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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这里是第十章(第1/2页)

清野瞳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人成长中的每一段经历,最终都会影响到他成为完整的他自己。

看起来完美又强势的清野大小姐,其实内心只是一个胆小鬼,永远忘不掉幼年被所有人讨厌憎恶的感觉。

天生美貌与宛如神明恩宠赏赐的预知能力,让她充满了自信,可是幼时被霸凌长大了又差点被父亲抛弃、被母亲憎恨的经历,又让她充满了自卑,患得患失。

于是沉溺放纵在恋爱中,假装自己所有的烦恼都不存在,假装她是那个永远无往不利、了不起的清野大小姐。

实际上,清野瞳就永远都只是那样一个连分手都不敢立即当面掰扯清楚,总是逃避、优柔寡断的胆小鬼而已。

……车子慢慢停在了清野家一栋独立的小楼前,司机下了车为清野瞳开门。

清野瞳下了车,走进小楼,迎面而来扔过一个枕头,砸在清野瞳脸上,砸得她鼻梁生疼,脸颊也被砸向了另一侧,火辣辣的。

这个枕头扔得,像是恨不得立刻就这么砸死清野瞳。

清野瞳停在原地,没有动,神情僵硬。

“夫人!”

下人的惊叫声响起,惊醒了有些怔愣的清野瞳。

清野瞳回过头,抬眼,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长长睡裙,脸色苍白活像女鬼的女人从楼梯上快步朝自己跑来,气喘吁吁地停下,像看仇人一样瞪着自己。

“你去哪里了?!”

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不是叫你一放学就回家哪里都不准去吗?!你要和你爸爸一样出去到处鬼混吗?!”

……又来了。

这个女人每天都会这样,永远没有好转,最后把爸爸剩余的爱意全部消磨掉,被赶到这里来养病。

结果还是这样,永无止境地吵闹,把每一个人当成仇人,尤其憎恶她自己的女儿。

清野瞳又深吸了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哭。

因为就算哭了也没有人会安慰她,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对不起,”她低下头,语气没什么起伏地答道,“妈妈。”

这句话就像导火线一样引燃了女人的愤怒。

“你还有脸说什么对不起!”

她愤怒地喊着,抬手朝着清野瞳的脸上打去。

清野瞳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肩膀一缩,不敢躲避,心里想着等下又要面对家庭医生怜悯的眼神了,幸亏家庭医生的个性是加速愈合,不然每天去学校都是一身伤,不知道同学们又会怎么在背后议论她。

掌风突然停在脸侧,半晌没有人说话。

清野瞳睁开眼。

女人看着她,双目含泪,手指颤抖。

她突然大叫一声,扑上来抱住了清野瞳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用力抱着清野瞳,接着一边啜泣着一边怜爱地起身,摸了摸清野瞳的脸颊,低声问道:

“对不起,小瞳,妈妈吓坏你了吧?但是妈妈忍不住,妈妈好害怕,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你就算死了也要死在这里,知道吗?不……你不能死,你爸爸这么喜欢你,你不能死,你要让爸爸留在这里,不准和我离婚!”

“……我不走,”清野瞳答道,“妈妈。”

清野夫人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

“嗯,我们小瞳最听话了。如果不是小瞳,爸爸早就不要妈妈了,多亏了小瞳……妈妈等你好久了,你快去换衣服,爸爸说要带你去宴会,给你介绍一下其他财阀小姐呢,你收到中午爸爸给你的短信了吗?你等下一定要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妈妈就靠你了,你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和她女儿鸠占鹊巢跑到这个家里来,妈妈是因为生了你才没有能力的,你不能离开妈妈,不然妈妈就活不下去了。”

“好,妈妈。”

清野瞳语气平静地再次答道,“我不会走的。”

她抬起手,拍了拍清野夫人的脊背,以示安慰,眼神却落在了不知道哪里,目光空洞。

……又来了。

永远都是这样,要听话,要让爸爸妈妈能继续保持婚姻,因为妈妈是生下她才会失去能力的。

要让爸爸满意,要让妈妈开心,因为是她欠妈妈的。

要做完美无缺的清野大小姐,要听话,要讨爸爸喜欢,因为爸爸对妈妈来说是最重要的。

或许将来还要听话嫁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被所有人一起折磨成又一个疯子,但是没有人会同情她,大家都只会说,看,那个疯子,真好笑啊。听说以前是个很美丽的小姐呢。:

……啊。

她想道。

清野瞳的未来,明明可以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是无论怎么动摇,最后其实还是只有一个结局:

——听妈妈的话。

好累啊。

清野瞳笑了起来。

再来一场恋爱吧,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反正只有在那样的“未来”里才能尽情地做自己,随着自己的本心和不同的人结婚,假装自己能肆无忌惮的操控未来,假装自己的未来还可以由她自己挑选,而不是掌控在母亲手里。

……多可笑啊,能看见未来的人反而是唯一无法选择自己未来的人。

因为每一个清野瞳看见的未来里,只要她敢对家庭做出一丝一毫的反抗,柔弱的母亲都会因此而忧郁自尽。

她知道,那些都是来自知道她能预见未来的,母亲的警告。

多聪明啊,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

******

清野家的公司,在国内电器行业排行第四。

比不上顶尖的财阀,但也不是一般的家族。

“你也不小了,”宴会开始前,清野先生嘱咐女儿道,“之前是因为你要陪生病的妈妈,所以爸爸一直没带你出来,现在你也是时候去认识其他家的少爷小姐了。”

清野瞳心想,之前不带自己出来见人,是嫌弃小时候的自己会胡说八道、后来又被外面养的情妇吹了枕头风吧。

她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是乖巧地应承道:“好的,爸爸,我会努力的。”

“嗯,”清野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女儿,语气柔和了不少,“爱梨,虽然你比姐姐小,可是她今天才第一次参加宴会,你参加的宴会比她多多了,那么你一定要在宴会上和姐姐互相关爱哦。”

清野爱梨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活泼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当然啦,爸爸!放心吧!”

清野先生看着一个文静一个活泼的女儿,满意地笑了笑,语气亲昵地对爱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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