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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美国，慕破晓给崔韵时介绍了一个律师，叫郁幽兰，翩翩君子，美人如玉。张栩和人家郁律师同场出现的时候，显得张栩像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陀螺。
崔韵时后来单独和郁幽兰吃过两餐饭，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缺点，优点很明显，多金英俊，但是他有三个孩子。
“他自己说的。”崔韵时告诉了赵荀荀和竹幼雨。
竹幼雨作为一个离过婚的过来人，她觉得有孩子不是个问题，她说：“有孩子你无痛当妈，你没有剩余压力了，而且有孩子说明他人品还不赖，不然谁给她生孩子？”
局部在理。
赵荀荀想了想，说：“这些都是次要的，韵时也能挣钱，他有钱给不给你花才是主要的，世俗点讲，他找韵时来睡觉，挣钱给孩子花，那纯拿韵时当工具人啊。”
崔韵时不说多有钱，起码有收入，并且收入水平在美国也算得上中产了，房子，她买得起，车子，买得起，不出意外的话，她能挣钱到八十岁，没有退休的那一天。
三位老同学长吁短叹，竹幼雨搂着赵荀荀在视频里和崔韵时说：“人间什么才能永恒，真情才能永恒，没感情的婚姻要来何用，看看我，我也不缺钱，但我就是和姓杜的合不来，我看不上他。别人也不理解我，什么都不缺，又不缺钱，又不缺吃住，但我缺爱啊！”
赵荀荀推推眼镜，“情感需求是精神层面的，高于物质需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爱啊、自由啊、灵魂啊，都是上层建筑，这个得看韵时对郁律师的观感，其他都可以先不谈。”
“怎么不谈，放屁，要谈。”竹幼雨说：“先让他送个礼物，看看他的经济是不是真的宽裕，没三十万的钻石，看都不要看，pass。”
赵荀荀笑她，“你怎么这么现实，这么物质，谁第一次送礼物就送钻石的。”
“谁说没有。我一朋友的前夫哥，当年追她的时候，专门飞比利时买的70来万的钻石戒指，不说求婚吧，起码聊表心意。”
郁幽兰是不知道她被姑娘们拿来笑谈了一夜，他再约崔韵时吃饭的时候，送了瓶小香水，chanel的chance，崔韵时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笑着收下。
红尘之间，饮食男女，吃了饭就谈睡觉，话题就成了，“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崔韵时说：“两个。”
“怎么没成？”
崔韵时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后面还在思索这个问题，郁幽兰已经换了话题，他说：“孩子母亲不在了，本来我也不想帮他们再找妈妈的，但是孩子大了，也需要一个妈妈。”
崔韵时听在心里，回去复诵，竹幼雨当时就回：“滚他妈的，孩子大了，要喂奶啊，让他找乳娘。”
崔韵时心里笑郁幽兰，但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越来越败兴。
赵荀荀是后加入的，她进来就讲：“牛津邀请函来了，我准备辞职了，立刻，马上。”
“我去！”竹幼雨说：“那我放炮仗了，真是普天同庆，喜大普奔。”
崔韵时拨了一下头发，她是最想去牛津的，结果连着两年，连战连败。她说：“欢迎荀荀来英国，我请你吃饭啊。”
“好咧，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辞职了，立刻，马上！”
那边收了线，竹幼雨问崔韵时，“你呢，就留在美国干了，不回英国了？”她说：“资--本--家给你点甜头，你就跟被蒙住眼睛的驴似的，一直往前拉磨，其实这点钱，你饿不死，你也发不了财。你真要留在慕家，三五年，你一个官司奉献时间三五年，你那五百万美金也有可能拿不到。”
慕破晓给她画的饼，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崔韵时说：“我感觉我的案子一个不如一个，我身边的男人也一个不如一个了。”
未婚男都降级成已婚男了，再过两月，崔韵时就能入职慕破晓家的工厂，帮她家做长线女工了，律师费都不用给，直接发月薪2万美金的工资了。
崔奶奶终于出了院，她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崔韵时结的账，慕破晓正在拉拢她，还派了张栩去接，准备往自己家里接。
结果崔韵时说：“我们还是不去慕家了，我准备接奶奶去瑞士的疗养院，和那边都说好了，感谢你们的盛情。”
张栩问：“我妈又怎么你了？”他说：“是不是那个律师的事儿，我和我妈说了，你不会喜欢这种男人的，她说你喜欢。”
这不就是竹幼雨说的，“资--本--家要蒙蔽你，连带着你的家属一起蒙蔽了，你还毫无知觉，以为生活在多美好的幻象之中。”
陆姿同早已不在，他回英国去了，崔韵时准备退租，还有两个月满一年，她不再续租，房东也没多话，要退她1.5个月的房租。
“奶奶，我送你去苏黎世，那边疗养院很好，环境很好的。”崔韵时说：“我真不孝，没好好照顾你，没让你享受一个好的晚年。”
崔奶奶只是没有工作能力了，又没失智，崔韵时讲：“等我在英国安顿下来，我就接你出来，我买个房子，我们一起生活。”
“好。”崔奶奶摸崔韵时的头，“韵时最乖，最能干了。”
崔韵时抱着崔奶奶，心里在盘算，不如就将苏梦影的官司接下来，收她300万，也算有始有终。
崔奶奶年纪大了，坐经济舱也受罪，崔韵时买了两张头等舱，直接从波士顿去苏黎世的，夜空里，飞机上，她又一次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或者想做些什么。
看了几份报纸，大中华区股市全绿，包括韩国，整个欧洲股市全红，除了意大利。北美也是红的，大家都红红火火，不知道她伤感个什么东西，前几天竹幼雨还在说该死的港股，又赔进去不少钱。
十几个小时之后，苏黎世疗养院派了车到机场来接，是个华人，穿个粉红的衬衫，当时崔韵时就笑了，难怪北美和欧洲芭比粉卖的好，在纬度高点的地区，黑夜太难熬，的确需要多巴胺治愈人心。
苏黎世疗养院贵，但也出奇的好，环境漂亮得像人间仙境，崔韵时问崔奶奶，“奶奶，你喜不喜欢，喜欢我们就住下，不喜欢我们再找。”苏黎世也不只有这一家，别家相信也差不到哪儿去。
崔奶奶觉得也挺好，崔韵时交了一年的钱，放在美国也不省心，谁也管不了奶奶，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做，相信他们。
预备在苏黎世呆一周，崔韵时还去了一下苏黎世联邦理工，当时他从麻省理工出来，就来了这里。
在校园里坐了一个下午，崔韵时穿着棕红的风衣，提了个chanel的黑色流浪，包软塌塌的，陷在一堆，忽然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
崔韵时拿包，看了身边一眼，陆姿同坐下说：“你当时要是跟我过来，奶奶也不会摔跤，也不会受这么多罪，我们早就结婚了。”
“滚你妈的，”崔韵时刚要讥讽他，他就吻了她。校园恋爱，长椅接吻，崔韵时敲他后背，陆姿同吻得她软化了，动情了，才松开她。
两人不说话，就在椅子上坐着，可能是十分钟，可能是二十分钟，可能是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后，崔韵时才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也没处去，还能去哪里。”陆姿同侧目，“张栩家是你家啊？难道你会带奶奶回香港吗，你要是肯回去，倪若瑰让你回去，你早就回去了，对吗？”
“还挺了解我。”崔韵时扭头，“但我不了解你，你像风一样，浪子。”
“我们可以先结婚，然后你慢慢了解我。”他说。
她回：“那不可能。”
陆姿同从口袋摸了个笔袋出来，递给崔韵时，崔韵时问：“送我一支笔？”
“嗯，打开看看。”送的是海瑞温斯顿的钻石项链，180颗橄榄尖形、水滴形和圆形的钻石镶嵌出来的一条项链，总克拉是48.8，整圈满钻项链，婚嫁系列。
崔韵时打开来，“多少钱。”
“两百万。”
“美金？”
“你觉得可能吗，这点钻石，200万美金，这牌子想钱想疯了？”陆姿同起身，“戴上试试？”
“嗯。”
“我帮你。”他来帮她戴。
崔韵时眉眼动了动，问：“你有多少钱？”
“什么个意思，你都没说要嫁给我，就要剥夺我的经济管理权了？”他说。
“那你是没有经济管理权和支配权的，以后一分一毫，大到买项链，小到买卫生纸，都得经过我的准许。”
“你先嫁给我再说。”
“我要回去制定婚前协议，我先打印个三百条，你看完签字，我们再商议。”
陆姿同望过来，“苏黎世大学请我做教授，来不来？”
“谁知道你来不来，你爱来不来。”崔韵时仰头。
“你不来，我怎么来，那我肯定跟着家属走。”他说。
崔韵时叹气，“今年牛津剑桥又无望了，赵荀荀都收到了邀请函，我没有。”
“那来苏黎世，我教书，你上学。”他坐近一点，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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