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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眼神中满是后怕。
可老柴头的话还没说完,他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阳阳的体质特殊,容易招惹邪祟。可这世上最可怕的却不是邪祟,而是人心险恶啊。阳阳身上的这道精血,只要用的得当,不止能把厉鬼炼成凶神,也能让活尸成魃。你们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具飞僵吧”
老柴头说这番话的时候,并不是想要恐吓谁,他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份深深的担忧。
我爸妈都变得沉默起来,空气一下子变得特别凝重。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柴爷爷,你在李老太太家,见着她女儿的没”
老柴头闷闷地说:“李老太太炼的那只厉鬼,就是她的女儿,也不知道她女儿死前经历了多少苦难,化成厉鬼之后,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衣唉,虎毒尚不食子,人心险恶啊”
之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老柴头一个人闷闷地喝完了所有的白酒,才醉意浓浓地对我爸说:“爱国啊,这一回,你恐怕还是要搬次家。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北实小对面的地税局家属院,正好,乱坟山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也打算搬过去,就住在你们家隔壁。这样一来呢,对阳阳也算有个照应。”
我爸默默地抬起头看着老柴头,我爸不擅长说话,可心里想的事都写在脸上。当时,我爸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可也有一份难以启齿的尴尬。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家是真的没有钱搬家了。
老柴头也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朝我爸摆了摆手,说:“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厂效益不行,加上阳阳前几年生病住院,家里没钱了不是别看老头子我这个样子,可钱这东西,我是不缺的阳阳爸,你也别拒绝,在这种时候,面子什么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
我爸一直沉默着,过了很久,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柴头笑了笑,又伸出手来摸着我的头,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我还能护着阳阳不出什么闪失,可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我老了,就怕再过个十几年”
话说到一半,老柴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我爸妈都有些担忧地看着老柴头,可终究是谁也没再说什么。
时直深夜,老柴头起身要告辞了。我爸原本想留老柴头在家过夜,可老柴头说,乱坟山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他晚上不在那里,弄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我爸见挽留不成,就和我妈一起带着我,送老柴头出门。
这期间,我总觉得我爸有什么心事,好几次他都想张口说话,可也只是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直到老柴头推开房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我爸突然喊了一声:“柴大爷”
当时我爸真的是用喊的,好像不这样,他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就无法说出来。
老柴头转过头来看着我爸:“怎么啦”
我爸在我背后用力推了一把,把我推到老柴头跟前,然后我就听我爸说:“叫师傅”
这话一出,我愣住了,我妈也愣住了,老柴头先是看了我爸一眼,然后脸上就露出一副分外惊喜的表情,我感觉,老柴头当时是想憋着不笑出来,可那笑容不受控制似的,像朵花一样在他脸上慢慢展开。
我爸说出了今天晚上一直想说的话,似乎也轻松了很多,又推了推我:“快叫师傅。”
老柴头赶紧朝我爸摆了摆手,脸上还带着那种收不住的笑容说:“哎,不急,不急的。等搬家吧,搬家的时候再说,嘿嘿嘿嘿。”
一边说着,老柴头就出了门,一阵风似地走了。
当时我还在纳闷,老柴头不是一直想收我徒弟么,怎么徒弟送上门了,他又跑了呢一想到这些,我就担心老柴头是不想收我了,我可是很想给老柴头徒弟的,说不定他收了我,我也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不久之后我才知道,收徒一事对于老柴头来说,是绝对容不得半点草率的,甚至守正一脉收徒,对于整个寄魂庄来说,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而且守正一脉收徒,也同样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方面,收徒的仪式很隆重,寄魂庄的门人都要参加,另一方面又十分隐秘,除了寄魂庄门人以外,通常不能让外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柴头让我们把新家安置在地税局家属院里,去年地税局刚刚盖了新家属楼,如今的老家属院暂时还没人入住,我们家和老柴头这两户,也就成了家属院里唯一的两户,我们搬家那天,连家属院的看门大爷都没有照常上班。
搬家的日子老柴头定在了重阳节,这一天,正好也是我的生日。
我记得那一年的重阳节应该是阳历的十一月前后,天气转凉,我身上穿上了我妈特意给我织的大红毛衣。
我妈说,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就应该穿得红彤彤的,图个吉利。
我当时还有点纳闷,不就是搬个家吗,怎么就成了我的“大日子”了呢
地税局家属院离北实小很近,从家属院到学校,步行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可刘尚昂他爸还是开着车到学校门口接了我和刘尚昂,听他说,这是老柴头特意嘱咐的。
我都不知道刘尚昂他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老柴头。
车开进家属院的时候,我就看到路旁站着好多人,从我们一进院门口,这些人就对着我们的面包车指指点点。
我隐约地听到有几个年龄和我相仿的人在说:“小师叔就在那辆车上。”
当时我一直没反应过来,他们嘴里的小师叔到底是谁。
老家属院里是清一色红砖尖顶的平房,刘尚昂他爸把车开到巷子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穿着很体面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朝我们招手。
我下了车,那个年轻人就走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朝巷子里走。
他身上有种让人特别亲近的温和气质,他的手掌很热,隔着几层衣服我都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的温度,可这种热度,不但让人觉得热而不燥,还隐隐给我一种别样的安心感觉。
我就由他拉着进了巷子,我想问他是谁,但没有开口,不是因为我腼腆,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只要一开口,就会打乱他身上的平和气息。
没想到他却主动开口了:“我叫庄有学,以后你可以叫我大师兄,也可以叫我庄师兄。”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丝毫不感觉做的亲切和温和。
我点了点头,问他:“你也是柴爷爷的徒弟啊”
庄师兄回头朝我笑了笑:“柴掌门是我师叔,呵呵,你以后可不能再柴爷爷、柴爷爷地叫了,过了今天,你就是守正一脉的门人,柴掌门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了。”
啥老柴头是掌门
听到庄师兄的一番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那时候的我,对于“掌门”这个词的理解,还局限于电视上演的武侠剧,虽然我也不清楚掌门在一个门派里到底要担任怎样的角色,反正应该是一个很厉害、很有权势的人。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入师门的那天,守正这一脉算上师父和我,就只有三个人。
庄师兄带着我进了离巷子口不远的一个院子,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见到庄师兄的时候,都要恭敬地喊一声“大师兄”的,可这些人看起来,似乎都跟我爸差不多的年纪。
进了屋子,在客厅里同样有很多人,只不过外面的人站着,里面的人,却都坐在太师椅上,庄师兄进屋之后,还要一口一个“师叔”地向他们行抱手礼,我懵懵懂懂地跟在庄师兄后面,就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用一种很愉悦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第二十三章大师兄
在这些人里,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刘姓师叔和一个双目失明的老者,我那时候还没去过西藏,只在电视上见过一次藏族人的样子,刘师叔的样子,几乎和我在电视上见到的藏族人一模一样,高高的鼻梁,黝黑中带着一丝红润的脸颊,还有那一身大襟的袄子。
当庄师兄向刘师叔行礼的时候,刘师叔先是点了点头,又对我说:“你怎么不行礼啊”
刘师叔说话的时候,听语气,好像是半开玩笑的样子,可他的声音很硬,像铁锤敲打在钢铁上一样,而且他那双眼睛,就是笑呵呵的时候也让人觉得特别严肃。
我当场就被他吓到了,扭扭捏捏地站在庄师兄身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旁边的老者推了刘师叔一下,笑着对我说:“你别听这家伙瞎扯,你们那一脉,向来是没什么规矩的。”
又转过头对庄师兄说:“有学,你先带着他去北屋吧。”
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闭着眼,才知道他是个盲人。
庄师兄朝老者行过抱拳礼之后,就领着我到了北面一个比较暗的屋子。
关上门以后,庄师兄开了灯,才舒了口气,笑呵呵地对我抱怨:“唉,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守正一脉的人,向来都没这么多规矩,不像我们,每次见了师叔们,都要一个一个地行礼。”
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又好奇地问庄师兄:“我以前老听柴爷爷嘴上说守正、守正的,可问他的时候,他又不多讲。这个守正一脉,到底是干啥的呀”
庄师兄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很郑重地说道:“不是刚刚跟你说了,柴掌门是你的师父,以后可不许叫柴爷爷了。你们守正一脉虽然规矩少,可尊师重道还是要有的。”
正说着话,门就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熟人,为什么说是熟人呢,因为这个人我见过,他之前就在筒子楼和老李太太家出现过,就是那个领导模样的人。
我两眼都瞪大了。怎么连他也来了
庄师兄对我说:“他是冯有义,和我一样,也是你的大师兄。我是屯蒙一脉的大师兄,他是豫咸一脉的大师兄,今天过后,你也是大师兄了,你是守正一脉的大师兄。”
庄师兄的这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就见冯师兄也搬了把椅子坐过来了,冯师兄看起来比我爸还要年长一些,可坐过来以后,却对着庄师兄叫了一声“庄哥”。
我没听错,也没记错,冯师兄当时不是叫的“师兄”,就是“哥”,可庄师兄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这时候冯师兄还在调侃:“庄哥,你这几年是怎着保养的呀,三十好几的人了,怎着看上去跟个青少年似的。”
那时候的人可不像现在,三十多岁的人和二十多岁的人相比,不管从面相还是着装上,都有着不小的区别,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庄师兄和冯师兄看起来关系很好,两个人应该是许久没见面了,一见面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庄师兄说,他们屯蒙一脉的人比较注重保养,看起来也普遍比较年轻,不像豫咸和我们守正这两脉,常年风吹日晒的,老得比较快。
当时我就琢磨着,以后我成了守正的门人,也会变得看起来比较老相。可事实上,守正一脉和屯蒙一脉相比,风吹日晒、人长得老相,那都是小事。
通过庄师兄和冯师兄一言一语的对话,我才知道,守正一脉隶属一个叫寄魂庄的门派说它是门派,它又不太像,因为寄魂庄从西汉建立开始,就没收过多少门人,发展至今,整个寄魂庄也没多少人,如今聚集在老家属院的三十多口子人,几乎是寄魂庄的所有成员了。
我那时候还没学过历史,自然也不知道西汉是什么年代,不过听冯师兄说,西汉那个年代距离现在很远很远,寄魂庄能沿袭至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在寄魂庄,除了守正一脉,还有屯蒙和豫咸两脉,听庄师兄说,他们屯蒙一脉传承下来的东西全都和筮卜算命有关,冯师兄那一脉则是堪舆风水、择宅选墓,而我们守正这一脉,如今是整个寄魂庄最重要的一脉,负责红尘证道。
红尘是什么尘,怎样证道,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是不可能想得明白的。
不过既然两位师兄都说起了守正一脉的重要,我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了一种自豪感。
听两位师兄说,在守正一脉刚刚建立的时候,是没有道术方面的传承的。守正一脉的前身,其实就是寄魂庄的守门人,或者称“门丁”也不为过,平日里只负责防火防盗、保卫寄魂庄的另外两脉,可一世祖建立这一脉的时候,就给守正一脉定下了要在红尘之中印证大道的重任。
说句实话,我至今都不能完全明白守正一脉的“大道”究竟是指的什么。
冯师兄说,至于守正一脉刚建立的时候,在另外两脉眼中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没人知道了。可是隋朝末年那会,寄魂庄出了一件大事,从那以后,守正一脉不但变得越来越重要,而且这一脉中,也渐渐衍生出了很多道术。
其实说是衍生,也不确切。因为这些道术中,很多是来自道家,还有一些甚至来源于武家,只是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经过一代代守正门人的钻研,形成了一个十分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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