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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怎么了？”
时云岫没有闪躲，认真地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一本正经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灯太亮了些吗？”
辞沐怔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她的这句话。
然后眉眼一弯，莫名笑起来。
他额前柔顺的黑发随着他笑意的起伏轻轻晃了晃。
时云岫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鬼使神差问的问题似乎有点傻，也有些茫然地沉思着。
虽然知道这家伙在嘲笑自己，但是这个笑容真挚多了。
比平日那种笑真实多了，也好看多了。
他叫人关了那盏刺目的水晶灯吊灯，转而起身往楼上走去。
餐厅里本来不止那一盏水晶吊灯，所以关上后并没有完全黑下来。
只是餐桌这一隅暗了些下来。
辞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盏小桔灯。
柔和的灯光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流泻下来，照亮这一方小角落。
映衬得这方浅红色的格子桌布有些粗粝的边缘都柔顺起来。
莹润的光将辞沐的身影照地暖融融的，为他描摹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姐姐不吃饭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灯太亮了，还真是……”
调笑温和的嗓音像是交织着柔光蔓延开来。
“真是什么？”时云岫夹起一块泛着奶色光芒的椰子鸡，抬眼看向仍然笑得很开心的他。
少女的眉眼被小桔灯的光浸润地柔软了许多，虽然又沉了下脸，但辞沐却读出了些许懊恼的可爱情绪。
他知道这是她独有的，某种用来表达不好意思和掩饰的一种方式。
因为那双眸子里是多么鲜活的亮色。
先前那么冷着一张脸，辞沐都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讨厌他，还是什么。
结果居然是这个理由，什么啊，跟小孩子一样。
其实也挺好懂的，他想。
“这里，沾上酱汁了。”
辞沐伸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一侧。
时云岫下意识想伸舌尖舔掉，看着他眼底流转丝丝缕缕晕化开的柔光又制止住了自己。
手边也没有餐巾纸或是手帕。
辞沐垂头哑笑，氤氲的热气也遮盖不住他的眼底的狡黠。
“在这里。”
辞沐微微侧过身，蓦然靠过来。
时云岫因为他措不及防的接近，瞳目微微放大。
小桔灯的照出的光较为浅淡，以至于当他靠近过来挡住投射下来的光芒时候。
时云岫有种这里很狭窄昏暗的感觉。
暧昧的光影跳跃在他的身后。
仿佛辞沐就是这样，太过明亮的都不是他。
明亮的灯光下，明亮的笑容后。
只有此刻这种昏暗的、暧昧的光影中，趁着你不注意，他才像是真正脱开伪装，融入其中。
悄无声息地俯身到耳边。
近的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一声轻笑溢出他的唇。
待时云岫反应过来，一张洁白的棉质手帕轻柔地贴上她的右侧唇角旁。
蜻蜓点水的擦拭，痒痒的触感蔓延开。
仿佛能感受到手帕上的细密纤维。
“好了。”
辞沐迅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撑着手笑盈盈，目光流连般绕在她身上。
时云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只收获了他无辜眨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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