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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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神奇的图像，王玠沉默了片刻，停下手中的动。

大约过了十几息的时间，火柴人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光点，洋洋洒洒地在半空组成8个字符。

「关爱石板，严禁超速。」后面跟了一长排惊人的感叹号。

王玠无动于衷地道：“下次不会了……你先变个电视剧给我看看。”

虽然王玠并没有说什么别有深意的话，可他将这两句凑合在一起……仿佛有些不对味？

已进化出初级智能的石板为自己一瞬间产生的被威胁的想法感到怀疑。

却又听得王玠继续说道：“宫廷戏看腻味了，你给我放放‘徐荣会吕布’的戏码。”

石板凝聚的光幕一闪，好似破旧的老式电视机，不断闪着不规则的雪花。

“别抖，抖就是同意。”

……牛氓！

石板鼓起勇气斥责道：「就算你知道了（雪花一闪）我给你看的都是这个时代的实景，也不能提这非分的要求。关爱隐私，拒绝视j。不能做个不是个东西的人！」

“那你还给我看‘何太后不得不说的两三个小秘密’？”

……还不是你猖狂搞事害我不得不拉出“历史留影”来应付你？

不等石板发出类似于此的吐槽，王玠又懒洋洋地加了一句。

“而且‘何太后不得不说的两三个小秘密’是你主动播放给我看的，片源出自于你。你所谓的视j，莫非在说你自己？——那还真的挺不是个东西的。”

之前义正言辞的话全部被原模原样地顶了回来。

石板气结：「什么‘不得不说的两三个秘密’、‘片源’，说得好像某种会被打马赛克的糟糕物一样。我给你放的都是正经的历史影像！我是正经的神器，不是自带插件广告的牛氓软件。」

石板没发现自己在王玠刻意的引导与刺激下变得越来越情绪外露，但是来自器灵的天生直觉让他隐约觉得不妙。他将这种感觉归结于危机预警——他刚刚对王玠的态度似乎有些差，有一定的可能引起对方的报复。

一想起王玠无法预测的各种骚操，石板如有实质的熊熊气焰顿时又萎了下来。

「那是因为——就和你们人类会写史书记载历史一样，我们‘观测者’也有义务收集本朝代的历史事件，编成影像保存。我之前给你看的是从资料库里调出的档案，与你主动要求‘偷窥’的行为完全不同！」

石板义正言辞的反驳没有影响到王玠分毫，王玠的关注点在石板不慎说漏的关键词上。

“你们‘观测者’？”

义正言辞的金色字体一抖，碎成一串长蛇状的雪花。

王玠深谙温水煮蛙之术，见石板装死，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既然像编著史书那样——你所收集的历史影像，是否应该实事求是？”

石板正忐忑不安，见王玠没有追问，稍稍放下心，也不曾细想王玠这句话的用意：「这是当然。历史，本就应该以最真实的面貌呈现。」

“所以第一手资料是最真实的。你要做个实事求是的石板，就应该马上、立刻、置个人名誉于度外地去收集历史素材。”

「？？？」

王玠装模样地叹了口气：“你若不愿意，那就由我代劳。愿用我个人的名誉，成就功载万年的董狐之笔[1]。”

……

最后石板还是认命地“直播”了徐荣和吕布的会谈场景，只不过场景偶尔会颤抖一两下，仿佛犯了羊癫疯的病人。

要问石板此时的想法，那大抵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达到目的的王玠才不去管石板的心思是阴是晴，他认真聆听徐荣与吕布的对话，提取并记住其中的关键信息。

这二人关系一般，但是偏向于友好。

二人在董卓帐下的立场相似。

二人有共同的不对付的人。

等到吕布起身告辞，离开光幕可见的范围，王玠才移开目光，在榻边的矮几旁坐下。

他打开竹篮，从里面取出小碟。

「对你有敌意的人送来的东西，你也敢吃？」

“为什么不？”

王玠捻起一颗果壳鲜艳的荔枝，食指与中指稍稍用力，就把外壳轻松地分开，“浪费可耻。”

「你不怕他在里面下毒，或者添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自觉被压榨的石板突然恶从胆边生，「牛粪？」

“这有壳的果子，你倒是下一个给我看看。”

王玠丝毫没有被石板的恶剧恶心到，泰然自若地咬了一口，“如果真有‘隔着壳下毒而不露形迹’的办法，何必用在如此珍贵的贡果上。”

何况，徐雄与他并非不死不休的仇敌。有徐荣在，徐雄并不会做得太过火。更遑论从徐雄的言行可以看出他对这些所谓的“珍贵美食”十分推崇，不仅用稳定的三足小碟乘着放在透气干燥的漆木篮子中，还时刻提在手中，丝毫没有给他“接受礼物”的余地。

所以他顺水推舟，收了这送上门来的古代美食。

不但要收，还要填入五脏庙中——他对徐荣说的有一句是实话，他确实饿了，自从改造了体质，他对营养的需求要胜于常人。

而且按照徐雄的说法，这些在现代普及率颇高的东西在古代是很难得的，又逢战乱，指不定今后都没有这种的机会了。抱着吃什么也不能吃亏的想法，王玠吃完了几颗荔枝，将魔爪伸向另外三样。

解决完所有小食，王玠漱了口，躺榻上睡了一觉，而后在两个亲兵的引领下来到集市。

大致转了一圈，将各个市的排列熟练于心，王玠来到马市，以相看之名，穿过回字型的马棚，听商贩介绍各类马的品种、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走到西边的马棚时，在长槽旁边喂马的小厮多看了他两眼。

王玠只当不知，耐心地在棚内兜了一圈。商贩见他行止有度，又带着两个侍卫，心知不可得罪，忍着不耐而赔着小心道：“这棚子里的马，贵人看着如何，可有看得上眼的？”

王玠指了一匹悠闲吃草的宝驹：“这匹不错，可惜鬃毛色泽不正……”

商贩立即道：“东面有一头相同品种的马，鬃毛全是深棕色，无一根杂毛——我去为贵客牵来。”

“你们两个随他一起去看看。”

王玠让两个亲卫和商贩一起去另一边的马棚，亲卫毫不犹豫地应诺。自春社事件后，见识过王玠武力值的二人对王玠多了一分敬畏，对命令的服从性更强了。

商贩与亲卫的脚步逐渐远去。王玠悠闲迈步，似在继续打量棚里的骏马，在经过一个弯后，正好回到西侧的马棚。

原先那个小厮在接触到王玠注视的瞬间立即低下头，恭敬而立。

王玠视若未见，自顾自打量棚子里的马。

在经过那个小厮的时候，宽大的袖中被塞了一块粗糙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