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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让一让让一让……”
“哎我也要看，让我看看……”
“我不看我不看，你别拉上我。”
“没想到老师改卷改的这么快，月考排名这么快就出来了，呜呜呜……”
“就是啊，还能不能好好放假了！”
“你们猜这次年级第一是谁？”
“那还用说，肯定是男神沈沉舟啊！他可是常年霸榜。”
“但我觉得重点班每个人都很强啊！”
“肯定是女神不用说了！”
能让一中一大早上就开始热闹起来的没有别的，只有第一个月的月考排名了。要不说一中怎么能是省重点中学呢，整个年级所有的排名和各科的成绩都会列在一张表上向全年级公示。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才让一中的同学每天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让一让，让一让。”江练和戚画费力地挤进人群，挤到最前面去找名字，谁叫林念白和沈沉舟两个学神根本不担心自己的成绩，顾帆又懒得来凑这个热闹，只好他们两个舍己为人了。
“在哪，在哪？”戚画从第一张排名的最后往上看。
“我去，不是吧，他们两这也太变态了吧！”江练根本找不到言语来形容他内心受到的暴击了。
戚画找到了想看的几个成绩以后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你的了没，走走走，赶紧告诉他们去！”
“小白小白，你猜你第几？”戚画刚到门口就向林念白飞奔过去，沈沉舟刚好也在。
林念白合上书抬头，“嗯？”
戚画眼神瞥了一下旁边漫不经心翻着书的沈沉舟，“你猜一下嘛。”
林念白摩挲着书脊，看了一眼旁边不动声色的人，沉默了片刻。
“第二。”沈沉舟翻书的手停了停，像是在等待下文。
“哇，你太准了吧！你们两个一个第一一个第二诶，就差了一分！”林念白没有惊讶，他们相处了一个多月，她确实觉得她的这个同桌虽然看起来对学习心不在焉，但是她的数学不及他。
顾帆和江练从外面晃悠回来，朝沈沉舟扔了瓶水。江练嘻嘻哈哈地搂住沈沉舟的脖子，“舟哥，你这次语文考得怎么这么好啊，就跟小白差了三分诶，小白可是上次语文考试碾了第二名快十分的人诶。”
沈沉舟心情颇好地“嗯”了一声。
赢了就好。
等课间过去，同学都坐回自己的位子，林念白整了整桌上的书，倾过半边身去淡淡地问沈沉舟：“什么条件？”
沈沉舟刚从书包里掏出平板，就闻到了左边散开的柠檬香味，好像还混合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香，不浓郁也不持久，随风就散，却散到了他的心里，像丝线一样缠绕上他皮肤的每一寸，令他心神恍惚起来。
“语文答卷。”
“嗯？”这个回答让林念白回不过神来。
“就要你的语文答卷。”
“好。”
她看着沈沉舟扬了扬眉，感觉到他似乎心情很好，可她却更加莫名其妙起来，不过就是一张语文答卷罢了。
直到下午讲评语文试卷的时候，林念白看到她发下来的作文只扣了两分的试卷，她才有些似懂非懂地明白沈沉舟问她要试卷的原因。是因为高分？
还是因为这篇作文？
她自觉作文写得正经又正常，但又瞥了一眼拿到她试卷的那个人一直微扬着嘴角，她的心绪微妙起来。
“小白，你难道不好奇舟哥写了什么吗？”沈沉舟不在的时候，江练贱兮兮地凑过来跟林念白咬耳朵。
林念白没有抬头，“我看是你自己想看吧。”
“哪有。”江练听到以后整个人都心虚地往后退了一下，“其实我更想知道小戚画在作文里说了我什么，你说她不会说我不好好上自习到处玩吧。”
“你要是想知道，你自己去找她要来看啊。”
“那还是算了。”江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林念白饶有兴趣地看了江练一眼，随后又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那张课桌。
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同学们，你们这次写的语文作文主题是《我的同桌》，刚开学一个月，你们对同桌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你们这次写的作文都要跟同桌交换，也是为了增进你们同学之间的了解。”“地中海”声音洪亮，在下课铃响前讲完了整张语文试卷，然后突然宣布了这件事情。“好了，大家下课。下节课我们学新课，请大家做好预习。”
一说到交换作文，同学们一片哀嚎，谁好意思把作文拿出来给被写的人看呢？特别是当戚画看着江练贼兮兮地表情，也忍不住低头红了脸。
林念白伸手到沈沉舟的课桌边。沈沉舟放下试卷，挑眉回看她。
“中午看到你去班主任办公室了。”沈沉舟语气里充满兴味。
林念白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摊着手看他。沈沉舟移了移椅子，把自己的答卷放到林念白手里。
可真是只小狐狸。
“念念。”他又移近了一点点。
“想看可以直接问我要。”
林念白撇过脸不看他，却觉得被夏天的温度炙烤着。
夜深了，只有路灯旁的蝉鸣声还未停。
三楼的两个房子里，两盏灯都还亮着。
沈沉舟细细地摩挲过试卷方格页上的几个字，带着他难得的细碎的温柔。
试卷上写：“他迎光而来……”
林念白在多年以后想起那个蝉噪陪伴的灯光下，她一直记得一段话：“窗前的女孩看着拒人千里，但其实不过是一只为了怕人接近套起保护壳的小猫，敏感又冷漠得很生硬，都是为了掩藏像星星一样闪烁的温柔……”
谁知道是夏风在荡漾，还是心在荡漾呢？
“明天下午一点，中午吃完饭一起去。”一条短信传到林念白的手机上，号码陌生，语气却熟悉。
是沈沉舟。
林念白存了号码以后，回了个“嗯”。
沈沉舟今天看爷爷翻电话簿找电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名字，这个号码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看到小狐狸一如既往简练的回信，低低地笑出了声。
真想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啊，可惜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