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借，是还！”
黄凤英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还粮给老三家？！
程香兰和李二梅四眸相对。
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于是，窝了一肚子火的李二梅，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了，“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从来没借过老三家的粮，凭什么让我还粮给他们家呀？还二十斤，二两都没有！”
程香兰没有像李二梅那么咋呼，但也没有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自打我嫁进老林家，还从来没有向老三借过一分钱，一颗米。反倒是他老管我借这借那的。还记得张桂兰生病的那年吧？我借给他二十块钱呢。还有这次他娶杨秀禾，我也是给了他五块钱的。”
李二梅连忙附和道：“就是！从来都是老三借我们的钱和粮，我们可从来没有借过老三家的任何东西。现在让我们还粮给他们家，没有道理呀！”
黄凤英一脸平静的听完两个儿媳妇的抱怨。
长手一伸，便将立着放在墙角边的黄荆条子拿在手上。
她屋里的黄荆条子可不止一根呢。
至少放了五根。
用坏了，立马就会续上。
老林家的子孙们，包括黄凤英自己的四个子女。
即使是成年了，结婚了，有孩子了。
做错了什么事，依然要挨这“黄荆条子”的打。
黄凤英始终坚定不移地信奉着那句古老而传统的俗语——“棍棒底下出孝子”。
此刻，程香兰和李二梅，眼见着黄凤英把家规都拿出来了。
只能把抱怨之词憋在肚子里了。
“去跪着吧！”黄凤英轻声吩咐道。
程香兰和李二梅，不敢说话，默默地走到放有祖宗牌位的神龛前跪下。
黄凤英严肃而沉重的声音道：“你们两个今天对着老林家的列祖列宗发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克扣过老三家的粮食。”
“妈……”李二梅顿时被婆婆的这段话，惊吓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当然不敢发誓呀！
因为她比程香兰要贪心的多。
林文光给她拿的那些粮食，至少被她扣下一半去。
正当程香兰和李二梅跪在那儿不知所措之时。
只听见“扑通”一声，黄凤英也对着神龛跪下了。
“妈！~”
程香兰和李二梅，异口同声的惊呼。
下意识地去搀扶婆婆起身。
两人的手都被黄凤英狠狠地甩开。
不让她们扶。
还命令她们，“去跪着！”
程香兰和李二梅都懵了。
包括听到异常动静，饭不吃，全都跑来围观的孙子女们。
都不敢进屋来，门口又挤不下那么多人。
便只好趴在窗户上看。
他们都看不明白，尊贵无比的奶奶，这是在发什么疯。
不但让他们的妈妈下跪，自己也在跪。
然而，接下来，让他们更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黄凤英眸中满含热泪，把手中的黄荆条递到一脸懵逼的程香兰手中。
坚定的语气道：“老大媳妇，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拿这个打我！狠狠地打！”
“啊？！”
程香兰又惊又怕，一把将手中的黄荆条扔得远远的。
就好像那根黄荆条是一条毒蛇，会咬她的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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