给强压了下去：“那死者就没再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她忘记了。”
听姜宁的语气还有些遗憾。
“季队！”
就在季俞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倏地听到了傅子遇的声音。他转过身去，就看到后者正在冲他挥手，在傅子遇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姑娘，她在注意到季俞的视线后怯怯的朝他点了下头：“季队，你过来一下。”
“你在这里呆着。”
“别乱跑。”
季俞走后，姜宁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压根就没搞懂男人生气的点在哪里。
“真是莫名其妙。”
“没错，这男人心，海底针啊！”对于姜宁的吐槽，付子琪十分赞同。她在季俞走后就重新回到了姜宁边上，付子琪看了眼姜宁，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季俞：“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呀？”
“听他的待在这里吗？”
“不。”
“我们去找目击者。”
“目击者？”付子琪又重复了一边，她侧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姜宁，问道：“刚才的那个小弟弟不是已经在问了吗？还把那个发光的大灯泡给叫过去了，我们还要找谁呀？”
“这里好多人呢。”
“活的在问了，不还有死的吗？”姜宁说完，转身就往礁石那边走了过去，全然是将季俞刚才的话给抛到了脑后。而付子琪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对哦。”
“我怎么没想到！”
礁石的表面坑坑洼洼的，许是因为退了潮的缘故，还有些平时隐藏在海面之下的暗礁露了出来。姜宁走的很慢，直到快走到了海边，她却突然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眼看着姜宁就要掉进海里了，付子琪下意识的就想拉住她。
然后——
就见姜宁蹲了下来。
她还十分淡定的紧了紧鞋带。付子琪眨了眨自己的豆豆眼，朝姜宁伸出了那只手还有些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直到确定姜宁是真的没事了，这才放了下来。而后，她就看到姜宁伸手拍了下礁石。
“出来！”
付子琪被吓了一跳。
约莫过去了两三分钟，平静的海面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海风吹乱了姜宁的头发，也使得海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还有少许的海水直直的落在了姜宁的脚前。
又过了一会儿。
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从海里冒出了半个头来，他在面对姜宁时似乎还有些害怕，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大……大人？”
“就是你想拉我下去？”
姜宁的语气听着有些危险，阴恻恻的跟她对付子琪的态度截然不同。果不其然，那水鬼在听到她的话后，打了个哆嗦，要不是身子全泡在海水里，他这会儿估计已经给姜宁跪下了。
姜宁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拉过了身后的付子琪，示意了一下，然后问道：“她你认识吗？”
“不、不……”
水鬼看了付子琪一眼，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然而在姜宁的死亡视线下，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欲哭无泪的回答道：“这真的不管我的事啊大人，我是想拉她当替死鬼来着。”
“但您也知道。”
“这姑娘要真是我害死的，我这会儿早就投胎去了，哪还会待在这里啊。”要不是鬼不会流眼泪，水鬼这会儿估计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真不是我害的。”
“那你在这儿，就没发现什么吗？”
“没……”水鬼说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声。他这会儿半个身子已经浮出了水面，单手托着下巴呈思考状：“说起来，这姑娘死的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还有……”
“还有‘嘭’的一声响。”
水鬼如实的交代，不敢有一丝隐瞒。水鬼的本性其实不坏，不然也不会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想起来找替死鬼。他的身上还穿着件灰色的长袖，直到他注意到自己有半个身子都露在水外后，又赶紧缩了回去，嘴巴以下全泡回了水里：“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现在能回去了吗？”
姜宁原本还在思考水鬼听到的响声究竟是什么，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当了这么多年水鬼，你还想回海里继续泡着？”
“那您的意思是？”
听到姜宁的话，水鬼突然有些激动，看向姜宁的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姜宁叹了口气：“上来吧，等她的案子结束了，我再送你去地府。”
“谢谢大人！”
等到水鬼上了岸，姜宁这才发现他脚上穿着双胶鞋，一只手上戴着手套。姜宁顺势将他收进了薛晏给的武器里，好在他给的东西用处多，除了防身外，还能收置鬼魂跟隐藏她身上的阴气。
不然——
她还真不知道拿水鬼怎么办。
做完这些之后，姜宁转身就要带着付子琪离开。可就在转身的同时，姜宁却瞥见刚好没过暗礁的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发着光。
“那是什么？”
另一边，季俞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皱了下眉头：“你是说？你认识死者？”
“我不太确定。”
说话的姑娘叫张茵茵，就是刚才跟季俞点头的那个齐肩发，她是a大的学生，今天是跟社团的成员们一起来这里写生的。张茵茵从小就喜欢画画，但由于父母觉得艺术对于以后的就业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也只能当做一个爱好。
张茵茵画的就是那些礁石。
所以，当她看到礁石那边飘来了一个人时，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溺水了。同行的两个会水性的男生，在她的惊呼下过去救人，之后发生的情况，就跟季俞刚到现场时听到的差别不大。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付学姐大了我两届，我们只在公开课上见过。不过，学姐有个室友之前也是我们社团的，我送东西的时候去过一次她们宿舍。”
“然后就看到了。”
“学姐的肩膀上……”张茵茵说着还在自己的肩膀上比划了一下：“就是在这个位置，有一个胎记。她当时穿着背心，我就看到了。”
季俞看了傅子遇一眼，后者很快就拿着手机走远了，看样子是打电话去了。之后季俞又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张茵茵也都认真的回答了。
“可能要麻烦你去局里做个笔录。”
“季队~”
季俞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转身就看到姜宁站在礁石边上朝他挥手，这动作乍一看还有点眼熟。海浪在她的身后翻涌着，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将其吞没。
季俞只觉得呼吸一窒。
“姜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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