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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因最在乎的就是她的一头长发，要是被人随意砍下一刀，她会心疼死的。
“你一定是江湖上的大侠吧？”
林观因回忆着刚才少女们对他说的话，想来应该是面前这个阴森森笑着的男人救了她们。
会救人的人，就算表现得再让人害怕，那也应该是个好人。
钱玉询反手将剑收回，蹲在林观因面前。
因为她的话，钱玉询看起来好像十分高兴：“大侠？”
林观因浑身冻得发抖，轻颤了一下，“不是大侠吗？你刚才救了她们。”
钱玉询凑近她，闻到了她身上同样的血腥气，他眉眼一弯。
“你杀了几个人？”
？
林观因呆住。
这大侠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但林观因看他表情兴奋的样子，似乎顺着他的话说，能更拉进两人的关系。
林观因大言不惭：“也就五六七八个吧……”
钱玉询收起眼尾的笑意，那双冷如蛇瞳的眼眸垂下，他执剑站起身，似乎在思考林观因的话。
面前的少女白肤乌发，嘴唇和鼻尖都被冻得通红，望着他的那双眼睛水灵灵，像珍贵的黑曜石。
脖颈纤细修长，暴露在风雪之中。
细胳膊细腿的，钱玉询觉得自己一手就能掐死她。
甚至不需要再次动用他手中的长剑。
“那你很厉害。”他说。
林观因哈哈干笑两声，从雪地里爬起来，刚才一不小心被他吓得摔了个屁股墩。
林观因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手中的剑，恭维道：“彼此彼此嘛，你也很厉害。”
钱玉询笑了笑。
他看得出面前的少女一丝内力都无，甚至说话时都不能抑制自己的呼吸，任由吐出的雾气在面前弥漫。
她还说自己杀了五六七八个人。
好玩。
林观因不在乎他倨傲的眼神，虽然觉得自己仿佛在他眼里就像一只小蚂蚁，但毕竟是江湖大侠，他或许还是有些傲骨的。
林观因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裙上沾染的雪花：“这位……大侠，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
钱玉询长指提着剑，随手挽起地上的雪花，拒绝得很彻底：“不能。”
钱玉询看着她微微颤抖，收了自己的内力，让雪花也落在了自己的肩头，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看来这个少女不仅没有内力，她还很弱，弱得和她的长相没有区别，像是只能生活在阳春三月的娇花，遇冷或是遇热都会死掉。
林观因仰望着他，她灵机一动，想到钱玉询最喜欢的东西。
林观因强忍着因寒冷而颤抖不停的身躯，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我可以付钱，多少都行。”
想来男主应该是很有钱的，到时候让男主付钱就行，反正也是为了救他。
闻言，钱玉询扬了扬眉，眼神突然亮了亮，林观因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多少都行？”
林观因看着他圆润的指尖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击着剑柄，露出的手白皙修长，青色的血管明晰可见。
连指甲都修剪得这么整齐的，一定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只不过她遇见的这个侠客，格外有些贪财了。
瑕不掩瑜、瑕不掩瑜，林观因在心中暗暗道。
“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那我要一百两。”钱玉询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但看得林观因心里发毛。
林观因毫不犹豫地点头，一百两应该不算多吧？想来龙傲天男主是付得起的！
“说吧，想杀谁？”
钱玉询握住长剑，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和林观因讨论中午要吃些什么。
林观因愣了一瞬，后知后觉，急忙摇着头解释：“不是杀人，是去救一个人。”
钱玉询收回嘴角的笑，垂头漠然地看向林观因，她唇瓣冻得通红，发髻垂落，一点首饰也无，只有胸前戴着的玉环看起来值点钱。
林观因随着他的眼神落在自己戴着玉环上，她很识相地将玉环取下，双手捧着到钱玉询面前：“大侠，可以吗？”
钱玉询扫过一眼，没说话，她指尖泛红，哆哆嗦嗦，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又白又细，像他随身带着那支玉质的笔。
林观因看着钱玉询逐渐不好看的神色，心中紧张，战场上死的人这么多，不知道百里承淮晕在了哪个犄角旮瘩。
钱玉询是个大侠，他肯定不害怕去遍野尸体的战场找人。
没有人比钱玉询更合适了。
她的睫毛不停地眨动，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扎了堆，痒痒的，林观因很想揉一揉眼睛，可钱玉询始终没接下她的手中的玉环。
“大侠，你是嫌弃这玉环吗？”林观因垂头丧气地说，趁机抬手揉了揉眼睛，将雪花揉碎，仿佛落了一滴晶莹的泪。
“不瞒你说，这玉是我家祖上三代单传，只传女不传男，是我日后成亲的嫁妆。说不上富可敌国，但值个几千两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钱玉询觉得诧异，垂眸仔细看了眼少女手中的玉环，中有杂质、裂痕颇多，还抵不上他的半个玉带勾。
街边小贩用来骗人都觉得劣质的玉环，在林观因嘴里说成了传家之宝。
钱玉询从她手里拿过，略微一低头，眼中闪过狐疑的打量：“玉环我收了，但我不救人。”
林观因见着钱玉询转身就走的背影，赶忙追了上去，“诶？大侠！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林观因一边跑，一边说话，呛了好几口冷风，在钱玉询身后咳嗽得不停。
许是钱玉询嫌她咳嗽声音太刺耳，才勉为其难地停下来。
钱玉询故作惋惜地开口：“可惜你找错了人。”
还见死不救，他不让人原地升天已经算他大发慈悲了。
指望他救人？
林观因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冰雪冻得脑子不清晰了，她上前几步拦住钱玉询，下意识道：“钱玉询，只能你帮我了。”
钱玉询眉心一挑，毫不犹豫地抬剑对着她。
林观因懵懵的，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她好像就只是在求他帮忙而已啊？
电视剧里行侠仗义的大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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