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林如雪冷笑一声，盯着顾有才浑浊的眼，厉声质问，“既然二狗子这么好，你怎么不把你女儿嫁给他？”
顾有才当即就回：“彩霞已经许配人家了。”
林如雪拔高声音，继续问，“彩霞许配的人家，若是二狗子这样的男人，天天打你女儿，还吃喝嫖赌，你愿意吗？”
“赵帅不会，他会对彩霞好，他保证过。”
听听。
闺女得要好丈夫，侄女被打就是正常。
自己闺女，哪怕天天动手打老爹，可在老爹心里，还是啥好的都想留给自己闺女。
可侄女呢？
什么亲人，什么二叔，牵扯到利益，牵扯到得失，剩下的只有最原本的嘴脸。
林如雪先前还觉得，顾有才可怜，整个顾家，只有他值得尊重。
现在看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如雪站起来。
目光琉璃，扫过跪在地上的顾有才，面色如冰，不再有一丝情谊。
顾有才浑然不觉，还在开口，“雪儿啊，求你了，能不能看在二叔的面子上，饶了你二婶这回吧，坐牢你二婶这一辈子就毁了啊，她要是毁了，彩霞和天赐，也会跟着影响啊。”
林如雪眸底凛凛沉沉，目光如深潭般幽暗无波，冷冷扫过顾有才。
“你的脸面？把我卖出去，抢我们家房子的脸面吗？”
“这……我和你爷爷都是为了你们娘俩好啊，你是个女孩子，早晚……”
“吃我林如雪的绝户，就撒泼尿照照，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林如雪声音浑厚低沉，语调拖长，透着一股瘆人的压迫感，听的顾有才浑身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后倒过去。
他声音发颤，六神无主，“雪儿。”
“叫我林同志，早些日子，我就说过，和你们家断了关系，以后，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徐凤偷领我爸爸汇款十八年，我要告到她全吐出来为止，绝不妥协。”
林如雪说罢，没有再搭理顾有才，走进公安大厅。
高志勇正准备出门，见林如雪来了，迎了过去。
林如雪说明来意，高志勇帮着去查了一番。
查完之后，高志勇给出结果，“林同志，你父亲的地址，我们没有查到，汇款单上，只显示地址是在省城，具体位置，上面并没有写明。”
林如雪觉得奇怪，“没有具体地址，汇款是如何汇过来的？”
高志勇帮着查的时候，也觉得疑惑。
刚才，他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了端倪。
“有些情况下，汇款是可以保密的。”
林如雪眉心微拧，看向高志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比如，保密工作者。”
林如雪瞬间反应过来，“高队的意思是，我父亲的身份，不方便展示所有地址。”
高志勇点点头，“很有可能。”
林如雪明白了。
难怪，顾常胜十八年未归家。
难怪，可以在收到工作信息后，新婚第二天便离开了家。
难怪，他汇款十八年，金额年年上涨，而且汇款数额，比普通工人工资要高上许多。
林如雪忽然觉得骄傲。
为国家做出保密贡献的顾常胜，也为辛勤在大后方的林翠花。
他们的不易，成就了大好的河山。
找不到地方没关系，知道他安然无恙就好。
林如雪谢过高志勇，回到集市口，找了辆牛车回了村。
一路上，她都在想，顾常胜这些年的无私付出，为成为他的女儿而骄傲。
十八年未见，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林翠花给他生了个女儿。
想着想着，牛车已经到了村口。
今儿这牛车是外村的，还要赶着回去，不方便进清凉村。
林如雪在村口下了车，给了车钱。
拿着杨海峰送的点心和罐头回家，路过村头石碾的时候，看到一群大娘大妈叽叽喳喳的，欢喜不已，不知道是谁家有喜了。
林如雪不喜欢凑热闹，特意绕开，静悄悄的走过去。
然而，还是有人看到了她，和她打招呼。
林如雪笑着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走，秦芳从人群中央走出来。
“是雪儿啊，我当是谁呢。”秦芳走到林如雪面前。
“我儿博学可是十里八乡学习最好的，未来国家的顶尖人才，愿意娶你，那是你祖坟冒了青烟，你还不愿意了，哼，现在倒好，被你家老爷
子，卖给邻村二狗子了，哈哈哈……”
秦芳一笑，人群里有人跟着笑了起来。
有的大娘，因为领了林如雪的衣裳，还有的因为何志浩修水井，对林如雪母女很是维护。
“秦芳你胡说什么，顾家那老不死的，从来都没管过雪儿，他想把孩子嫁给谁就嫁给谁，他凭什么。”
“就是啊，那老东西，就不是个东西，偏向他孙子，压根没把雪儿当孙女，孩子出生的时候，还不让雪儿姓顾，现在，倒是想做孩子的主了，他也配。”
“老不要脸的，那二狗子就个地痞，天天偷鸡摸狗，没个正业，上一个媳妇就被他打跑了，他把雪儿嫁给这样的，也不怕遭报应。”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大多人都向着林如雪。
秦芳一听，频频翻着白眼。
“都胡说什么，顾家老爷子，那是顾家的长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轮不到你们不愿意。”
“再说，老爷子收了二狗子两百块的彩礼，林如雪不想嫁，也得嫁”
“我儿子这么好的后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不乐意了，现在好了，嫁给二狗子，打的你下不来炕。”
秦芳说到后面，咬牙切齿的，带着点幸灾乐祸，仿佛林如雪现在就被打的无依无靠。
林如雪看着秦芳，眼底色泽平静幽沉。
“秦芳，你今儿吃的是屎吗？”
秦芳跳起来，就要动手，“你……”
林如雪打开她的手。
“说别人闲话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儿子明明订了婚，却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你的教养，可真是好啊。”
“还有，别总觉得你儿子是个香饽饽，他今天能因为云燕娇违背婚约，日后就能为了别的女子，违背云燕娇。”
“他骨子里，就是烂的，这烂啊，随根，我劝你，还是从自身找一找，没准能找着病根，药到病除呢。”
林如雪骂痛快了，无视秦芳气到扭曲的神色，大步流星的离开。
走的太快，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一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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