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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接通以后,夏斯诩看见自家弟弟正背对他忙忙碌碌。
语气有几分沉郁,“你在干这么?”
夏斯衍回头看了他一眼,再将视频模式改成人像跟踪。接着边走边说,“做饭呀,营养液我喝腻了。”
夏斯诩这才发现,弟弟所处的地方空间居然异常大。尤其因为家具稀少,也没有生活的气息,这种空旷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你换地方了?这是白磊的别墅?”
夏斯衍嘴角一勾,语气里还有几分炫耀,“三哥的家。我金主换人了。”
夏斯诩的眉头皱的更深,“你们关系相处不错?”
“那是,”他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汤,“今晚或许还能共进晚餐。”
夏斯诩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会上暗潮涌动。他不得不保持了十分的敏感度唇枪舌战,此刻正处于战争后遗症,看谁都不顺眼。语气就低了几个度,“你什么时候做正经事的时候,能够少点其他动作。”
“比如?”
“今天,皇室又拿你和尤麦麦的事情摊到台面上。齐武廉和内务卿还明里暗里声援,我真怕哪天尤麦麦真成了我的弟媳。”
夏斯衍摸了摸鼻子,哑然,“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三年前,尤麦麦去裙天星河游玩,中途遭遇星尘暴|乱,失联。尤图求你救他一命,你就不顾危险远赴裙天星河,找了他三天,一路陪伴。回来,尤麦麦就对你情根深种了,也不怪尤麦麦误会,母亲那会都准备好礼物,差一点就向皇室下聘。"夏斯诩说,“现在非但你甩不掉他,这几天里我也好,季嘉也好,甚至是父亲和母亲,都被骚扰了不止几轮。齐武廉那一派看在眼里,怎么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夏斯衍哑然失笑,“你是怕君晔喜欢上我?我巴不得呢,你不知道,他可真是个大美人。”
夏斯诩的眉紧紧拧在一起,幽深的黑眸像是能把人盯穿。
他对君晔,非但没有好感,甚至称得上厌恶。在他眼里,君晔大概是和刘义行这种穷凶极恶的星盗是一丘之貉。
夏斯衍自觉失言,举起手,作投降状,“好吧,我错了,你别这么看我。”
“这种玩笑不好笑,他不是尤麦麦。尤麦麦翻了天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三哥,他是一条毒蛇。”他说,“情报部有八条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上。我不希望你是下一个。”
夏斯衍的日常挂在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些。
可是,君晔有可能是傅淇,而他了解的傅淇,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事。
夏斯衍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其他的可能性,白磊,钟领主,或者其他的势力。死在星埵,也不意味着下手的一定是君晔。
“你这些天,调查出什么东西了吗?”
夏斯衍一愣,“就在这说?”他的智脑还被监控着呢。
“伊甸已经对你的智脑做了全面消杀,现在除了你自己,所有的控制都切断了,”夏斯诩回忆起过程中发生的波折,又皱起眉头,“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伊甸反馈,消杀过程中有一段很异常的频段传递了出去。我们本来打算麻痹对手,植入模拟的通讯记录。可是,现在看来,监控消失的消息已经被三哥知道了。”
伊甸作为核心智脑,除开军部几架特殊的机甲智脑数据库独立之外,他几乎监控了所有的数据资料。
作为所有人工智能的母体,享有绝对的控制权。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会漏过一条数据。
问题不会出在伊甸身上,那么关键就是君晔。
除非……星埵还存在一个独立的中央智能。
会不会……
火凤凰!
夏斯衍的锋利的目光看向墙壁,一墙之隔,是君晔的家。
他的手规律的敲打着大理石桌面,不自觉的流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大概接触还太少。”他说。
夏斯诩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疑有他,“你自己小心一点,现在知道我们屏蔽了监控,三哥对你的戒备会继续上升。我对你的武力值很放心,必要时候,以安全为先,杀了他也没事。”
这就是他派出夏斯衍这个情报部编外人员的目的,死伤重大的情况下,夏斯诩早就发现这并非情报人员的专业能力能够解决的事情。他看中夏斯衍的地方,就在于他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就算任务失败,也不至于死在星埵。
“好,必要的时候,我不会手软。”
*
入夜,星埵开始下雨。
雨势由小转大,渐渐形成不可控的架势,像跃动的珠子打在骨伞上。
黑色的伞面很快浸染了银白,又被铅黑的夜色穿透。
一阵彻骨的风吹过来,寒冷像削骨刀。君晔的手腕一抖,黑色的伞面倾斜而下。
囤积的水珠失去着力点,像帘幕落下。
齐汐卓嚎哭的声音还是很大,她从早哭到了晚上,好像要把这一年的泪水都交代在这一天。
沈亦非就站在君晔身边,眼看着雨水顺着他的手腕一直躺进小臂。
君晔苍白而清瘦,那点雨水好像就能淋坏。
他的唇抿的很直,没有波澜的眼睛看向前面无名的碑。
沈亦非大声提醒他,“三哥,伞!”
雨越来越大,连续不断的声音,像疾行的军马。君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想听到,在原地一动未动。
沈亦非急了,趟过地上的水走过去,大喊了一声,“三哥!”
“啪嗒”黑色的伞落在地上,很快被一阵风吹远。君晔的眼里有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而刺骨的雨滴以让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淋了他满身。
白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胸前,连黑发都往下淌着水。
沈亦非把人扯过来,拿伞罩上。
他见不得君晔这样,那是素来强大如神祇的君晔,是救他于水火的君晔,所有的狼狈都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沈亦非下意识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突然叫你。”
“没事。”君晔的嗓子有点哑。
雨很大,齐汐卓靠着石碑,同样半边身子湿了。
凄凉的哭声一直不断,沈亦非看着君晔,不解地问他,“明明她和哥哥最早分开,可为什么她是最伤心的。”
君晔透过雨幕,“她说,她每一次想死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的哥哥。她知道,总有一天,华朝会来救她,接下来的生活,她想过无数遍。现在,她获救了,可是再也没办法把那些美好的未来一一实现。那是她绝望里唯一的光,现在光熄了。就算以后又有无数光,也不是她绝境里那一束了。”
君晔走过去,隔绝在外的雨水再次劈头盖脸打在他的身上。沈亦非一慌,赶紧跑过去,声音变得无奈了些,“三哥,小心身体。”
齐汐卓终于止住哭声,大早上特意画的浓妆全花了。她成了一只红白参杂的鬼娃娃,一抽一抽的吸鼻子,格外狰狞。
“三哥,”她喊了一句,眼泪开始有复燃的迹象。
君晔想了想蹲下来,下一秒齐汐卓扑到他身上。尚还干燥的分寸地方,也被她身上的雨水浸湿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她凑在君晔耳边,小声说,“你别不要我。”
君晔实在是清楚她的德行,这些话的时效只保留二十四小时,等明晚上,她清醒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就又开始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心头一角微涩发软,膨胀的暖流游走在四肢百骸。
君晔摸了摸她的头,说,“回去吧,不早了。”
齐汐卓抽抽噎噎的爬起来,君晔从她手里接过伞,当住人。齐汐卓慢慢止住哭声,鞋子踏过石板路,墓园越走越远。
君晔叹了口气,“夏斯衍……就是你看上的那个奴隶。他来自中央星,是世家的人。”
他想,这些事情还是需要让齐汐卓知道。他说的对,他不应该大包打扮,把他们当傻子。
齐汐卓震惊的转头看他,“世家?是你的故人?”
君晔点点头。
“那你不是很危险?你们以前的关系怎么样?”齐汐卓担忧的问。
不远处,沈亦非同样竖起耳朵,他觉得按照君晔这些天的表现,他们的关系或许算不上知交,但也不会差。
君晔说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语调平淡的吐出来一个重磅的词语,“很差。”
两个大男人目送华汐进了房子,看着楼上的灯亮起来。
才放心离开。
沈亦非忍了一路上的问题,再也没法压抑,“你们以前的关系,真的不好吗?”
君晔反问,“这很难相信?”
“那他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要惹得君晔把他当敌人看待,夏斯衍得做下极端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亦非想起来夏斯衍嬉皮笑脸的样子,深以为然。
“结仇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无能为力。”
“你……”沈亦非不敢相信,“一定不是你的错。”
然而,君晔竟然笑了。他笑出了声,又沉又闷。好像还有几分恶意,“成年礼,他的兄弟带他喝花酒,被人举报到老师那。”
“你干的?”
“他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