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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没事的。”谢窈宁蹲下,拍了拍念夕的后背。
安抚稍许,她便又同念夕说道:“我们快离开此处,那些刺客是冲着我来的,留在此处,必死无疑!”
谢窈宁说完,便伸手拉着念夕起来。
谢窈宁往马车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马车处已经隐约可见火光。
她心中顿时一紧,不再耽误时间,拉着念夕就往前继续跑着。
这边的草丛生的茂密,且除了念夕之前逃跑和黑衣人追逐所踩过的地方外,其余都长势良好,应当没有人潜藏在此。
虽然不知那些人为何只埋伏一处,但谢窈宁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心中都明白,跑得出去,见得到人烟,就有了生还的机会。
至于柳侍卫他们,谢窈宁觉得姜珩派来护送她的人,应当不是什么软柿子。
没了她们二人,没了顾虑,兴许他们更能放得开手脚一些。
再不济,应当也能保住自己的命!
而她现在,也要靠自己的脚步去寻一条生路来。
生死关头,谢窈宁激发了自己的潜力。
一直往前跑着,跑不动了就快步走,走了一会儿恢复些精神,又继续跑。
总之现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不知跑了多久,谢窈宁的身子终是超了负荷。
腿一软,差点跌落在地。
若非念夕搀扶着,谢窈宁怕是真的就倒下去起不来了。
此刻,她和念夕二人都大喘着气,使劲呼吸着。
什么体面、什么规矩,在此时此刻,都不如她的性命重要!
跑了这么久,谢窈宁的发髻早已乱了,两侧的碎发也因着汗水,紧紧贴在了脸上。
至于之前的发饰,也跑掉得差不多了。
今日穿的衣裙,也沾了不少灰土,右手袖口处,都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刮开了好几道。
全身上下,除了出门时带着的玉佩看着还算完好,其余全都不同了。
谢窈宁都如此惨,念夕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之前逃跑时穿的谢窈宁的外袍,之前也被染上了血迹,早早的丢在了另一处。
脸上的血迹虽然被擦去,但到底没有水,擦也擦得不甚干净。
而且重要的不是印子,而是味道。
若非事态紧急,否则念夕早已吐了好几回。
方才跟着谢窈宁一起逃跑时,吐意好几次涌上喉咙,都被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她绝对不能给姑娘拖后腿,那些人要抓的事姑娘,她不通武艺,也不怎么聪明,没将姑娘给保护好,反而连累姑娘一直辛苦找她。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紧紧跟着姑娘。
若是再遇到了那些人,她就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姑娘前边,给姑娘争取逃跑的机会。
姑娘聪慧,一定能获救的!
念夕做好决定,赫然间便感觉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再怕了。
用她一命换姑娘一命,值了!
谢窈宁和念夕互相搀扶着,现如今二人早已没了力气。
一直往前,也只不过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多走一步,哪怕就一步,或许就能等到援军,或许就能看见希望!
就这样,两人搀扶着,又往前走了一段。
可是到了现在,两人真的——再也走不动了!
而旁边,就是一处树桩。
谢窈宁看向念夕,点了点头示意她将自己放下。
念夕紧抿着唇,不肯松手。
谢窈宁摇头说道:“放下吧!”
她声音很轻,很虚。
这三个字,已经耗费了她最后的力气。
再多的话,便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念夕看了谢窈宁好久,终是不忍再让谢窈宁强行说话。
用着最后的力气,竭力控制自己轻轻扶着谢窈宁坐下,而非一不小心直接倒下去。
等谢窈宁靠着树桩坐好,念夕才控制不住,直接倒在了她的身边。
谢窈宁紧张地看着念夕,想询问她的情况,可却连开口说话都没了力气。
念夕躺在地上,身子不停起伏着。
她在使劲呼吸,想方设法地恢复力气。
见念夕还能动弹,谢窈宁稍稍放了心。
她靠着树桩,不再乱动乱看,减少自己的动作,以求尽快恢复一些精神气。
只是力气完全耗尽,又强撑了许久,怎么可能是这一时半会儿恢复得了的。
她靠在树桩前,缓了一
会儿,不但没觉得身体有所好转,反而胳膊、腿都酸涩起来。
想伸手捏,却连抬起都是奢望。
谢窈宁看着前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怎么会成这样了呢?
她明明什么都不曾做!
她从未害过任何人,对待府里的下人也算亲和。
她也不曾与什么人结仇,便是有不和,如谢眠宁之类,也顶多是使些小心思,或者言语上讥讽她几句,但却从未到要她性命的这种程度啊!
而且无论是谢眠宁、谢宜宁,两人都是深处闺阁的姑娘家,哪能在外寻到这么多黑衣人,不计后果、费劲心思地来要她的命呢?
那些朝马车射来的箭,马车上燃起的火光,都是铁了心的不留活物啊!
再者就算是沈氏,谢窈宁和她毕竟做过几年婆媳,别的不知道,这个婆母的胆子她还是清楚的。
就算她再不喜欢自己,也绝不会有这个胆子找人来杀她。
而且真杀了她,对沈氏、对林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昨日被赐婚给太子,虽未成婚,但毕竟婚约在那里,她一旦出了意外,沈氏也是脱不开嫌疑的。
毕竟昨日,沈氏是带着媒人前来下聘定亲的!
而沈氏最偏心长子林承烨,凡是与林承烨有关的,她都要一一过问。
如今林承烨前途一片大好,沈氏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做任何威胁她长子仕途的事来,包括她自己!
可除了这些人,谢窈宁再也想不出其他。
她想不通,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女子,自己的性命,有什么可值得别人惦记的?
谢窈宁低垂着眉眼,委屈地咬着唇。
她重活一世,费尽心机为自己摆脱了与林承烨的婚事,选择了一条与前世孑然不同的路。
可为何,只让她欢喜了一日,就面临到这些?
难道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