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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交待的好,受命于谁”
那刺客也是个嘴硬的:“妖后祸国,人人得而诛之。爷爷我受天命所托”
姚喜在一旁听着有些不解,太后娘娘是不是还做了啥她没听说过的坏事儿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被人恨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
芫茜姑姑用钳子夹了块拳头大的炭,犹豫了一下换了块指头大小的,对着刺客的手臂威胁道:“别逼姑姑我下狠手,说不说”
万妼再回来时,正见芫茜和姚喜在用芝麻大点的炭块儿威胁刺客:“你俩这是在给他挠痒呢这样问能问出什么才见了鬼了。”
万妼走到刺客面前看了那人一眼,对姚喜道:“公公记不记得,哀家说过要赏你。”
记得记得,一万个记得。姚喜笑着道:“救驾乃奴才份内之事,不敢奢想娘娘的赏赐。”
“有功就得赏。”
万妼笑着道:“芫茜,把梢间里备着的那桶灯油拿过来。”
万妼和皇后朱氏置上气后,吩咐底下的人,宁安宫要灯火通明。耗费这点灯油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她是要用这通宵彻明的灯火告诉宫里的人。皇后要缩减各宫用度哀家第一个不同意。
因为万妼的这道旨意,宁安宫的宫女们在梢间里放了桶灯油,方便随时给灯续油。
按说这种体力活该吩咐给小太监姚喜,但姚喜没在殿里伺候过,不知道东西在哪儿,万妼只能吩咐芫茜。
灯油来了后万妼又吩咐二人道:“围着柱子倒一圈,再把别的地方都洒上。”
“娘娘您这是要”芫茜好像猜到太后娘娘要做什么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万妼看着刺客笑道:“哀家方才听这位壮士说他是受命于天那就看天救不救他,看看是这天下得雨更大,还是哀家烧得火更大。照吩咐做吧”
刺客的面部在惊恐中抽搐了两下。
万妼冷笑道:“哀家还真当是个不怕死的,原来不过是个孬货。”
“妖后你别得意,恶事行多必有天收”刺客冲万妼啐了一口,恨恨地道。
“那哀家现在还没被天老爷收走,意思是恶事做得还不够多咯”万妼蔑笑着道:“拿钱做事就拿钱做事,还真当自己是为民除害的义士了对了,你仔细看两眼哀家,下辈子要想报仇可别认错人了。不过得抓紧看,火烧起来眼球会“嘭”地一声爆掉的,到时你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附近洒灯油的姚喜听得心惊胆战。太后娘娘饶了她两次,她竟有些忘了,娘娘妖后的名声可不是空穴来风,那是多年苦心经营得来的啊
殿里大部分地方都洒上了灯油,万妼手里拿上一盏油灯,带着二人走出了殿外。
到了殿外万妼吩咐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道:“从现在开始,没哀家的旨意不许出声。”
吩咐完就将油灯对着刺客扔了过去。
火围着刺客烧了一圈,并沿着芫茜和姚喜洒在殿中的灯油蔓延开来。
雨一直在下,火却越烧越大,转眼宁安宫主殿成了一团火球。
万妼领着宁安宫众人站在院子里,对姚喜道:“公公救驾有功,这把火是哀家赏你的。”
姚喜一脸问号。
所谓的赏赐就是这个
我救了你的命你就给我看这个
而且为什么莫名有种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感觉
再者说,什么叫这把火是赏我的娘娘你自己要玩火,为什么要让我背锅
于美人这两日在景灵宫过得不怎么好,南房早被人占了去,景灵宫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屋子本就不多也都住上了人,又没人愿意和她同住。夜里她只能在屋檐下凑合睡,仿佛从前造下的那些孽,这两日都报应回来了。
吃饭时有人打翻她的碗,走路时有人扔石子打她受伤的屁股,幸亏有兰贵人送的那瓶药,伤口结痂快,否则她早被冷宫里的女人欺负死了。
姚双兰坐在屋子里,望着雨檐下的于美人想着心事。景灵宫太破败了,屋檐不住地往下漏雨,淋得于美人避无可避。
她无心替燕贵人报仇,燕贵人是被于美人陷害进冷宫的不假,但谁的手里都不干净。燕贵人下场凄凉并非是因为善,而是因为弱,没能斗过于美人罢了。易地而处,燕贵人未必会对于美人手下留情。
都是一样的货色。
她待冷宫的女人好,也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没必要对人坏,若是有必要,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于美人说爹娘去了南疆,弟弟逃了怎么可能。爹娘只有她与阿显这么一对儿女,她进了宫,弟弟怎么可能会扔下双亲独自逃走弟弟这是出事了。
她不能再在冷宫躲着过安稳日子了,她被打入冷宫前就知道姚家的案子唐公公在查,可是这是姚家的事,不能一味地指着别人。她进冷宫是躲灾的,如今是时候出去了。爹娘应该无恙,可是她得找到弟弟,人还活着当然最好,若是死了这仇得报。
离开冷宫有两条路。要么递信给隆宜公主,让她请皇上过来。要么自己想办法把皇上引过来。
隆宜公主留下的那条递信的暗道她一年前就堵上了。哪怕很想知道父母的消息,哪怕在景灵宫有诸多不易,她从来没有想过找隆宜公主帮忙。她得断了长公主那个不好的念头,不能误人终生。
姚双兰又看向站在雨檐下瑟瑟发抖的于美人,在心里定了主意。
她悠悠起身去妆镜前坐下,自打上次太后娘娘来过以后,妆镜上就留了血迹,晚上看着怪慎人的,她用布巾子擦过,还是有淡淡的印迹。
姚双兰挪了挪凳子,避开残血,对镜取下挽发的断木簪子,细细地将头发梳好从抽屉里取了根素银簪子固定好发髻。又找出一只脂粉盒,把已经凝结成块的粉在手心揉开,轻柔拍在了脸上,最后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裳。
打扮好拿起屋里的纸伞推门走了出去。
于美人被雷声吓得时不时一抖。五月天气已经回暖,晴夜里她睡在屋檐下也没什么,冷虽冷,咬咬牙还挺得过去。可是今日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狂,冷得像寒冬,她要是在这里过夜会被活活冻死的。就算没被冻死也会染上风寒,景灵宫里的人是生是死都没人在乎,没有太医诊治染了风寒就是死路一条。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天空,盼着雨停,屋檐漏下的雨水淋在头顶上,于美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习惯了。忽然间,不停浇在头上的雨滴断了,于美人抬头一看,头上多了把纸伞,撑伞的是兰贵人。
只是兰贵人看起来和往日不太一样,往日里都穿石青或靛蓝,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在雨檐下撑着伞真如仙子一般。
“美人去我房中歇息片刻吧,天寒了你在这里站久了会染病的。”
姚双兰笑着道。温柔的笑中带着一丝歉意,哪怕放任于美人不管她也会被人折磨至死,但好歹是条人命。
于美人进冷宫后觉得这位兰贵人并不如奴才们口耳相传的那样和善,是个心机极深之人,突然受邀就有些疑心,没有挪步。
“怕我害美人吗”姚双兰低头一笑:“美人以为自己在这里过夜能活到明日么天这样寒,你又只着了单衣”
于美人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才放下戒心要进屋,见兰贵人站在原地不动,不禁问道:“兰贵人不与我一同回去么”
姚双兰摇头道:“我那屋子小,住不下两个人,我找别的姐姐们挤一夜就好。”
姚双兰撑着伞站在屋檐下,目送于美人进了她的屋子,约摸过了两刻钟,想着困倦如于美人肯定已经睡熟了。姚双兰走到屋子的窗下,推开窗,将临窗桌案上的油灯洒在了她刚才换下的衣服上,然后掏出火折子扔了进去。紧接着反插上窗,把门从外侧挂上了锁。
景灵宫都是朽木,烧得快。
于美人或许被烟呛晕了,姚双兰站在屋檐下连声惨叫也没有听到。
九儿闻到烟味从房里跑出来,问姚双兰:“兰妹妹,哪里着火了”
姚双兰指了指自己的屋子:“于美人引火自焚了。”
“在你的屋里”
“在她的屋里。”
姚双兰说完笑望着九儿。
九儿了然地点了点头:“她也是活该。”
刺客见火越烧越近,都快烧到他的身上了,终于吓得大声交待道:“我说我说是杨阁老”
万妼欣慰地命人合上了殿门。
“小姚子,有没有见过这样大的火啊”万妼望着渐大的火势得意地道。明成帝的麻烦,可全指着这把火了。
“有。”
姚喜没有看宁安宫的大火,而是望着别处。
万妼循着姚喜的视线望去,景灵宫的方向也燃起了熊熊大火,而且比她的大比她的猛。万妼有种被人压了一头的不快感:这也有戗行的
第39章
九儿看了眼着火的屋子,在火势蔓延出来之前冲过去拔开了将窗户锁死的插销,和门外防止于美人逃出而挂的铁锁。锁已经被烧烫了,她掏出帕子垫着才敢碰。
“你大意了。”
九儿冲姚双兰道。说话间把门锁扔进了面前的池塘里,热铁遇水冒出滋滋的声音。
“以为会烧尽的,就没在意。”
姚双兰回以感激的笑。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以心换心,让她不安的是她对景灵宫里的人好虽然并无所图,但也没有那么真挚。那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好,并未把真心交出去,九儿这么帮她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雨这么大可说不准啊”九儿被浓烟呛得咳了咳,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把她”说完指了指身后被火吞噬的屋子,她不明白兰贵人怎么忽然之间对于美人动了杀念。“因为燕贵人的事么”
姚双兰摇了摇头。“不全是。家人出了事,我得想办法出去。于氏刚进来,在皇上心里多少还有点分量,她死了以皇上的性子怎么也会过来瞧一眼的。”
姚双兰望着远处与景灵宫交相辉映的另一场大火道:“没记错那边是宁安宫的方向吧”
九儿点了点头:“万太后也是命大之人,不知这次又是谁要害她。”
姚双兰担心起来。如果只是景灵宫大火,皇上必定会来。可宁安宫似乎也着了火,这下皇上来不来就很难说了。皇上对万太后也不能说是孝顺吧,说惯更合适,什么都顺着。宁安宫出事皇上不可能不去,但皇上在宁安宫耽搁多久,看完太后还会不会来景灵宫就未可知了。
火势渐大,景灵宫里的人一拨接一拨地醒了过来,九儿拍了拍姚双兰的肩道:“有人问起来你也不必怕,冷宫里的女人除了疯了傻了的,都是共过患难的姐妹。我去交待一声,就说于氏跋扈不愿住南房,抢了你的屋子住,雷雨天里受不得冷宫的寒苦自焚了。”
“谢谢九儿姐姐。姐妹们有想出去的也赶紧打扮打扮,皇上难得来一趟,兴许念着旧情能出去几个。”
姚双兰扶了扶头上的素银簪子。但愿皇上会来吧,不然只能找隆宜帮忙了。
九儿大笑道:“外面哪有景灵宫的日子舒坦除了年初进来的两个,老姐妹们都是死了心的。”
宁安宫里万妼看主殿的正殿烧得差不多了,眼看偏殿也要遭殃,这才吩咐陪她一起雨中赏火的宁安宫众人道:“行了。救火吧”
烧多了万妼觉得心疼,意思一下能达到目的就得了。这把火一过她得找个临时住处,烧得太多重建宁安宫需要的时日太久,她懒得等。住哪里也没有宁安宫自在。
姚喜给太后娘娘撑着伞,她精神有些恍惚。
刚才自己是亲眼看着一个人活活烧死在面前的大火里了
这种感觉很怪异,她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是绑在殿里的那个刺客,被火烧死的过程中会是什么感受。刺客当然该死,可是一个再该死的人死在面前,为同类还是有种怪异的不适感。
“姚公公”万妼瞥了眼姚喜面色不悦地道:“让你撑伞是替哀家挡雨,不是让你用伞把雨柱引到哀家身上”
“奴才该死”姚喜赶紧把伞扶正了。
伞就那么点大,万妼看姚喜踮着脚把伞撑在她的正上方,自己淋在雨中,挥手道:“算了。你回房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奴才遵旨”姚喜这句答得格外洪亮。哦耶终于可以下班了,她今日又醉酒又打架的早乏了,太后娘娘要她走她也不客套,利索地把伞递给芫茜姑姑就撤了。
万妼侧过脸瞥着姚喜毫不留恋的背影道:“他倒是真不客气。”
宫女太监们的住处倒是完好,但太后娘娘的寝殿已经不能住了。芫茜撑着伞问道:“娘娘今晚歇在哪里呢”
“宫里空置殿室那么多,随便找个住些日子吧奴才们不必跟着搬,带些过去伺候就行了,库房还在这里,得有咱们的人守着。”
万妼看了眼还在燃烧的景灵宫:“那边不知是谁的妖。”
可别说是不小心失的火。这样的雨天能起那样大的火势,要么是人为,要么是被雷劈了。万妼知道雷没有劈过景灵宫,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时候就能看出谁真的把宫里当自个儿家。宁安宫烧多了她会心疼,景灵宫都快烧没了,还没多大动静。纵火的那位真是沉得住气,果然不是自家的不心疼怕是恨不得把整座皇宫都烧了吧万妼这么一想,觉得冷宫里那些怨妇还真做得出来,没准就是想借着今晚的狂风把皇宫都烧了。
“景灵宫的火不可能是意外。”
万妼对芫茜道:“今晚抓到纵火之人便罢了,要是没抓到,勿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