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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庄拿起陈一的手腕仔细琢磨了半天，随后又想不甘心似的拿起有放下好多回，最终还是一脸绝望的朝陆十月说，“他真的练出来了。”
“这不是好事？怎么你俩都和遭了灾一样？”陈一脸上笑眯眯的样子。
“我们是没法想象你以后会嘚瑟成什么样。”陆十月抱着胳膊，脸上尽是无奈。
“对了沈老头，你用了多长时间感应到了丹田气的来着？”陈一贱兮兮的问道。
“八个时辰。”这四个字沈如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一眯着眼睛，只是笑，也不说话，一副‘小兄弟干的不错的表情’。
“他达到了嘚瑟的新境界了。”陆十月按着鼻梁，低头说。
“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下一步了。”陈一挥挥手，就把二人往外赶。
“你现在就要开辟新经脉？”沈如庄一脸惊讶。
“趁热打铁啊。”陈一说，“我这种天赋异禀的，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沈如庄拎过一张凳子，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陈一，我劝你要想好了，你做的这事可不是简单的开辟经络，你这要是弄不好，轻则武功全废，此生再也不能练武，严重的直接就死在这了。”
“你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沟通天地，生衍真气，说明你真的是有些天赋的，你苦修上几年，一定会小有成就的，何必再冒这没必要的险呢。”
陈一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是在低头皱着眉看九玄劫身法上的经络图，手指不停的在身上点点画画。
沈如庄摇摇头，对在一边黛眉轻蹙的陆十月说，“要不你劝劝他？”
“你非做不可吗？”陆十月问。
陈一抬起头，露出一个傻子一样的笑容，“你知道答案的。”
“好。”陆十月点点头，“那我不拦你。”
陈一笑笑，对沈如庄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说过，修行一事就是沟通天地的过程，这老天爷给了我杀生佛又给了我这套法诀，一定有都是他算计好的。”
沈如庄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之后，他说，“好，我帮你护法，看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替你捡回一条狗命。”
“谢了。”陈一嘿嘿一笑。
他又抬头看看陆十月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话，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陆十月笑笑，“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肯定忘你忘得一干二净。”
“那就好。”陈一点点头，这句话说的竟是格外的真诚和恳切。“帮我照顾好耳朵，我欠他的。”
陆十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回身过去的瞬间，眼皮不受控制的抖动了几下，晶莹的水色溢满的眼眶。
房门合上的一霎那，陈一凑到沈如庄边上，“你说她哭了吗？我觉得哭了，她心里还是有我啊。”
沈如庄连眼睛都懒得抬，“你都快死了，怎么还惦记这茬子事呢？”
“也不一定非要死吧，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盼我好呢？”
“行了，别废话了。”沈如庄说，“要开始早点开始吧，天亮了人多嘴杂不方便。”
“好。”陈一正襟危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隔壁房间，陆十月推开房门，屋子里没点烛，树影轻摇在墙上，耳朵的鼾声轻轻的传来，一切都祥和安静的像是在画里一样。
陆十月缓缓走到床边，沈如庄和耳朵二人的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陆十月把一绺头发别到脑后去，像个普通百姓家的媳妇一样，收拾起来。
她坐在床边，手轻轻的一下下拍着耳朵的后背，嘴里轻轻哼着安眠小调。
‘天灰雨落湿了几扇灰白的墙呀。’
‘囡囡别怕别怕，长长窄窄的巷子那一头就是家。’
忽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从隔壁传来，能听得出虽然已经在努力隐忍，但是巨大的痛苦还是使他从牙关里爆发出了嘶吼。
陆十月轻拍耳朵的手停了，悬在空中微微颤抖，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下来，砸到缎面的被子上，洇成一朵枯败的花。
真他娘的疼啊。
陈一觉得自从自己开始练武，疼痛就没有远离过自己，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狠。也就是奇了怪了，怎么人家练武都是天材地宝开路，到自己这就成了咬牙玩命忍着。
陈一闭上眼睛的时候，自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股刚刚得到的真气正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的躺在丹田里，自己用一元归气决开出的经络正熠熠生辉，等着再一次行功走气。
他回忆起九玄劫身法上的那幅图，八条正脉，每一条正脉上有八条分络，总共八八六十四条全新的经脉，搭建起了一张前所未有的经络网。
来吧。陈一长出一口气，引动一元决衍生的真气，向着一个全新的领域前进。本着省事的原则，陈一先开离丹田最近的通天，彻地两道正脉。这两脉和任督二脉有些相似，从头顶一直延伸到丹田，一条真气向上走，一条往下流通。
陈一小心翼翼的带着真气对着大概的位置戳戳碰碰，那道真气仿佛还不乐意的样子，一直往后缩，想回到那条原本的经脉里去。
“哎，你这小玩意？”陈一怒道，“撞坏了不让你赔。给我开！”
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身体里生生的长出了一把刀子，这刀尖还在沿着既定的路线，一路剖开血肉，笔直前进。
每一次寸进，都像是一次重生，陈一在这条路上已经忍受了很多的痛苦，但这一次，是他生下来经历的最痛的一次。
陈一努力让自己清醒着，他的大脑已经麻木，除了第一声喊出来的嚎叫之外，他因为忍受痛苦所导致的体力流失，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坐在他对面的沈如庄突然睁开眼睛，“不好，他的真气不足了！”
陈一显然错误的估计了这一工程的浩大，那股初生的真气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两条大脉的开辟，而因为这过度的使用，陈一的丹田开始有些入不敷出了。
沈如庄站在房间里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陈一越来越白的脸和发抖的嘴唇干着急，以他现在五品的水准，根不做不到输送真元来供陈一使用。
陈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反观身体，自己的真气像是在苦苦哀求，而丹田也像是霜打的茄子，后继乏力。
去你妈的。
陈一咬咬牙，自己废掉了那些用一元归气决开启的传统经络。大量的残存真气被驱赶到丹田里，再供到新经络的开辟上去。
就像是秋天的树一样，陈一之前行功所用的那些经络都尽皆枯萎，丧失了最后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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