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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褚尤才从沉默中把自己挖出来。
“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菟丝子从她体内延伸，缠绕在她面前的少年身上。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褚尤几乎能想象到奚承昭有恃无恐的表情。
“姐姐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来爬床的。”
褚尤的头发很长，能散落到腰线附近。奚承昭搂着她腰的手卷起一缕头发，手指若有似无地打着圈。
褚尤被触碰过的皮肤一阵战栗，她感觉心口一阵灼热，体内精神力在不断被攫取。
赶在黎皞现身前，褚尤用菟丝子把奚承昭剥开，她则在剥离他怀抱的瞬间滚下床去。
“出去。”褚尤在无尽的精神网中看到一个神色冷静自持的少年，正一下下拨动她的菟丝子。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绕过惜弱的茎，稍稍用力，就是一阵目眩神迷。
就算是经历过那么多副本，褚尤也没有过命根子被人捏在手里的体验。
奚承昭还在试图墨迹一会儿：“让我陪你一会儿好不好？我是真的睡不着才来找你的。”
放在平常，褚尤早晚会被他的软磨硬泡撼动，但今日不同。
黎皞的掌心包裹着菟丝子，丝毫不惧怕上面的吸根伸入血肉吸取营养。
“让他滚。”黎皞的视线与她共享，表面上是全神贯注观察菟丝子的构造，实则已经欣赏完了这一出好戏。
褚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苏醒，又默不作声观察了多久。
“我不说第三遍，离开我的房间。”
褚尤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借着夜色掩护，才不至于让奚承昭看到她脸上的狼狈。
奚承昭听她这么说，意识到褚尤是真的生气了。
“抱歉。不要生我的气，姐姐，你知道我最在乎你的。”奚承昭被菟丝子逼到门口，“我今晚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番解释不知道又惹到谁了，褚尤只感觉精神核心一阵晃动。
“滚。”她情急之下，冲奚承昭吼道。
奚承昭的话被打断，他怔怔立在门口一会儿，听见褚尤半跪在床边，扶着床沿加重呼吸。
他嘴唇微张，话音被扼断。
在奚承昭的记忆中，褚尤从未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他几乎心安理得享受了褚尤所有退让和妥协。
即使是褚尤无意间撞破了自己感情的时候，也是她慌乱躲避，逃之夭夭。
奚承昭很会得寸进尺，他以为褚尤发现后顶多最多扇他几把掌，给出几句对他来说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
然后他就可以继续借着她的逃避软化她的态度。
但他从未预料到这般场景。
褚尤的态度强硬，堪称冷漠无情。
这是要收回他的特权了吗？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大脑半天才支配着躯体行动离开褚尤的房间。
锁舌冰冷清脆的弹声传入褚尤耳中。
下一刻，黎皞站在她身侧，弯下腰与她平视。
少年冰凉的手捧起她的脸，那双与她高度相似的黑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
精神力波动其间，那是黎皞发怒的前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尤总觉得他手上有菟丝子根茎汁液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嗓子里一阵突如其来的痒意，她几乎是下意识推开他的双臂，侧过脸干呕起来。
神明本该无私情。她今夜就算是真的和奚承昭发生什么，黎皞都不该过问。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褚尤本就是他的，任何人胆敢觊觎神侍官，妄图染指他的共生者，都该死。
黎皞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度，在奚承昭触犯神明威严后，还是宽恕了他。
他能活着走出去，全靠他慈悲。
然而黎皞在看到褚尤痛苦俯身干呕的时候，突然产生好奇。
他静静欣赏着褚尤撑着上半身，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的可怜模样。
黎皞的目光带着一种自我刨析的残酷和漠然。
月亮拨开云层，终于施舍大地一点光亮。
在这个房间里，在这点光的衬托下，褚尤整个人像是滞留的鬼魂。
盈盈月光照侧脸，她的肌肤几近透明。
如果不是眼角和鼻头沁出的红，几乎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鲜活。
半晌，在褚尤缓过来一点后，黎皞伸出手想替她挽起垂在肩上的长发。
他觉得那是褚尤的负担。
褚尤拍开他即将落在自己头发上的手，清脆利落的声音唤醒两人的意志。
他们没人阻断共生中附赠的通感，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清楚对方现在的情绪。
褚尤看不清他的神色，她现在头有点晕。
“你在嫉妒什么？”褚尤问。
黎皞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嫉妒？”
褚尤抬手，摸索了一阵，才触碰到床头灯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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