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电话对面安静下来。
要不是还能听到宋暗那边嘈杂的背景音，以及宋暗浓厚的，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贺池意几乎以为宋暗已经挂断了和自己的通话。
等了等，宋暗没说话，贺池意道：“那我先挂了，有事再联系。”
贺池意取下贴在侧颊的手机，但也就在这时，听筒里传来宋暗极度恼怒的低吼。
“贺池意，你在发哪门子的疯？？”
“结束？谁允许了？！我不允许！！”
“贺池意！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了！”
“说话啊！！”
宋暗几乎破音，声音中带着十足的焦急和恼怒。贺池意没有想到宋暗反应会这么大，平静道：“我只是觉得这段关系好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想了想，贺池意又补了一句：“多谢。”
话一出口，贺池意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他在谢什么呢？
总不能是宋暗这八年的辛勤劳动吧？
宋暗那边的声音更嘈杂了——宋暗哑着嗓子不停骂着什么，他那边的人以为宋暗是喝醉了在耍酒疯，纷纷前来劝阻。
贺池意挂断了通话。
-
开车回家的路上，贺池意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宋暗用了许多方式联络他，从微信到电话短信，甚至是贺池意用来看新闻的软件账号，都收到了宋暗发来的私信——也不知道宋暗是怎么找到的。
贺池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目视前方安全驾驶，在天亮前一路把车子开回了楼下。
但没急着上楼。
他背靠着座椅，发呆地看着微金的太阳一点点爬上天边，又一跃而起。
他往旁边摸索了两下，找到手机。
划开屏幕，是宋暗发来的上百条消息，贺池意没理会，在搜索框输入贺宏飞的名字。
他给贺宏飞打字：“以后都别联系我。”
信号有点不好，消息第一次发出去的时候失败了。
贺池意手指点了一下聊天气泡旁边那个代表重发的小红点，一个代表着“发送中”的圆圈在旁边转了两圈，这回消息总算是发出去了。
贺池意长长舒了口气，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得轻松。
这个时间，路边的早餐店都已经开始营业了。
闻着早点的味道，贺池意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吃饭了。
虽然不饿，但他还是去喝了碗热豆浆。
早餐店的老板已经熟悉贺池意，把豆浆递到贺池意手中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贺老师，手怎么这么凉？脸色也好苍白，不舒服吗？”
贺池意摇头：“谢谢关心，我没事。”
老板往贺池意面前又摆了盘肉包：“多吃点。”
贺池意难得怔怔，眉目都跟着变得青涩许多。
他“唔”了一声，咬着热腾腾的包子，感觉到一直紧绷的心脏好像终于有了松懈的迹象。
吃过饭，贺池意坚持把包子的钱给了老板，慢着脚步回了家。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一双等待了很久的，狼一样的眼睛在电梯门外狠狠盯着贺池意。
是宋暗。
“你……”
贺池意一个“你”字还没说全，便被宋暗拉着手腕，被一股大力踉跄着从电梯间里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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