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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寻矿

“你愿意出多少银子?”冯玉娆微微侧眸看着徐已陌,试探地询问道。

徐已陌伸出一只手在冯玉娆面前晃了晃,他的神情十分平静,冯玉娆却看出了几分财大气粗的意味。

显然,徐已陌出得价格远远超过了冯玉娆的心理价位。

但是她想不通,为何一个普通的画师这么有钱?冯玉娆瞧着徐已陌的模样,虽然对方已经几近可能的穿着朴素了,但,那价值不菲的白绣云锦已经足以证明徐已陌没有说谎。

冯玉娆脑海里灵机一动,道:“既然徐公子对我的颜料有兴趣,那便留下来与我一起探山寻矿吧。”

闻言,徐已陌眸光微亮,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玉娆想的十分清楚,如今,她正愁没有一个好机会找到一条好销路,销售自己的颜料,而徐已陌正巧是一个画师,且还是一个出手不菲、家境殷实的画师,或许,他能够为冯玉娆打开方便之门,带着冯玉娆走出深山。

两人守着火堆渡过了一夜,各怀心思,不同与冯玉娆的计较,徐已陌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矿石颜料。

其实,徐已陌的画师身份只是他行走江湖的一个便宜身份,他的真实身份乃是京中皇城郡王,这一次他离开京城前往五湖四海采风,目的便是为了赶在皇帝寿诞之前,亲手给他的皇兄献上这一幅千里江山图祝寿。

为了这一幅图,徐已陌已经走遍了五湖四海,却难以寻到能够作为画中点睛之笔的颜料,徐已陌有幸遇见冯玉娆,心中自然不盛欢喜。

他本就是爱画之人,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套上一个画家身份,聊起关于画作的事更是滔滔不绝。

徐已陌明显对矿石颜料十分感兴趣,等待天亮期间,他不停地向冯玉娆搭话。奈何,冯玉娆并不怎么想搭理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十分敷衍。

待到天亮时分,火堆已经熄灭了,冯玉娆正困得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树丛后方传来一阵异动。冯玉娆警觉地睁开眼,担心是有林间的野兽靠近。

“王爷!王爷!您在哪儿?!”

下一刻,树丛深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慌张脚步声,徐已陌显然也听到了,转头意味不明地瞥了冯玉娆一眼。

“王爷!”

“王爷!”

须臾,有两个黑色劲衣打扮的青年男子拨开了草丛,他们个个身强力壮,行走于杂草丛生的树林之间却脚步轻快,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王……”其中一位青年在看到徐已陌时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随即,似乎又被徐已陌冷然的眼神震慑,立刻低下了头。

“你们找谁?”冯玉娆冷冷询问道。

“我、我们……”

两个青年面面相窥,好奇的眼神落在冯玉娆身上探究,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冯姑娘,他们就是我说过的同伴。”最终,徐已陌接话道。

“可是,我方才明明听到他们在喊王爷?”冯玉娆微微挑眉,目光怀疑地盯着徐已陌。

见此,两个青年更是紧张地脸色都红了。

却见徐已陌一笑,说:“冯姑娘误会了,刚刚他们并不是在叫我。而是我的一个同伴姓王,他们之间常常打趣彼此是对方的大爷,王爷,王爷,这趣名由此而来。”

“是吗。”

冯玉娆并没有深想徐已陌的话,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堂堂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会出现在深山老林。

“既然你的同伴已经找到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冯玉娆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徐已陌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说:“冯姑娘,你忘了。昨日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探矿,我还等着买你的颜料呢。”

冯玉娆着急去探矿,还真忘了。

“可是你的脚受了伤,现在还能走路吗?”冯玉娆的目光往下,看向徐已陌的脚踝位置。那里被层层叠叠的衣摆盖着,倒是看不出伤的有多严重。

“什么?!王……公子,你怎么受伤了。”闻言,那两位青年急忙走上前,着急去查看徐已陌的伤势。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歪了一下脚,休息了一晚上已经无大碍了,别大惊小怪。”

徐已陌取出了他们带来的行囊里的药膏涂抹在脚踝处,那药膏明显非同一般,药效显著,没过一会儿,徐已陌已经能站起来活动了。

“我们走吧,冯姑娘。”

“你真的要跟着我去探矿?”冯玉娆想了想,提议道:“若不然,你们找一处空地等着我,待我取了矿石再来找你。”

冯玉娆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探险,尚且有一些不适应和他人同路。

“冯姑娘,我想亲眼看一看矿石颜料的山脉长什么样。你放心,我的脚已经好了,不会拖你的后腿。”那知,徐已陌十分坚持,一定要跟着冯玉娆。

“那走吧。”

冯玉娆索性懒得再劝了,反正,受不了探山的苦,徐已陌自然会放弃。

一行四人就这么启程了。通过路上的交谈,冯玉娆知道了两位青年的名字,一个叫张恒,一个叫王星,全都是徐已陌府上的人。

冯玉娆虽不知张恒与王星的具体身份,但见两位青年谈吐不凡,又对徐已陌恭敬尊重,很有可能是徐已陌府上看家护院的护卫,更让冯玉娆确定了徐已陌的家境殷实。

昨日,冯玉娆已经探清楚了辉锑矿的山脉,如果不是中途遇到了徐已陌,此刻,她说不准已经找到矿洞了。

冯玉娆回到昨日索降的位置,观察了一圈儿周围环境之后,她再次将绳索绑在腰间,缓缓地攀下陡峭的岩壁。

见冯玉娆的身手如此了得,穿梭与悬崖绝壁之间如过平地,三个大男人纷纷震惊。

“这、这冯姑娘倒与一般女子不同。”王星竖起了大拇指,“女中豪杰。”

张恒则担忧地看着徐已陌,询问道:“公子,咱们真的要跟着冯姑娘去探矿?”

“跟!”

徐已陌一咬牙道:“我们三个大男人,难道还不敢下绳?岂不是被一个小姑娘看扁了。”

说罢,徐已陌便掏出了行囊里的绳索,模仿着冯玉娆的模样绑紧在一棵树上,顺着山脉探了下去。

见此,王星与张恒连忙跟上了徐已陌。

……

冯玉娆顺着山壁往下探,一边探一边用锋利的匕首割开面前杂乱的树枝。行到半路,她伸手摸了一把山壁,仔细观察着指尖的颜色。

辉锑矿属于矿石中比较常见的矿类,且一般是大矿,只要出现了辉锑矿的山脉,便会出现大面积的灰白色土痕,而拨开这些云雾一般的颜色之后,才能看到辉锑矿山脉略泛着荧光、赤黄色的真容。

察觉到颜色不对之后,冯玉娆换了一个方向,又往下探了探。冯玉娆带来的绳索不够长,而辉锑矿的山脉明显比她想象的更深,若一直这么探下去,恐怕到不了矿洞,她的绳索就已经到头了。

正当冯玉娆思考要不要弃了绳索往下攀时,忽然听到上方传来声音。

“冯姑娘!”

冯玉娆抬头一看,便见徐已陌跟着攀了下来。平常的徐已陌瞧着像一个贵气公子,自然是没有干过攀岩下壁这种苦活,冯玉娆原本以为徐已陌会放弃,没想到他居然跟了上来。

虽然蹭花了的清俊面容略显狼狈,但徐已陌却精神十足,这么高的悬崖峭壁,他不仅不害怕,还觉得十分兴奋。

“倒是小瞧了徐公子。”冯玉娆真心实意的赞叹了一句。毕竟,少有人第一次接触攀岩,便能做到徐已陌这样的程度。

徐已陌笑道:“冯姑娘,你停在这儿做什么?矿洞已经找到了吗?!”

话音方落,便见冯玉姚将手中匕首狠狠地插入了面前的山壁。霎时间,只见飞沙走石,尘埃满天,待徐已陌挥了挥袖之后,便见原本灰白的岩壁露出赤黄的一部份,脉络清晰,格外明显。

“这、这是……”徐已陌眸光微亮。

“矿洞就在下方。只是我的绳索有些短,恐怕下不去了。”冯玉娆淡淡道。

“这有何难?”徐已陌扯了扯腰上的绳索道:“我的绳子又长又结实,我带着你,一同下去探洞如何?”

闻言,冯玉娆有一些犹豫。

“你放心,我让王星和张恒在上面拉着我们,不会有问题。”徐已陌只当冯玉娆觉得不安全,连连保证道。

“好吧。”

最终,冯玉娆同意了徐已陌的提议。只是,一根绳索吊着两个人,难免会产生一些亲密接触,徐已陌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当冯玉娆的双手环上他的腰时,他难得僵硬了身体。

“怎么了?”冯玉娆来自现代,倒没有那么多封建思想,纯粹将徐已陌当成了一条绳子。

“没、没事。我们下去吧,冯姑娘。”

幸而情况正如冯玉娆预料的一样,矿洞的位置并不远,两人只往下降了三四米,便顺利踩到了一片空地。

此刻,黑黝黝的洞口无声地暴露在山壁下方,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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