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点点滴滴的,自己也算是给了他不少的线索了,他要是什么也猜不出来的话,也就太过浪费顾念对他的青眼相加了。
所以如果实话实话的话,顾念对于一进门就遭遇冷眼的这个待遇不但没有觉得恼火,甚至还觉得不亏是自己看中的人,何平戈果然算得上是聪明的。
、第三十四章老虎脸上拔毛
却说今个儿咱们的顾司令是穿的挺正式的,一身兰呢子的特质军装衬得顾念威风凛凛,一张脸不笑的时候也带着些个威仪,可惜就可惜在了顾念身边那俩油头铮亮的戏子身上,虽然离得顾念也有几步距离,可随时打算往顾念身边蹭的那个劲儿,生生的给顾念填上了两分荒,淫无度的味道。
何平戈忙低头喝了一口茶,才没叫自己的笑明显的显露了出来。
不搭,真的是不搭,顾念这个人,大概是因为经常在军中的缘故吧,总是有一点冷心冷清的味道,纵然是平时骂人的时候,也都是有点莫名的叫人发冷。
虽然说一般的军阀都是养戏子吧,可偏偏落在顾念的身上,叫人觉得特别的不搭。
顾念进了客厅后走路的速度更快了,她连个波折都没打的来到和何平戈的身边坐下,胳膊直接搭在了何平戈背后的靠背上,略微带了两分不耐烦道:“怎么回事啊,你要见的人我也给你带来了,怎么还是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何平戈其实是想笑的,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顾念是极少和他有身体接触的,她仿佛是总是在防备着什么,何平戈猜测那大概是和她不去电影院一样的道理,可是现在,她却仿佛是为了宣告主权一样,将手臂搭在他的背后,刻意的表示出亲近的样子。
何平戈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的给外人看,也是故意的提醒自己不应该靠在靠背上,她昨个就提醒过他了,他的背上伤了,不应该靠着东西。
依照顾念的意思,何平戈极为明显的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脱离了顾念胳膊的范围,一来是不必让自己的背受苦,二来也对外人表现出了自己对顾念的不喜,然后面色冷淡道:“多谢顾司令。”
顾念其实是高兴的,毕竟自家的小和平鸽儿不是没脑子的东西,该记着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忘,但面上果然是不满意的,再向何平戈逼近了一点,压低了嗓音带着玩笑的威胁道:“叫你笑呢。”
顾念今天大概是领着那俩小孩去买了胭脂水粉,估计一上午就耗在哪了,弄的顾念现在自己的身上都带了一点淡淡的香味,何平戈不着痕迹的嗅了嗅,觉得顾念身上本来的味道混合着脂粉味,竟然显得格外的好闻了。
虽然说,顾念身上本来的味道就不差。
面对顾念的动,何平戈显然是有点迟疑的,若是演疏离和不高兴是好演的,无论是演给这俩小孩,还是演给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眼线,但问题是,现在婉儿和班主还在这里。
他若是不希望他们担心的话,就不能把场面闹的太僵。
这么想着,何平戈便转过头,对着顾念笑了笑,一个有点敷衍有点迅速的笑。
顾念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显然是没想到何平戈会笑的,她这会离的何平戈近,这会何平戈回过头来的时候,他俩之间的距离,甚至还不到一臂。
当那个笑在她的眼前绽开的时候,她有点第一次看到烟花的感觉。
就是那种,刷的一下,世界就亮了的感觉。
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似得,顾念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很不屑的样子,道:“笑的也是够贵的,老子花了这么多心思,就这么一下再笑。”
她甚至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但显然,这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她用的茶杯是何平戈的。
事实上,全场的这么多人,唯一一个能够把顾念的表情尽收眼底的人,也就只有何平戈了,他素来是知道自己长的不错的,但倒也没有过什么直观的感受,有戏迷喊他俊俏喊他美,他也没多高兴。
可是这个时候,他亲眼看着顾念因为自己的这个笑而楞了一下的时候,他竟是有些意外的满足,仿佛有点小骄傲的感觉。
他转动眼睛不再看顾念,略微扬起的头显出一点高傲和不屑来,实际上他是在忍住自己的笑意。
他近乎是拿眼角去瞟了那两个小戏子,冷冷淡淡道:“司令若是想看人笑,这两位自然是不会吝啬的,您又何苦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顾念顺着他的视线也把目光望向了那俩小孩。
他俩一直是跟在顾念的身边的,这会顾念往何平戈身边一坐,他俩就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倒是显出来了点老实的可怜来。
可惜呀,这也就只是看起来而已,这俩小崽子估计是刻意学过的,一手奉承服侍的手段,真的是熟练的过分了。
换句话来说吧,如果这俩小戏子不是张振业那边送来的,光是凭着他们俩这手服侍人的本事,她都想把他俩留下来。
但奈何人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太多,这俩小孩不差,可偏偏他俩就是张振业送过来的,光凭着这一点,就足以抵消他俩所有的好处了。
顾念不再想这个,只是带了点笑意一招手,俩小孩便跟得了主人召唤的小狗似得,乐颠颠的到了顾念身边,演张君瑞那个还算是有几分矜持,只到了顾念的身后,越过了沙发俯下身子去给顾念按肩膀。
而演崔莺莺的那个,身形本就小巧一些,这会瞧着高兴,直接奔着顾念的脚边去了,背靠着沙发腿,在顾念的脚边坐下了,为她轻轻的敲着小腿。
仿佛是对待大宠物似得,顾念带着笑去抚摸了一下“崔莺莺”的头,面朝着何平戈笑道:“你这话倒是没说错,这俩小崽子要是实打实的论起来,哪个都比你乖巧。”
何平戈看得出,“崔莺莺”的这个姿势,正是那天在聚会上被他拒绝了的那个垫子本来的用,半真半假的,他的语气是当真更冷了起来:“倒是看得出来。”
而与此同时,婉儿和戏班主的脸色,也难看到不行了。
他们俩也是唱戏的,知道唱戏是门多深的学问,也知道要能唱出头有多难,从这俩人一进门的身段,戏班主和婉儿就看得出他俩是唱戏的,原本还有点可怜他俩,以为他俩也是被强行虏过来的,可是看了他俩现在这样的自甘堕落,便不由得起了气愤。
世上的职业众多,三教九流的,自然有好有坏,可是若是干一行爱一行也是很好的,可怕就怕这种,已经入了行的,却不怕自己行里的东西当好东西的人,自己不把自己看好。
顾念是听出了他这火气,却没听出来里面的真火,只当是他演戏,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你说你年纪也大了,如何又唱不了戏,这眉县第一名名角儿的名声,不如让了他们罢,怎么样”
说着,顾念还低头去挑了“崔莺莺”的下巴,笑着问他高不高兴。
莺莺能怎么样呢,若是说高兴的话,现在何平戈就在跟前呢,他这话未免口气太大了一点,可是若是不高兴的话,顾念肯定会嫌他胆小怯懦,所以他也就甜甜一笑,道:“听司令,司令叫我高兴,我就高兴,司令不叫我高兴,我就不高兴。”
一副乖巧小宠的模样,毫不掩藏。
何平戈冷哼了一声打断这两人的交流,半真半假心里也多多少少带了点傲气,这是他现在这个水平的人自带的,对自己的自信,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自豪:“角儿不角儿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这都是票友们自个评的,您若是觉得他们担得住,这个名声他们拿去也无所谓。”
何平戈这话说的冷淡,是着重的在“担不担得起”这几个字上加了音的。
顾念且笑,她看着何平戈那样子,虽然明知道是演戏,也觉得挺有意思,但着实比不上平日的顺眼又悦耳,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就好像是馒头大饼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吃个米饭也是很好的。
大概是抱着这个心理,顾念不肯见好就收,而是道:“我听不懂戏,但我就看重他们俩的乖巧,所以我说他们担得起,他们就担得起。”
顾念这话是故意挑衅的,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何平戈:“何老板若是不高兴,就学学这些你看不上的人,指不定我若是高兴了,又把这名头还给你了也说不定呢”
顾念这话才敢落下,一个酝酿好的笑还不等浮现,她的脸上就被直接泼了一杯茶水上来,冷透了的茶水从头上往下滴答,就连军装上也湿了一大半。
在场的人显然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么一个情景,从顾念到戏班主连同小丫鬟都愣了,一时间客厅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何平戈顺着茶水来的方向望向泼水的那个人,其实他都不用看,哪怕是猜他也猜的到了,半是无奈,半是惊讶,何平戈叹气道:“婉儿”
这一声仿佛是开关一样,客厅的气氛再度活了起来,小丫鬟忙不迭的去找了干手帕过来给顾念擦去了身上的茶水,可是还没等擦多少呢,就被冷着脸的顾念推开了。
再说这个始俑者婉儿,婉儿仿佛是手的动快过了大脑,以至于她泼出水之后自己都愣了,直到何平戈叫她的名字,她才反应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乖,我的角儿,笑一个
只不过看着她的神情,她似乎对自己泼了顾念一脸水的样子十分不在乎,或者说挺满意的,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通身都觉得舒畅极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戏都听不懂,你知道什么叫角儿”
顾念先前和何平戈你来我往的,玩的还是有点开心,这会这一杯冷水浇下来,倒是把她的火气浇上来了。
她打出生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被人泼了一脑袋水,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忍不住的,她当即便冷笑了起来。
腊月寒刀,初春化冰,也就不过如此了。
顾念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侧头把唇边的茶叶梗也吐在了地上,面对婉儿的质问,她连一个字都没吐,直接向腰间拿了枪出来,正对上婉儿。
婉儿被这吓的失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顾念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笑了,抬脚踏上了茶几,顾念在茶几上蹲下来,伸长了胳膊把枪口一分不差的贴上了婉儿的脑袋。
她甚至是带着笑的:“你说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嗯你他娘的又算个什么玩意”
她说一句,就拿这枪在婉儿的头上戳一下,实打实的铁疙瘩,不过几下,就给婉儿的头上戳出了红痕。
婉儿是一贯嚣张跋扈惯了的,从小有师兄师父宠着,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之前不知道轻重还能耍耍威风,可是现在一动真格的,她当即就红了眼眶,可她有是决计不肯向顾念求饶的,便把一双红了的眼望向何平戈,低声叫道:“师兄”
何平戈也是被顾念这样子给吓着了,仿佛现在的顾念,一下子又变回了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人似得,何平戈在这震惊中愣了两秒,直到婉儿一出声,他才骤然的回过神。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安抚顾念的怒火,他放缓了动起身,生怕过大的动静吓着了顾念,导致枪走火了似得。
何平戈绕过了茶几来到了婉儿的面前,手掌合拢握上了顾念的手,轻声叫道:“司令。”
他声音清朗,又刻意的放柔,这会就如同是一壶清泉从头到脚的浇下来,顾念的手轻微一抖,却没有收回来,只是将一双冷淡的眼睛落在了何平戈的身上。
何平戈被这眼神激的心中有些发寒,却仍不肯放弃动,缓缓的将那原本落在婉儿额头上的枪掰向了自己,何平戈放缓了声音叫她:“司令,婉儿年纪小,不懂事,她犯了什么事的话,我替她担着。”
说实在话,何平戈也不知道自己把这枪挪过来后会怎么样,最好的打算就是顾念虽然生气,但不至于气昏了头,能够看在他们俩好歹看了一个星期电影的份儿上把枪收起来。
次一点的打算就是顾念不得不顾忌着和张振业三年的那个约定留下何平戈的命,但为了泄愤,再随便的在何平戈的身上开个不致命的窟窿,反正伤也伤了,一处是养,两处也是养。
至于最差的打算,则是顾念直接被婉儿气昏了头,什么也不想了,直接拿枪开了何平戈的瓢儿。
何平戈自然不会希望是最差的打算,事实上,他连次一点的那个也不大想挨,但看顾念的态度,还有顾念的面子,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次一点的这个了。
婉儿是当众给了顾念没脸的,若是顾念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咽了下去,她以后该是无法在府里自处的了,一个被人当脸泼了一脸水都没个反应的司令,还怎么叫人生怕生惧
顾念的眼神变换几次,事实上,这件事不单单是何平戈提着心,对于顾念来说也没用那么容易。
开枪无疑是现在最简单的事情了,一枪下去,无非是鲜血浸染了沙发与地毯,皮质的沙发只需要清水擦洗就可以不留下一点痕迹,地毯倒是难以清洗了一点,可也不过是换个垫子的事,一切都不必顾念费心,了不起就是几个钱能解决的事,只是,一旦她开了枪,何平戈这边,她是彻底的结仇,说句实话,她不是那么的想要和何平戈闹翻。
何平戈似乎没什么好的,他唱戏,别人也能唱戏,他的声音好听,别人的声音也不差,他的面相好看,可是她军中千万好男儿,又不是没有比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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