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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寺内传来悠悠钟声，打断了顾望的沉思。
他看向守在一旁的卫光予，
“明之，你觉得李清涯是何人呢？”
卫光予刚刚看得出来顾望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在自问自答，现在这回才是问他。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京城里初次遇见李清涯与白明意的场景，加上白明意的身份，某个答案浮现在他脑海里。
“属下初次遇见白明意就是在京城的大街上，而白明意当时是与李清涯同行，以白明意东宫女官的身份......属下以为唯有那位了。”
顾望站起身来，一双手背在身后：“太子殿下吗？”
卫光予转身，视线跟着顾望挺直的背影却没有接话。
顾望并非在问卫光予，其实他早在卫光予开口前就得出了这个答案，只是难得带上几分复杂的心绪喃喃一句。
未来的天子，一国的太子是出于什么原因隐瞒身份？甚至不惜作假虚构一个李清涯，捧出一个假太子在外行事。
答案唯有一个，他与圣上，在防备着谁，并且打算做些什么。
顾望隐约知道安王赵苍多年来不太安分，但赵苍是圣上有血缘的弟弟，而他是手握兵权的异姓王，又身强体壮继承了父亲积攒的威望......
想到自己可能被圣上忌惮，他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痛苦。
他面对着卫光予神色平静，但他在得出这个答案时，心中的思虑已经闪过了千百条。
被怀疑被忌惮，甚至被针对本就是他这个位置必然经历的，何况他比起赵苍来说，少了分亲近，多了份疏远。
焉知圣上是不是在防着他，顺便防着安王。
顾望不是安于现状，束手就擒的人，他用兵向来主动。
“明之，可有带些北疆的饼与苦茶？”
安静的厢房内突然听见这个问题，卫光予露出疑惑。
“回王爷，有备。”
顾望点点头：“很好，带上些。我们这就去拜访下在隐藏身份的太子殿下。”
饼与苦茶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第一步。
-
在顾望推测出赵清涯是太子殿下的前一段时间，福山的另一处。
昭宁公主拎着小竹篮带着齐丰霖玩起了寻果游戏。
昭宁自然知道这里不比皇宫安全，倒也不会任性地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说是只有她与齐丰霖，其实相隔两三米远处，还跟着一小队御林军亦步亦趋地护卫。
齐丰霖完全不同于昭宁从小见过的官宦子弟或皇家贵族，他毫不在意爬树摘果会弄脏自己的长袍，有损他在京中翩翩君子的形象。
为了昭宁的一句话，齐丰霖便撸起袖子毫无形象地爬上树枝。
当着御林军的面，被她使唤地团团转。哪怕她是找错了果子，害他爬错了树也不生气。
昭宁看着一身狼狈的齐丰霖跳下树，递上几颗紫红的果子。
她顺着齐丰霖的手看向他，发现他纵使如此还是笑得如沐春风。
“就是这个！”昭宁接过果子又问，“你不生气吗？”
齐丰霖有些疑惑：“生气什么？”
“我......我让你这样做......”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生气呢？
昭宁见过那些想要哄她的官宦子弟被她使唤后，强忍怒气，几次深呼吸后又扯起笑容的勉强模样。
因此她也看得出齐丰霖是真的不生气，反而一如既然照顾她的情绪。
齐丰霖抬起手像是想要揉揉昭宁柔软的发丝，又猛地停在空中，移开视线，
“是你就没有关系。”
昭宁瞥了眼远处的御林军，她向来随心所欲，直接拉过齐丰霖的手握住。
昭宁见齐丰霖惊讶，笑道：“那本公主也一样，是你就没有关系。”
齐丰霖面上是惊讶惶恐，心中却越发沉稳下来，他明白自己成了。
齐丰霖缓缓反握住昭宁细软的手掌，语气柔和，
“关于果子的事情还有你和太子的事情我一直挺好奇的，真想知道你与家里人不一样的一面......”
昭宁不知齐丰霖的心中所想，她开心道：“好呀，我都说给你听。而且什么不一样.......我对你可一直都很真诚噢！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
白明意将一叠处理好的札子竖着在桌上震了震，借着书桌平齐后将它们抱出帐篷。
帐外段德成正守在门口。
白明意有些意外：“段公公！”
段德成点头，看见白明意抱着一堆札子立刻伸手要接：“可是白直笔处理好的札子，交给咱家吧。”
白明意受宠若惊反而抱紧了札子，
“使不得段公公，您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您是在等我处理札子吗？”
段德成点点头，他看出了白明意的情绪却没有点出：“直接给咱家就好了白直笔。”
白明意不好拒绝：“可是这活计，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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