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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哪怕有灵，但也畏惧水。
鱼人身上能分泌一种黏糊糊的液体，不断润湿鳞片，使得纸人慢慢变软。
实习生喝道：“何姐！快走！”
何慧慧惊慌地爬起来，鱼人撕碎纸人追击。宋元见机行事，从地上抄起锄头，狠狠砸在鱼人的脑袋上。
鱼人的鳞片很硬，头皮像钢铁一样，锄头砸下去，他的皮肤没有破损，但锄头瘪下去一个角。
鱼人嘶吼一声，只用余光看了看宋元，然后继续用它那双阴恻恻的鱼眼盯着何慧慧。
一体双魂的食物，会更加美味。
何慧慧没跑出十几米，鱼人跳跃起来，惊人的弹跳力让他腾空而起，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掼在地面上。
原本该有巨大的疼痛感，但背上传来一阵温和的暖意，何慧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再次从地上站起来。
实习生与宋元左右夹击，使出各种办法，都没办法使鱼人转移注意力。
三人不断僵持，何慧慧一次次被扑倒在地上，身上的暖意越来越淡。
本来算是体面干净的小姑娘从岸上摔进河里，又从河中爬上来，一身的泥泞，黑乎乎的脸上全是脏东西。
鱼人又追上来，巨大的冲击力撞在她小腹，疼痛感越来越明显了。
她一次次爬起来，在逃跑中开始抱住自己的身体，嘴唇发抖。
“不管你是谁，别帮我挡了，别挡了……呃——”
鱼人撕破了实习生最后的纸人，踩中何慧慧的头，将她上半身踩进地里。
何慧慧的疼痛依旧被拦在体感之外，头顶却渐渐发烫，像是什么东西在燃烧。
“姜姜！宋元！”何慧慧的头在地上起不来，鱼人的呼吸就在耳畔，他的口水滴落下来，粘腻又恶心，“快！快救她！”
宋元被鱼人打进河中，艰难地抓住一根藤往岸上赶，嘴里呛了几口沙泥，不停咳嗽：“咳咳、救谁？”
“她体内有双魂。”实习生吐了一口血，手中的纸人全部耗尽，手心开始凝聚灵力掌风，“我去救人。”
“我去，你等小谢和女鬼过来。”
宋元哆嗦着双腿，跑着过去。一声大喝，扑过去拽住鱼人的双腿，涨红了脸把它拖走。
实习生回头望了一眼，谢言序没有有效的攻击手段，完全是在凭借灵活的身法躲避对方千变万化的攻击。
——
谢言序心里在算时间。
照理说，姜玄听早该来了。就算是故意拖时间，想给他吃点苦头，也不会拿另外三个人的命开玩笑。
他到底还是个普通人，体力没办法和另外两个人一直消耗下去。
能使用的攻击手段也有限，大部分攻击，都会从他们的身体里穿透过去。
只有抓住这两个人鬼快攻击到谢言序的一瞬间，再反击，才会对他们造成一些可有可无的伤害。
赵昇的攻击越发凌厉，谢言序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类也会这么难缠。
“姜玄听还不出来吗，你们的朋友好像快死了。”
但是他们倒也不着急，两个活了几百年的人鬼，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待，最稳定的就是耐心。
谢言序沉默以对，集中精神在他俩的手底下拖延时间。
“不过，就算是死掉也没关系吧。”
“也许，她就是骗你们出来，然后看你们傻呵呵的卖命呢？”
谢言序这次没有躲开，男职员的手掌成爪，瞬间刺穿了他的肩膀。
在这一瞬间，男职员的身体无法虚化。
谢言序嘴角浅浅勾起，他赌对了，男职员并不能像姜玄听一样完全自由地穿梭于阴阳两界。
就在对方要趁胜追击的时候，谢言序按住了对方的手死死拽住，还往自己的伤口又深深地刺了进去。
另一只手握拳，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对方的脸上。
肉身被重创，他的牙齿和脸颊被拳头砸在一起，血液的味道久违地充斥口腔，五官整体位移了一下，又弹回原来的位置。
等赵昇的黑雾快碰到谢言序的时候，他才松开手，退出两人的攻击范围。
明明谢言序伤的更重，但看到男职员一脸狼狈的样子，还是笑了出来。
“哈哈，阴沟里翻船了吧。”赵昇停下攻击嘲笑队友。
“该死的东西。”男职员愠怒地抹干嘴角的血迹，反而笑了，“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才会恼羞成怒吧。”
谢言序沉默地捏紧拳头，并不搭话。
死斗一触即发，他们脚下的大地却忽然开始震动，地面上沙石剧烈抖动。
谢言序心理涌现出不好的预感，就见赵昇两人突然抬头，脸上露出了看不懂的欣喜。
“难怪……”
过了一夜，黎明悄然而至。月光隐入云层，太阳慢慢升起。
诡异的日出却带着不寻常的朝霞，蓝紫色的光铺满整个天际，像淬了毒的海绵团了一团压在众人的头顶。
赵昇和男职员似乎了解了什么，眼中略有些惊喜。
“还等？等死吧！”
赵昇双手张开，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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