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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铁牛铁牛

《荒原上的女巫大人》转载请注明来源:天悦小说网tianyuexsw.com

破碎的蛋壳一片片掉落下来,不一会儿,一只浑身漆黑的生物滚了出来。

“嘎嘎……”

那黑色小东西一出壳就会叫,声音又响又难听,眼睛还没睁开,便已经长着大嘴索食了。

“看上去是一只鸟。”青鲤说道。

“吃肉的,你看它的嘴。”

鸟嘴前端像钩子,边缘生着一排细密的牙齿,确实是吃肉的。

“也有可能是吃鱼的。”

“不会。”高山笃定道,“这种鸟就是吃肉的。”

他从小在野外生存,与动物打交道,遇到一些不认识的鸟,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根据经验可以判断出这鸟是吃什么的。

说着,他去储藏室拿了一点肉片扔进鸟嘴里,不料,在肉片靠近鸟嘴不远处,鸟便闭嘴了。

看上去对这些肉很是嫌弃。

“我就说可能是吃鱼的。”青鲤再次说道。

“不会!”高山想了想,又跑去储藏室重新拿了一点肉回来。

这次不等肉送到嘴边,鸟就闭着眼睛直起了身子,扑腾着尚且湿淋淋的翅膀,踉跄两步,一口叼走了肉。

“咦?”青鲤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高山面皮抽了抽,说:“双月夜出来的鸟果然凶残,这是凶兽肉。”

居然是一只吃凶兽的鸟,那它本身必然也是凶兽。

幼体凶兽就是潜在的危险,青鲤认为这玩意儿不能留。不过刚孵出来的雏鸟浑身骨头,没有吃头,高山比量了一个高度,准备养大一点再吃。

青鲤判断一只动物是否可以饲养的标准是高山能否控制住它,既然高山说可以养一段时间,那就养着好了,反正他们现在并不缺凶兽肉。

因为,接下来的几日,高山都会被丢出去捕猎,趁着双月夜的影响,多捕猎一些凶兽和野兽,充实已经消耗大半的储藏室。

由于之前高山哄骗青鲤为自己摸毛的事件,他不得不努力抓了几只青鲤爱吃的小兽来哄她,这种小兽冬天冬眠,洞挖的很深,想挖出它们,不比猎捕凶兽轻松。

不过青鲤开心了,高山就觉得值。

接下来的几日,剩余的几颗蛋陆续出壳,有三只也是鸟,但是不吃肉,他们没有果子可以喂养,只好做成了烤串,味道还不错。

还有一只孵出了一条蛇,青鲤难以接受,拒养,当场就被下了锅。

另外一只孵出了一条小鳄鱼,不小心被高山踩死了,只能扔了出去。

连同最后一只没能出壳的蛋一起。

因此最后被养起来的,只有那只黑色的鸟。

黑鸟养了几日,羽毛逐渐蓬松起来,整只鸟圆滚滚的,像只黑毛小鸡。

这鸟非常聪明,每次饿了就追着高山跑,知道高山是狩猎大腿,嘎嘎叫着向他讨要食物。

有时候高山无聊会推它,看它像球一样在地上滚,它又会去找青鲤嘎嘎叫,好像在告状,知道缩在青鲤怀里,高山就不会再去欺负它。

不过它的胆子很大,心脏抗压力很强,只要来吃的了,又要跟着高山跑,一点不会因为被欺负了就怕他,或者讨厌他。

黑鸟的到来让两人枯燥的冬季生活多了不少乐趣,两人都喜欢逗它玩,它也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到处跑来跑去,欢快得很。

初生小鸟体质差,很容易死掉,特别是在冬天出生的反季节小鸟,很容易冻死饿死,因此,即便洞里一直燃烧着火取暖,青鲤还是每天两次用小火苗的力量给它检查身体,注入生命能量。

不只是品种的原因,还是绿色能量的加持,黑鸟的食量越来越大,生长速度极快,十天左右,它就开始褪去绒毛,长出新羽,它的羽毛是褐色的,很快就好像换了一只鸟似的。

二十天的时候,鸟已经长到高山膝盖高,两人讨论了一下要不要炖了它,只是这鸟虽然凶残,却十分安分,从不攻击人,讨喜又聪明,让他们无数次犹豫。

高山说有些鸟会把破壳后第一眼看见的生物当作妈妈,这鸟有可能就是将他们当做了父母,有了这样一层羁绊,就更舍不得了。

纠结了几日,他们还是决定留下它,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铁牛。

原本高山是要叫它嘎嘎的,可是他发现每次喊鸟自己都要学鸭子叫后,就放弃了,把取名权交给了青鲤,青鲤看这鸟皮实得很,便取名叫铁牛了,高山觉得这名儿霸气,威武,表示一万个赞同。

铁牛每天都在长大,食量越来越大,养起来有点费它的高山爹,但因为它在生长期,需要充足的食物才能保证茁壮成长,所以一顿都不能少了它。

为了节省食物,高山自己有时候每天就吃一顿呢,看这鸟一天四五顿,心里很是忿忿不平。

今年的双月夜持续了五天,当天上重新恢复一轮明月之际,气温开始悄然回暖,天空不再下雪,地面上的积雪表面看着还是很厚,但雪层之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了冰。

冰水将地面浸透,苔藓植物和蕨类植物冒出一点点头,探得春天的气息后开始肆意滋长,疯狂蔓延。

最开始的变化都在积雪之下,小小的甲壳虫,柔软的蚯蚓,机警的蜥蜴,再后来有了小型的鼠类,寻寻觅觅,急切需要蛋白质,重新充实因为冬眠而消耗巨大的身体。

高山推开洞口的巨石,在新鲜的空气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精气神十足地脱掉了穿了一冬的毛衣,高兴地说:“太阳回来了,好温暖。”

青鲤被洞口寒风吹得一个激灵,默默捞起旁边的皮毛裹在毛衣外面,腹诽这家伙属性火炉,体质强横得不像人。

外面明明还是积雪覆盖,寒风凛冽,冻死个人呐!

和高山一样不怕冷的,还有铁牛,这鸟趴在洞口,一言不和就直接往下跳,在青鲤的尖叫中下落,然后展开翅膀,无师自通学会了飞行。

它越飞越高,在空中盘旋一圈,回来落在高山的手臂上,雄赳赳气昂昂,明明还是个少年鸟,就已经初露锋芒,双目如刀,妥妥具备了猎手的气质。

高山高兴地哈哈大笑,当即决定带鸟去打猎,也好顺路训练它一下,说不定练成了能让它从森林深处叼些没吃过的凶兽回来尝尝鲜。

第一天它差点被蛇吃掉,第二天它吓跑了高山伏击的羊,第三天安安静静没有起到作用……

高山对铁牛成长过程中的错误并不生气,且非常有耐心,他和铁牛对合作打猎乐此不疲,而在一天天的捕猎和战斗中,铁牛长得更大了,它又开始掉毛,头上身上长出新的羽管,又刺又痒,天天用头撞墙,高山和青鲤只好闲了就给他掐羽管,帮助它新的羽毛长出来。

天气还冷,能捕到的猎物不多也不肥美,但好歹是肉,有效填补了几乎干净得底朝天的储藏室,他们能吃到新鲜的肉类了。

这天高山又带鸟出去打猎,青鲤收拾了一下山洞,把原本几个关掉的通风口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天气逐渐回暖,她也不太冷了,穿着毛衣毛裤即可,不需要再加一层皮毛。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顺着梯子去洞外看看的时候,空气被无声破开,一只魔鬼蜂悄无声息落在了她的肩头。

青鲤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自家被遗忘的合作伙伴,笑着用手托起瘦得只剩一层皮的魔鬼蜂,给它补充了一些绿色能量,亲切问候道:“你醒啦!”

绿色能量让饥饿的魔鬼蜂十分受用,懒洋洋舒展了腿脚,嗡嗡两声作为对青鲤的回应。

片刻之后,青鲤就被带去看它的新王国。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想死。

原本几百只魔鬼蜂已经够可怕了,经历了一个冬天的繁衍生息,它们的种群扩大到了几千只,地上的蜜罐子早就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吃掉了。

很多刚出蛹的小魔鬼蜂还不到小指长,也跟着大一些的魔鬼蜂到处飞。

青鲤额角落下一滴冷汗,不敢想象如果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而是生活在附近的林子里,该有多让人提心吊胆。

更可怕的是,魔鬼蜂们见到青鲤都很亲切,纷纷飞过来围着青鲤转悠,形成一团魔鬼蜂龙卷风,将青鲤围在漩涡中心。

青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根根竖起,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哭似的笑容:“你们……你们好啊!”

蜂群:“嗡……嗡……嗡……”

就这么被围了一会儿,除了头有点晕,倒也习惯了,魔鬼蜂们很有分寸,绝对不会对青鲤亮针,更不会让自己的刺触碰到青鲤。

适应过来之后,身处暴风中心的青鲤意外发现,刚出生的小魔鬼蜂中,有不少出现了异变,两只复眼之间有一朵浅浅的绿色火苗图案,和自己识海里小火苗如出一辙,她思来想去,判断这部分小魔鬼蜂是蜂王所生,因为吸收了绿色能量的缘故,身上带上了自己的印记。

这么一想,还怪亲切的。

虽然长相可怖,但跟自己的孩子似的,嘿,都是铁牛的弟弟妹妹。

这些小魔鬼蜂格外喜欢青鲤,落了她满身,青鲤无奈,只好分出一些绿色能量供它们取食,但是她能提供的绿色能量有限,不能满足所有魔鬼蜂饥饿的肚皮,而且这部分小魔鬼蜂又十分霸道,其它魔鬼蜂不敢和它们争抢,于是在所有魔鬼蜂都很饥饿之时,它们已经吃到了第一口奶。

现在是早春,草都没长出来几棵,更别提花朵了,魔鬼蜂群分批次出去好几趟都没有找到花,又饿又累,怪烦躁的。

因此,当高山扛着新鲜的大角鹿回来时,一大群饿得眼睛发绿的魔鬼蜂立刻全军出发,如同死亡黑云席卷了那只大角鹿,数秒时间,大角鹿已经只剩下皑皑白骨和满目疮痍的皮。

高山见鬼了似的惨叫着跑开。

铁牛嘎了一声,飞得无影无踪。

青鲤:“……”

说好的魔鬼蜂不吃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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