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蜀王杨秀
杨勇被废还改变了另一个人的命运,这就是蜀王杨秀。
杨秀这个人也不简单,不是说他是皇帝的儿子我就夸他。书上记载,此人容貌奇特雄伟,有胆量有气魄,喜好武艺。平时我行我素,性格张扬,三个不买乎两个不在乎。杨秀当时出任益州总管,权倾一方。对这个不太听话的儿子,文帝也曾表示过忧虑。他曾对独孤皇后说:“杨秀肯定会不得好死,我活着他还不会出什么问题,要是他兄弟当政,他一定会造反。”
太子杨勇因谗言被废黜后,晋王杨广被立为太子,杨秀为此忿忿不平。文帝看出了杨秀的不满,生怕他有什么变故,于是就不断削弱他的实力,还借故削减了杨秀统领的辖区。文帝如此打压杨秀,就是为了给杨广将来执政扫清障碍。
杨广也隐隐感到杨秀会对自己不利,就暗地命令杨素搜罗杨秀的罪状,并不时地在朝廷中以诬陷诋毁他。于是文帝就征召杨秀进京,准备好好地修理他一顿。杨秀接到诏令后,有些吃不准,想以生病为由推辞不去。正在犹豫之际,总管司马源师劝他要忠于朝廷,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杨秀变了脸色说:“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相干?”
源师流着泪说:“我被任命为大王府中的幕僚,怎敢不尽心竭力?皇上有敕命追究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如今您仍然拖延不去,庶民百姓不了解大王的心意,如果产生了非议,朝廷内外猜疑骇惧,圣上颁下震怒的诏书,派来一名使者,大王又怎么自我申辩呢?希望大王仔细考虑这件事!”
文帝害怕杨秀生变,就任命原州总管独孤楷为益州总管,至益州来替代杨秀。独孤楷到了益州,杨秀还是不肯动身。独孤楷劝说开导他许久,杨秀这才忐忑不安地上路。独孤楷觉察到杨秀有反悔之意,就率领军队作了准备。杨秀上路才四十余里,就后悔了,于是掉头返回,打算袭击独孤楷。但是他没有机会了,独孤楷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断了杨秀的后路。杨秀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北上。
八月十九日,皇后独孤氏去世。太子杨广当着文帝和宫人的面悲痛欲绝,哭得一塌糊涂,但一回到家里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谈笑风生,大吃大喝,如同平常。另外,杨广每天早上命令进米二溢,私下却命令取来肥肉、干肉、酿鱼肉,装在竹筒里以蜡封口,用衣帕包起来偷偷运入府内。杨广不是李德林,李德林哭起来不要命,把自己身体都弄坏了。杨广很注意身体健康,也许他想明白了,人总得要死的,母后大人死了也不能复生,他还是应该以国事为重,将来这个国家还指望他来领导呢。他珍重身体,就是为了国家的未来。
再说蜀王杨秀离开西蜀到了长安,犹如虎落平阳,龙卧浅滩,早没有了英雄之气。文帝见到他,故意冷落他,也不和他说话。第二天,文帝又派一个使者严厉责备他。杨秀心里害怕,只是一味地低头谢罪。
文帝说:“原先秦王杨俊浪费财物,我曾用父道来训斥他;现在杨秀残害百姓,我应该用为君之道来制裁他。”
于是就把杨秀交付执法官员。开府仪同三司庆整劝文帝说:“庶人杨勇已被废黜,秦王已经死了,陛下的儿子现在不多了,陛下何必这样苛刻呢?蜀王杨秀性格耿直独特,如今被重责,恐怕他这回想不开,到时候性命也难以保全。”
文帝听了勃然大怒,要割掉庆整的舌头。大臣求情,庆整才狼狈离去。
文帝接着对群臣说:“应该把杨秀在闹市斩首向百姓谢罪。”
于是就命令杨素等人对杨秀追究治罪。治罪你得先找罪吧,这个好办,自有太子杨广从中使坏。他暗中制做了小木偶人,捆住木偶人的手脚,用针钉住木偶人的心,将木偶人上了枷锁,并在上面写上文帝及汉王杨谅的姓名,还写上“请西岳慈父圣母收去杨坚、杨谅的神魂,就保持这样的形状,不要使它散开流失。”然后再秘密将木偶埋在华山下。
一且准备就绪,杨广就让杨素去发掘出偶人,于是就很自然地拿到了杨秀犯罪的证据。不单如此,杨广又授意手下人控告杨秀,说他胆大妄为记述图谶,称京师有妖异现象,制造蜀地的祥瑞征兆,可谓是居心叵测。还有更绝的,就是事先找人写好讨伐朝廷的檄文,说“指日就可以问罪”,然后把将这些材料塞进杨秀的文集里……
这些罪状最后经过汇总,都被奏报给了文帝。
文帝接报,勃然大怒,说:“天下哪有这样的人?”
十二月二十日,文帝下诏,将杨秀废为庶人,幽禁在内侍省,不许他与妻子儿女见面,只派两名奴仆供他使用。为了清除杨秀的势力,文帝和杨广又把案件扩大化,对和杨秀关系密切的人穷追猛打书中记载,由此牵连获罪的有一百多人。
杨广和杨素联手出击,一阵明枪暗箭,让杨秀防不胜防,再加上文帝的蓄意打压,终于把杨秀这头野兽彻底打趴下了。他上表文帝谢罪:“希望圣上慈爱恩准,能够对我同情怜悯,在我残息未尽之时,希望能和我儿子相见。请赐给我一墓穴,让我的骸骨有个归所。”
皇上又下诏书数落他的罪过,说::“你从地位上说,是臣又是子;从感情上说,与家又与国相关。庸、蜀是重要的地方,我让你去镇守。你却触犯纲纪,心怀恶意,幸祸乐灾。
你小看皇宫和太子宫,等着这里发生灾祸。你容纳不法之徒,交结异端分子。
…………
杨坚一下子给杨秀整了十条罪状,指责杨秀灭天理、逆人伦,坏到了极点。这就等于从政治上彻底宣判了杨秀的死刑。
杨广即位后,对这个昔日的政敌依然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囚禁不放。
后来宇文化及杀了杨广后,曾想拥立杨秀为皇帝,但在百官代表大会上未获得通过。既然不能用他,留着又怕生出祸端,于是就把杨秀和他的几个儿子都一起杀了。当然,这已经六一八年三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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