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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佳都愣了,不是说着药房掌柜和卖身葬父的小娘子的故事么?怎么话锋一转就问起她来了?
哎呀!这小小和丰县的猎奇故事这么多,她也不知道原身具体是为了啥被嫁给什么林百夫长的,要是编的故事不够刺激,这县令夫人能不能信她?
“咳咳!那个啥……”乔佳迅速在脑海里搜罗各种看过的小说里的人设,那么多人设背景总有一款适合她!有了!她灵光一闪,马上换一张期期艾艾的脸,“我和老……呃,夫君!对!夫君是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对是娃娃亲!所以及笄之后就嫁给了他。”
刘夫人那张发着诡异油光的脸上满是八卦之魂在闪烁,急忙问:“那家世悬殊如此之大,怎么就订上娃娃亲了呢?”
“……”笔给你!你来写!乔佳生怕自己的想象力跟不上刘夫人的,便赶忙说:“是……那什么,救命之恩吧?嗯!他爹……呃我公爹救了我爹,所以才定下了娃娃亲来着。”
“嗨呀!这可真是……”
混吃混喝一下午,乔佳表面上稳如老狗,但心里慌得一批。
一来是因为身份问题,虽然刘夫人也就八卦了一下子,就开始讲别人的八卦了,但从她歪曲事实,男男女女的事情全靠想象的样子来说,乔佳觉得她讲的故事说不定就会被她传成是她小时候就被那个林百夫长怎么滴了,不得不定下娃娃亲什么的邪恶版本。
因为她就觉得那个乡绅的故事就逻辑漏洞百出,如果真是他夫人雇凶杀人,继子也是她推入井里,那刘县令为何不抓?经过一下午与这位县令夫人的相处,她就能大概摸准这位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八婆。
二来是因为不管那俩贼人抓没抓到,她晚上都会被送回那个常坡镇的家。
只要想起那个身躯凛凛胡子拉碴的军汉,每每看着原身作妖时,那种随时憋不住了要拧下她头颅当球踢的凶野目光,光想想,乔佳都觉得在寒冬腊月被人用冰水浇在脊梁骨上,在这大夏天的让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寒冷刺骨。
也难怪原身想跑呢!这么恐怖的老公,换谁谁不跑?
但乔佳知道,她跑不了!因为县令说了,贼人今天没抓到,他们会夜以继日再接再厉。
嗯,户籍证明和路引都没了,她往别的县别的府跑,连城门都进不去。
除非找个山头当野人,不然就得乖乖被送回去。
如果她回去之后老实点不作妖,那个军汉能不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看她不?
虽然她知道那个男人身上的杀气,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杀了很多敌人才那么重,但生活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活那二十七年最多就是摆地摊的时候和大妈抢地盘吵架被打过,哪里是能亲眼见到手上有人命的人?
就算反复给自己做心理辅导,等她真的被送到常坡镇的‘家’时,还是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
或许她好好地和他谈谈呢?
万一对面愿意和离呢?
实在不行休妻也可以啊!她不挑的呀!
“乔娘子,这些米面粮油是直接给你送到厨……”送她回来的两位大小孙官差,见到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家’院子里唯一一间房子右边,被火烧掉了半拉的草棚厨房时,嘴巴张成一个哦字,呆愣在原地。
还真是……徒的只有四壁了呀!
原本他还好奇呢,京城来的小娘子怎么会沦落到亲自进县城去采买生活用品,原来她嫁的那什么百夫长的,家里穷成这副德行的么?
说什么宅子?
这个被土坯墙围起来的院子里统共就那一个土坯房,一眼望去,外间堂屋只有一个方桌和一个柜门掉了半拉的柜子,里间是只有矮火炕的卧房,草棚子里垒了个灶台放了个水缸就算是厨房,那灶台和锅铲看起来就像几年未曾用过的样子。
为什么百夫长这么穷?穷成这样为啥要娶媳妇害人家姑娘受苦?有病吧?
乔佳一点没有被官差大哥的表情影响到心情,反正她本来就毫无心情可言。
在生命安全面前,穷算什么?
咬咬牙,给自己鼓励了一番,趁着夕阳的余光瞥了一眼里屋:“米面粮油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吧。”确认军汉还没回来,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官差看着眼前被狠狠插在了一坨牛粪上的花骨朵,心里真是疼惜得紧,这么好看的女子,哪怕是嫁给他呢?就凭他是县令夫人的亲侄子这点,都能让她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努努力还能给她买个丫鬟婆子伺候,哪里还用得着她拿嫁妆银子去采买?
到底为啥要嫁给这么个穷光蛋啊?为啥啊?有病吧!
乔佳看着官差小哥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也猜得到对方想说什么,便为自己挽尊道:“是家父定下的娃娃亲,后来夫君家道中落……”反正官差又不是八婆,还能到处找人打听她是不是和那军汉有婚约的?再说了她从京城来,这小小官差上哪打听去?
后面的不用她继续说,官差小哥也听明白了,心中还感慨万千,多么信守承诺的小娘子啊!尚书家侄女随便在京城找个富户嫁了不是易如反掌?居然愿意嫁到穷乡僻壤来吃苦受罪。
乔佳在孙官差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光辉伟大了起来。
“乔娘子别担心,县令已经派人在附近抓捕了,定会帮你追回嫁妆银子!”这话是官差发自肺腑的承诺,就算这朵鲜花不是自家的,但也希望她能在肥沃的土壤里娇艳欲滴地盛开,而不是在这样缺衣少食中被生活磋磨。
乔佳自然是不知道官差小哥的心路历程,她知道那个所谓的嫁妆银子是不可能追回来的,能从刘县令那里忽悠来这么多米面粮油蔬菜和两身衣裳一床铺盖,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毕竟原身已经把军汉刚发下来的半年军饷挥霍一空,她又是个身无分文的阿飘,不靠自己骗点吃的喝的,她难道要饿死在这里?
军汉老公不在家里吃还可以在军营里吃,她可没地方蹭饭去。
乔佳飘飘然施礼,刚开口:“那就多谢各位差……”话说一半,院子的木门被咣咣拍得摇摇欲坠,和土坯墙的连接处簌簌地往下掉灰。
“凌家的在不在家?”大门没有关,站在堂屋前一眼就能看到大门口站了五六个人,后面还有两辆骡车。
乔佳几步走到门口问:“我是凌家新妇,请问各位是找我老……呃夫君?”
什么老夫君?领头的干瘪老头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挑眉斜斜看了看自家男人的名字都能叫错的小娘子,他倒也是听说了凌百夫长娶了位貌美小娘子的。
不过这一眼看的,瞬间那双三角眼就狠狠被凌家娘子吸引住。
唉!脸好看!
啊!腰好细!
咦!皮肤好白好细腻!
喲……这熊这屁股……啧啧!
这常坡镇居然还有我赵猛没见过的貌美小娘皮?
那干瘪山羊胡老头子上下打量的眼神,让乔佳感觉自己被什么恶心东西黏上了一般让她心生恶寒,在她快要维持不住形象准备扯这老色批的山羊胡子的时候,老头子终于开口了。
“今日北狄人偷袭,凌百夫长的先锋队被北狄的千人队伍前后包夹,尸骨没能找回,我是军中官吏叫赵猛,来发放抚恤银子的,”干瘪老头说话间眼神笑眯眯,看他的样子一点没有为军中死了将士而感到一丝哀伤,反而打量乔佳的眼神更加露骨,“今后乔寡妇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本官帮忙啊。”
“……”
夕阳西下,乔佳被这消息砸懵在当场,呆愣了老半天才在官差小哥关心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怎么说呢?这……死老公其实也挺好!
毕竟省了她和军汉老公商量和离这个步骤,也不用担心军汉一个不高兴就让她继续做阿飘。
还有老公的遗产可以领……这不就是日本那老太太说的退休死老公,用老公赚的钱快活的好日子么?她可记得那老太太笑得可开心了!
她乔佳这不就一步到位,少走几十年弯路了这?
当众笑出来会不会不太好?可是上扬的嘴角怎么控制不住?不行!现在笑出来肯定会被骂的呀!
于是,众人看着乔寡妇白嫩的小脸,精致的五官扭曲又扭曲。
有为她惋惜的,就如那两个孙姓官差兄弟俩,还出声安慰两句。
有看好戏的,就比如左边隔墙的邻居家,听到动静出来看好戏吃瓜的李婶子,看戏之余还不忘啐一口:“就说这个狐媚子是个克夫的丧门星!嫁给凌家的也是没有一天安生的,整天整天的闹!”
说完还拉了一把身后抱着个小娃娃的儿媳妇出来,指着乔佳当反面教材,教育儿媳道:“就说娶妻娶贤,这种不安于室的作风不就是给家里招灾的祸害!你可给我学乖巧点!”
也有准备当一把曹贼的,就比如赵猛以及他身后的犯罪团伙成员。
乔佳:你们懂个屁!
没了老公,她可以得到抚恤金一笔,卖了这破房子又是一笔,就算路引没找到,她也可以先去和丰县做点吃食生意,毕竟被封控摧残过的新时代青年,谁还没练出一手好厨艺呢?
她高兴之余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但这会儿忙着“演员的自我修养”表演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小媳妇,也没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