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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夫人气得脸都红了，大老爷连连安抚道：“母亲莫生气，仔细自个的身子。”
老夫人没好气道：“你少气我，我才能好。”
“蕙兰那丫头也是被你们宠坏了，不喜欢想拒绝就上吊，忽然喜欢了就要嫁过去。你们乐意，丞相还未必乐意呢！”
“要大丫头嫁过去，日子过得跟想象中不同，一个不高兴就闹着上吊。殷家这跟丞相联姻，哪里是结亲，怕是要反目成仇！”
大老爷被训斥一顿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嘟囔道：“蕙兰是年轻不太懂事，出嫁前在母亲身边跟着学一学，就能沉稳一些。”
老夫人更不高兴了：“你这是打算临急抱佛脚，让大丫头到我身边几天装装样子。回头她没变沉稳还是那么冲动惹事，你就能怪我没教好她了是吧？”
大老爷连连摇头道：“不，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人说完，神色满是颓然。她教训大老爷没较好女儿，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把长子教成这样。
“你是看我写给丞相的信里，提及素闲丫头养在我身边好些年的事，丞相才会同意她代嫁，以为丞相就喜欢在我身边养着的丫头吗？”
“那是我豁出这张老脸，给素闲丫头抬身份！要不是大丫头闹出这样的事来，我何必如此！”
老夫人完全是豁出脸面帮殷蕙兰收拾烂摊子了，丞相也愿意承这个情，可惜又被殷蕙兰寥寥几句话闹得更尴尬。
如今殷家不管是让殷蕙兰嫁还是沈素闲嫁，都无法掌控在自己手里，完全看丞相的意思，让他们变得极为被动。
甚至跟丞相这门亲事，很可能要被殷蕙兰直接搅黄了！
听见老夫人的话，大老爷喃喃道：“母亲不必如此悲观，丞相既然从那么多士族里千挑万选了咱们家，就不会轻易放弃。”
老夫人听得更是恨铁不成钢道：“那是丞相以为殷府百年家族，规矩都是极好的，所以才选了咱们的姑娘。”
“如今闹成这样，丞相只怕觉得殷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大老爷觉得老夫人这话重了，却沉默下来不敢反驳。
老夫人对长子训斥完，目光又看向大夫人蹙眉道：“你这穿的什么，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要跟将军夫人比美吗？”
“你不好好守着大丫头，因为打扮连给她喂安神汤的事都忘了，才叫她这时候醒来跟将军夫人胡说八道！”
大夫人见老夫人的矛头对准自己，吓得瑟瑟发抖，虚弱反驳道：“母亲，我想着来贵客了，怎么也不能穿得太寒酸……”
老夫人嗤笑道：“寒酸？你这都把压箱底的好衣裳拿出来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将军夫人不是去探望大丫头，而是去见你的！”
她亲自招呼将军夫人都没打扮得如此过分，大夫人却敢如此！
将军夫人肯定看出来了，老夫人感觉自己的脸面是被人踩了一次又一次，仿佛火辣辣的疼！
“没喂安神汤就算了，你还不拦着大丫头胡说八道！什么窗外有丫头非议此事，叫她害怕才上吊，一股脑把事情推到丫头身上去！”
大夫人战战兢兢回道：“母亲，蕙兰兴许就是被这些丫鬟吓着了才做的糊涂事……”
老夫人盯着她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吓得大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后边都说不出话来。
“你糊涂！丫鬟在窗外非议，院子却是你管着的。这是告诉外人，你连自家院子都管不好，连仆役的嘴巴都没管严实！殷府的规矩就是个笑话！”
大夫人脸色一白，终于明白过来，慌慌张张道：“母亲，这如何是好？要将军夫人误会蕙兰跟我一样，不会管家，自然不会想要她嫁到丞相府去。”
老夫人见她总算开窍，知晓此事的问题，转头却又提起殷蕙兰，气得手都开始哆嗦了：“你只想到这一点吗？堂堂士族却是个没规矩的人家，连平常人家的规矩都比不上。闹出如此笑话来，丞相看得上大丫头才奇怪。”
“这事要传出去，殷家以后嫁娶都要难了。”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而复杂，自己还想着跟丞相联姻后，大房得了脸面，二房和三房的孩子议亲也能更容易。
如今这事真传出去，二房和三房的议亲必然变得艰难，他们知道后能把大房给撕了！
大老爷起初还觉得老夫人往严重里说，如今被她揉碎了分析，得知此事的厉害，他也忍不住慌神了：“母亲，这怎么办……”
老夫人气归气，明白殷家上下荣辱连在一起，这事一个没处理好，三房人谁都要倒霉！
“老大你立刻写信给丞相告罪，就说大丫头刚醒来没清醒，对着将军夫人胡言乱语。”
大夫人在旁边想开口，老夫人直接没叫她说话：“老大家的把院子关起来好好查一查，看这个窗外的丫鬟究竟是谁。找到了，就把人狠狠发落，把满院子伺候的人也敲打一番。”
闻言，大夫人小心翼翼应了，心里却很清楚自家女儿的性子，未必真有这么个丫鬟。
殷蕙兰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祸水东引，引到沈素闲的身上。
这确实是个解决的好办法，如此一来，沈素闲就不能取代殷蕙兰嫁到丞相府去！
虽然刚才老夫人说得如此严重，但是丞相既然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愿意接纳沈素闲这个孤女，那就不会随意跟殷家撕破脸。
殷蕙兰如今愿意嫁，丞相很可能就顺水推舟让她嫁过去。
至于沈素闲这丫头，大夫人帮着女儿把人解决掉就好。
她心里默默想着，这都是为了殷蕙兰。
沈素闲这丫头受委屈了，大夫人琢磨着回头给她找一门不错的亲事，把人嫁过去，也算是补偿了。
她心里其实也觉得委屈，要是丞相一开始议亲就出的两个亲子，而不是非亲非故的养子，殷蕙兰肯定不会一时冲动吊了脖子，后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沈素闲不知道大夫人打定主意要自己背黑锅，老夫人也没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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