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栊翠庵内有大量红梅,每逢寒冬时节,绽放出红色蓓蕾,娇艳动人。这间尼姑庵,是为了迎接贾妃省亲,特地盖造而成。
贾家力求精细,特地从玄墓蟠香寺下帖请来一位带发修行的居士,在此清静修行。这位居士并非一般居士能比,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年纪十八,生得颇为貌美,法号为妙。
妙心性高洁,不常与人往来。
偏生前年王熙凤平日操劳,再加上不知保养,病情是一日比一日重了,药一直没断,人越发消瘦。贾母怜爱她,找人替她算了一卦,有孽债未还,命里带煞。倘若她想除煞气,需得每日在庙里礼佛。
王熙凤何曾信过佛,却是惜命,静养在了栊翠庵,将荣国府内务等事交给李执探春宝钗。
平日里,平儿会来栊翠庵里,跟她说一会儿话。这天,天气外面阴冷,没有日光,寒风吹的呼呼响。王熙凤让两个丫鬟去熬汤药,独自靠在罗汉床上,寻摸着平儿怎么还不来找她,跟她来说说话。
按理来说,她住在栊翠庵里,妙住她对面的屋子,该常来看看她。然而两人秉性不合,也不知要说什么,彼此会刻意避开。妙若有什么想跟她说的,会派人来代说,她亦是如此。
除外呜呜的风声,她一个人静坐,不自觉神游天外。
自探春远嫁后,宝钗也被家人接走,离开了荣国府。李执娴雅安静,处事明达,忙上下内务,未免失于柔和。府内的仆人胆子比她管教时大了些,偶有仗着资历不听主子之事。这一家子,外头看着光鲜,内里早乱成一团。她看不下去,让平儿在李执一旁帮衬,压一压威风,才好些。
这偌大的府邸,唯有平儿待她,无微不至。
前些年里,她管着荣国府的财政,只见这账簿上有出没进,谁也没个法子。这一大家子,百来嘴,等着吃饭,是等不来的。
王熙凤百般思索,铤而走险,拿着体已钱在府外放利生息。一来二去的,这账簿上好看多了,平日宴会花销时,手头也不那么紧了。
她吃着了甜头,胆子越发大了,拿着这府里人的月钱放利生息,不大能按时发月钱,也没把那些人的埋怨放在心上。倘若宝贾环贾兰等人,年岁大了,长进些,在外有个营生,这贾府是撑过去,能恢复往昔荣光。
然而,平儿会时常劝她,要小心行事来,切莫失了府里的和气。她几乎没听进去,行事还是没变动,惹得平儿生了几次气。
莫非,平儿心冷了,不大想见自己了?
王熙凤本来还胡思乱想来着,陡然间生出几分忧虑。平儿若是不来,她对贾府里大大小小事,是不大能知道了。李执此人,终究是不适合协调好贾府的事务。
她手撑罗汉床,试了几次,却是四肢无力,站立不得。
早知如此,她不该让丫鬟们去熬药汤的。
百般思量时,忽的有脚步声邻近,王熙凤心中一喜,连忙抬起头。
大门外传来声音。
“奶奶,可曾歇息了?”
“平儿,正等你呢。”
王熙凤道。
平儿穿着一件半新不新的雪褂子,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脸上微有愁容,推开门走来。
“现在可还好些?”
她柔声道,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和煦的日光。
王熙凤平常是见惯了的,然而她刚刚胡思乱想,生怕平儿对自己心冷,故而内心里流淌着满足。
“跟往常差不多,好的很,”她笑着问道:“是出了大事吗?怎么哭丧着脸?我要看看是谁欺负你不成。”
“你在这里静养,比我们不知道要好多少,还说这种话。”
平儿一语未了,身后又紧跟着来了以邢夫人为首五个人。平日里,栊翠庵僻静,不大有人来。这阵势极大,邢夫人面色阴沉,像是寒冬里的层云,看了忍不住打个哆嗦。
王熙凤善于观察他人,一眼看出其中利害,故而坐起身,笑道:“不知道哪里吹的风,让大太太到这里做客,好生热闹。”
“还能有谁?”
邢夫人冷笑了一声,“平素在府中风光,争着能干的名声,暗地里却放利生息,惹出这事端,让人给逮着了尾巴?”
“大太太,你说什么?”
王熙凤皱起眉头,目光凝滞,暗想她为何提到月钱放利的事。
邢夫人出身小户人家,秉性愚钝,眼皮子浅,幸而仗着年轻姿色,乍看上贤惠老实,做了贾赦的填房,日子是比未出阁前阔绰,时常会去周济娘家。因着贾母看重二房和王熙凤的缘故,邢夫人在府中地位很是尴尬,虽是大房但不能管事。
此刻,大太太到她跟前来,又提及月钱生利的事,看样子是要收权在手。
平儿站一旁,不敢吭声。
邢夫人素来极是怨恨凤姐,看到凤姐在此刻还装没事人一样,又轻蔑瞧了下凤姐旁惶惶不安的平儿,故意提起声调道:“想来这栊翠庵清静,像是桃花源似的,不通消息。不如你让平儿来讲一讲,现在这府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再不是从前了。”
眼下,凤姐未施粉黛,脸色憔悴,不及往日容光焕发。邢夫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天底下的事,难说。素日占尽风光的人,落魄至此,还不是凤姐自己不积阴德。
原本惬意的斗室,立马变得压抑。王熙凤若还是昔日身子,早冷嘲热讽过去,让邢夫人占不得自己一点便宜。
“平儿,你来说说。”
王熙凤听着这生冷言语,强忍了这口气,回过头看向平儿,笑问道。虽是如此,缠病在床多月,她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勉力支撑。
平儿眉目和顺,看看邢夫人,又看看凤姐,默默走到邢夫人跟前,道:“奶奶的病是平日神思过度,大夫说过了,再多半个月就要好的。大夫人要是有气,发我身上,不要惊着她。”
“你说这些话干嘛?是说我欺负凤姐不成?”
邢夫人道。
平儿急切道:“大太太,平儿不是这个意思。平儿只是想,奶奶能好好养病。”
“你这是在推三阻四?笑话,你装什么好人。内心早巴望着扶正,还打量别人不知道呢。”
刑夫人不客气道。
这平儿平素跟着凤姐,有妾之实,却无妾之名。大家心里明亮,也不会多说什么,眼下,大夫说了,凤姐能熬一天是一天。只要凤姐一死,这最大的得利者明显是平儿。
邢夫人见平儿一口一个凤姐重病,越发觉得平儿做。
王熙凤听这话,直觉一股热流恨不得要从口内喷出来。但是,她不能急躁。转头看向平儿。
平儿柳眉横竖,义正言辞驳道:“大夫人在这里说什么胡话,我跟着奶奶出嫁到这荣国府,一衣一线无不是沾着奶奶的光,不会生出恶毒心思。再说了,最近府里大老爷刚下土,怎么能再生是非。”
“平儿,你说什么,大老爷怎么下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熙凤面露惊愕之色,不敢相信有这事。她问完后,又咳嗽了几句,用手帕捂口,再摊开看到是殷殷血迹,还有难闻的腥味。
大老爷贾赦,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身子骨硬朗。如今,他突然入土下葬,定是有大变故。
平儿目露难色,眼角似有盈盈泪水,不敢应话。
邢夫人瞧了眼二人情形,接道:“她不敢答,我来说。因着你以贾家名声在外放利,南安王奏请到皇上跟前,痛斥你此举祸国殃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皇上气的发抖。大老爷受你牵连革职,受气在牢中死了。要不是老祖宗说让你好生养病,你以为我为何今日来这?”
“你说,抄家了?”
王熙凤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又连问道,“王大人呢,王大人没在皇上前为贾府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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