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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成乖巧的模样,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完了江川老师的训话,又被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半天,秋山优才终于被放过。只可惜,这边过去了,另一边还有人在等着她。
“我们大概四年多没见了吧……”入畑教练感慨着,“你的变化很大。”
“我还以为您认不出我的……”优就坐在他的对面,不自觉地摆弄着手指,眼神飘忽,“入畑教练倒是没什么变化。”
“我都是中年人了,不像你们这些小孩,一天一个样子,”入畑教练笑呵呵地抚摸着手中的保温杯,“之前国见夫人告诉我说你考到了青城,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看到你,没想到今天就正好碰到了。”
“不管怎么改变,你那双眼睛还是很特殊,和别人的不一样。”
国见夫人,也就是国见安子,原名月本安子,是秋山优母亲的妹妹。小学五年级到国中二年级,秋山优一直居住在国见家,直到确定她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安子阿姨才允许优搬离。即使已经不住在一起,优也经常会去看望安子阿姨,对于优来说,安子阿姨是相当于父母的存在。
江川老师那边应该也是安子阿姨去说明情况的。虽然现在的优已经不像国中那样偶尔自暴自弃,但安子阿姨还是会多照顾她一些。
“只是随便说两句话而已,不用太拘谨。”入畑见秋山优看起来有些局促,手上一直悄悄做着些小动作,温和地提醒了一句。
“噢……抱歉。”优无措地松开手,神色茫然。
入畑教练注视了几秒眼前的女孩,略经思索,开口问道:“你现在有想要加入的社团吗?我听说你之前是文学部的。”
“……目前倒是没有打算,是回家部也说不定呢。”
“那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呢?”入畑教练笑着问。
“男子排球部缺少一名经理,我希望你能来试一试。”
“男排部的经理?”优下意识蹙眉。
“对,”面前的男人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照片递给优,“你或许还不知道,彩子其实也是青城排球部的一员。”
彩子是秋山优的母亲,月本彩子。
微微泛黄的照片中有着十几张笑脸,将他们最美好的年华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纸片上。优抚摸着照片,中间的女孩笑得明媚而灿烂,她旁边的男生则是有些羞涩拘谨。女孩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注视着旁边的男生,男生也同样回望女生,二人的双手在阴影处交握,旁边还有人露出揶揄的表情。
这个女孩,与秋山优记忆中那个苍白的、病弱的女人,看起来毫不相像。
“他们二年级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入畑教练喝了口水,脸上带着笑意,“有一次两个人出去约会,为了不耽误社团活动,直接选择了翘课,结果他们老师还找到了我这里来……”
教练眼中满是怀念,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过去的琐事。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鲜少提起她了。这还是优第一次看见自己母亲学生时代的相片,也是第一次听到父母在这个年纪时的故事。
话毕,入畑叹了口气:“国见夫人让我多关注你的情况,我能做的不多,只是给出建议而已,选择权在你自己。但我个人,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尝试一下。你……还记得排球吗?”
这句话问的很微妙,但优知道对方的意思。她眨眨眼,左手攥着裙摆,停顿片刻才回应。
“规则倒是知道,之前国中的朋友是排球部成员,经常和他一起去看比赛,不过……”
女孩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定定地凝望着画面中的少年少女,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入畑也并不催促,喝着茶水等待她的回应。
“……入畑教练,”优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并没有太过复杂深沉的情绪,也没有泪光,声音沉静,只是单纯地询问,“您觉得,我应该怎样去看待他们呢?”
“你是指你的父母……?”入畑愣了一下。
“不止是他们的存在与过往,还有死亡,”优闭目,轻声叹了口气,“我好像快要忘记他们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入畑教练站起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遗忘并不是罪过,你也不需要一直停留在回忆与痛苦中。但是,有些景色仅仅只是听说,可不能完全体会到啊。”
“或许,你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呢。”
“来排球部吧,秋山。”
*
宫城春天的温度很舒适,早晨与傍晚都不会太冷,但优还是选择穿了比较厚的连裤袜,这就导致午后温度最高的时段会有些燥热,让人更有理由犯困。
优答应了入畑教练去参观排球部,正好最近是招新期,社团基本都是开放状态,不需要填写申请也能参与活动。不过男排部比较特殊,只允许对成为队员有意向的同学参观,并没有设置经理的参观席位。
入畑教练的解释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排球部原本不打算招收经理。说到这里时,教练问她认不认识“及川彻”这个人。优茫然地摇摇头,但又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直到走出办公室,她也没能回想起来。
下午优也有些昏昏沉沉,不过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课程也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不至于落下太多,优偷懒的心安理得。
最后一节课结束,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去社团参观或者报道,优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趴在桌子上小憩,一直到有人走近,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小优,”栗色长发的女孩顺势坐在了优的前座,声音带着笑意,“该醒醒啦。”
“里奈……唔——”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总算来了。”
“好可惜啊——我们没能分到一个班。明明分数都差不多,为什么啊,可恶——”小林里奈拖着长音,不满地抱怨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优也有些遗憾,“对了,里奈有想加入的社团吗?”
“我准备一会儿去吹奏部看看,据说青城的吹奏部还挺强的,之前寒假我跟亲戚学了一点点吹萨克斯,感觉很有趣!”
“萨克斯啊……跟你一贯的风格不一样呢。”
“不过也挺帅气的嘛。那小优呢,有想法吗?和以前一样的文学部,还是回家部?”
“我啊……”
优叹了口气,三言两语讲了自己被入畑教练邀请参观的事情。
“青城男排……我倒是听人提起过噢,”里奈回想着,“我们班有女生因为喜欢男排部的及川前辈,想要去递经理申请来着,结果那边直接说不打算招经理。没想到你居然能被邀请啊。”
“嗯……入畑教练也是说,原本没有收经理的计划,”优思索片刻,抬头问道,“那个及川前辈,很出名吗?总觉得他的名字听着有点熟悉。”
“在青城肯定算有名,经常能听到别人讨论他呢。说是才一年级就能当正选,水平很高什么的。不过主要还是脸好看吧,完全的帅哥脸。”
“你见过他?”
“照片啦,青城的校报上有,他可是热门采访对象,校报很多期都有他呢。虽然确实很帅,但总让人觉得有点轻浮,我对这种类型不太感冒,”里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乌野好像比我们早两天报到吧,也不知道西谷那边怎么样了。”
“昨天他跟我说他们社团有个美女经理来着,还给我拍了乌野校服的照片,”提起西谷,优脸上多了些笑意,“感觉他还蛮精神的。”
优翻出手机,将西谷发给她的那张自拍展示给里奈。照片中的男生一脸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黑色立领校服,只是看见图像都能想象出他显摆的声音。
“哈哈哈哈,不愧是西谷啊!”里奈笑出了声,“当时他说为了校服也要去乌野,我还没相信,毕竟有不少排球强校都邀请他了,结果他居然真的一个都没去!”
“可能对于西谷来说……”优收回手机,托着脸,声音懒散,“‘排球’并不是他唯一的追求吧。”
优自从毕业之后就没再见到西谷了,就算联系也只是用简讯而已。明明之前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的……
啊。
优突然回想起自己是在哪听过及川彻这个名字的了。
应该是国中二年级的秋天……那年千鸟山中学的排球部没能打进县内决赛,止步于四强。西谷相当不爽,但还是为了吸取经验,拉着优去看了最后的决赛。
决赛是白鸟泽初中部对战北川第一中学,那次,北川第一的二传手就是及川彻。因为西谷很不服气对方有女生帮忙应援,又直白地赞叹对方的发球很强力,让千鸟山的球队陷入了苦战,才让优多注意了一下这个名字。
虽然那场比赛到最后,胜者也并非是打败了千鸟山和西谷的北川第一。
有及川彻这种人气高、打球又很好的运动系池面在,男排部不招收经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毕竟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人怀着别的心思来影响部员训练。入畑老师特地问她一句认不认识那家伙,应该也是为了保险。
“……我该走啦,吹奏部那边的集合时间要到了,”里奈站起身,“明天午休要吃饭团吗?我给你多带一个!”
“好,那我就多拿两块红豆饼吧。”优拎起书包,和里奈一同走到门口。
“ok,那就明天见啦,小优!”
“明天见,里奈。”
目送里奈离开,优转过身,向着排球部所在的体育馆走去。她来的稍晚,体育馆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而在窗户旁,有几名女生围在那里,正踮着脚努力地看向馆内。
优走近大门,最外围一名黑色长发,相当明艳漂亮的女生回过头,看见秋山优时脸上多了几分惊奇:
“嗯?秋山,你也来排球部看人吗?”
“你是……?”优眨眨眼,她对眼前的女生没什么印象。
“我是伊藤真琴啦,跟你同班的,今天的自我介绍你果然一点都没听,一直都在睡觉,”她嘴上有点嫌弃,不过看上去并不是很介意,倒是让人没什么距离感,“所以,你是来看谁的?难道也是为了及川前辈?还是另有其人?”
“不……我不是来看人的。”
优没有回应对方好奇的眼神,而是走上前,敲了敲体育馆的门,不等里面有回应,就伸手拉开了一人宽的通道。
伊藤真琴脸色微变,连忙带着身旁的几个女生先向后退了几步,急切地小声提醒秋山优:“喂,你这家伙,擅自开门是会被骂的……!”
“入畑教练,下午好。”优没再关注身后几人,也没理会馆内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只是对着坐在一旁的教练微微欠身,接着,她关上门,将书包放在墙角,径直走到教练身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铁门隔绝了门外人的视线,伊藤真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秋山优居然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进去了!
“她是你们班的?”身边的女生看向伊藤,“明明说训练时间禁止入内的……难道她认识那个教练?”
“谁知道呢……”伊藤也不清楚,她隔着外面的窗户,定定地注视着秋山优的侧脸。
*
“啊,居然有能被教练允许入内的女生,”花卷是最先注意到门口的情况的,“怎么,难道我们排球部终于能有经理了?”
“说不定是教练的亲戚呢。”松川倒是不太在意。
“她都没换运动服,应该不会待太久,”岩泉瞥了一眼门口,转头看向前面正在热身的队长,“宫本前辈,今天应该只有基础训练吧。”
“没错,毕竟是招新期,”宫本修明继续做着热身,充分活动着身体,“听沟口教练说,这周六会有队内的摸底练习比赛,在这之前都是接发球和体能训练。”
“真无聊啊——”永田裕也拉着长音抱怨道,“还是练习比赛更有意思一些,我们最近有比赛安排吗?”
“下周四有一场和伊达工业的练习比赛,说是互相看看对方一年级的水平……”宫本回答。
“那我就不一定能上场了……”永田不满地嘟囔着。
及川彻仔细活动着手腕,没有出声。他擅长沉下心去做最为基础的训练,也不怎么挑剔训练内容,所有练习都会成为自己的养分。比起这些,他还是更关注那个站在教练身后的女生。
……总觉得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实在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她。
“分成两队进行发球练习,每人五球!一年级的都到右边来!”沟口教练喊了一声,部员们自觉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
一年级的五名新人站在靠近教练席的那一侧,方便教练观察他们的水平。及川认识里面的三个人,二传手矢巾秀,自由人渡亲治和副攻手江原悠太,都是他在北川第一时同校的后辈。
渡是很稳健的自由人,虽然是从二传手转来当自由人的,但接球水平相当不错,性格也比较安定。现在青城的自由人还会是三年级的后藤前辈,但等到明年,渡就会站上首发位。
矢巾是和他同位置的二传手,当时的北川第一并不止有他们,还有影山飞雄在,这就让矢巾国中三年几乎都没什么上场的机会。现在到了青城,还是需要好好练习才能争取来到替补席。
剩下一个江原,说实话,及川对他没什么印象。这是个很不显眼的后辈,水平比较一般,在北川时连替补席都坐不上,性格也有些沉闷。看到他时及川还有一点惊讶,原本以为他会选择其他社团的。
至于其他的两个人……一个曾经应该是白鸟泽初中部的替补,担任过决胜发球员,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青城。而另一个长相比较凶恶,还染了一头黄毛,一看就是个不好驯服的不良。
这一期的新人,恐怕会有些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