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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施妤悻悻地收起手机。
再吃饭，放嘴里的饭菜就没那么香了。
她发现自从再次见到林奢译之后，她有点过于在意他了，越在意，越发现对方已经把她放下了。曾经的再浓烈感情，消散，原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吃过晚饭，阳霁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知遥陪着施妤收拾完碗筷。
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知遥哒哒地跑回房间，又跑出来。她手里另外拿了一朵粉红色的纸花。她小脸有点红，害羞地把花递给施妤：“送给你。”
“谢谢姨姨照顾我。”
虽然只是朵纸花，可施妤接过花时，还是有点感动。她也说：“谢谢你。”谢谢知遥郑重其事地感谢了她。
不同于那朵向日葵，这朵粉花的做工更精致和复杂一些，没有涂鸦，只用纸张便叠出了层层叠叠的花瓣形状。
一时间，阳霁眼泪落得更多了。
没看出里面有什么异常。
阳霁坐在施妤的对面，她愧疚般地低下了头，沉默良久，只说出一句：“能不能麻烦你，再照顾几天遥遥？”
她努力说服自己，既然林奢译不在意她了，他能主动删掉和她的联系方式，那她也不必再变得疑神疑鬼的。她真得很讨厌疑神疑鬼的自己。
施妤问：“要聊聊吗？”
她的眼泪砸在施妤的手背上。
林妈妈拜托她，在学校里多多照顾一些容易受欺负的林奢译。林奢译无数次地恳求她，不要离开他。现在阳霁也拜托她，照顾知遥。
他们好像都拜托了她一些事。
那一瞬间。
施妤脑海中也想起了从前的一些画面。
施妤抽张纸巾，递给她。
但阳霁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你也知道我的情况，遥遥没有爸爸，除了你，我在s市再没有亲近的人了。”
要不要打开看看？
一朵粉色纸花，边角线压得紧实，正反面都是折出来的漂亮花瓣。没粘双面胶，不能佩戴，放手心里，甸起来略有点沉。
施妤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知遥小小地打了哈欠，施妤便照顾着她洗漱，先让她去睡了。她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把纸花拿在手里把玩。
施妤放低了点声音：“能具体说说吗？”
林奢译送她的。
施妤不由摸了摸她的小脸，夸她：“我们家知遥真是心灵手巧。”
知遥揪了揪衣角，就有点委屈：“不过我太笨了，林老师教了两遍，我都没有学会。这朵花是林老师做得。”
她应该拒绝的，可面对如此无助的好友，拒绝的话她却说不出口了。她又抽了几张纸，帮阳霁擦了眼泪，道：“好吧，我不多问，只问一句。”
知遥眼眸晶亮，说：“林老师很感谢大家，我也很感谢姨姨，所以拜托了林老师教我做得呀！”
阳霁眼泪模糊地，继续求她：“我不能把遥遥交给其他人，我只愿意把她交给你。施妤，你会好好待她的是吧？”
施妤对着灯光，照了照。
施妤想拒绝。
施妤把纸花放进了包包夹层，正想要告辞，便见阳霁拉开了阳台的门，走了出来。她脸上还挂着眼泪，注意到施妤，她别开脸，狼狈地用手背擦了擦。
心里这么想。
阳霁默认。
施妤直觉有问题。
她将纸花翻个面，细瞧，指尖拨弄住其中一片花瓣——她找到拆开的口了。
施妤开车回了趟家，拿了第二天要用东西，当晚便睡在了阳霁家里。
阳霁紧皱的眉心舒展一点，点了点头。
“这是给我做的吗？”
阳霁在阳台上，打了很久的电话。
“没关系。”施妤安慰她，“有心就好了嘛。”
她直视着阳霁，一字一顿道：“你确定不需要帮忙，自己能搞定吗？”
施妤要送她。
阳霁猛地摇头，她很少有这么坚持的时候：“我不想说。”
“出事了？”
但施妤下意识地抗拒拆开这朵纸花。
她听着阳霁向公司领导请假，又连夜买了离开s市的车票。阳霁走得很急，她没收拾什么东西，就要出门。
阳霁反倒想着她第二天要上班，自己叫了辆滴滴。
施妤送阳霁到楼下，看她坐上了车，按下车窗，冲她挥了挥手作别。
她和阳霁是大学同寝室的同学，关系本算不上亲密。阳霁性格安静，脾气软，同学有事没事总爱找她帮忙。但施妤却是个独来独往，不善与人相处的做派。
直到大三那年，阳霁晕倒在宿舍。
施妤送她去医务室。
校医严肃地告诉她，阳霁怀孕了。她有些尴尬，转述给醒来的阳霁，然后看着阳霁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地流了很久的眼泪。
阳霁拜托她不要说出去。
她还觉得抱歉，日常里总要帮施妤的忙才好。施妤推脱不了，两人便时常走在一起，直至现在还保持着联系。
施妤知道孩子的爸爸是某位学生会的成员，也知道两个人在秘密交往。
阳霁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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