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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裹着大氅,一个人站在东哨岗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风雪是午后停的,狂肆的霜风将天地扫荡得一片苍茫,但入了夜之后,却留下了一片极为干净的天幕。虽然黑沉沉的,却莫名让人觉得澄澈。零星的星子微弱闪烁,将圆未圆的月亮皎洁明亮,高悬天际。
似乎是一个很适合“晒月亮”的夜晚。
不过也很冷就是了。
流川枫不由将下巴缩了缩,温暖的狐尾领蓬松地掩住了他的鼻尖。
他是逃出来的。
赤木晴子这几日在军营,他因此受了不少揶揄和催促,全军上下都巴望着自己侯爷能立时讨媳妇儿成家,并将之为年前唯一的娱乐段子。这娱乐在今天到达了巅峰,方才军帐会议之后,赤木晴子送来几个香囊,引得老的小的一阵哄闹,气氛不要太热闹。
清秀娇憨的姑娘红着脸将香囊捧给他,那锦绣荷包针脚细密,色彩雅致,泛着淡淡的草药香,十分精美,带着微温的热度。
赤木晴子很好。他甚至到现在都记得,父母过世时,她用手绢轻轻擦掉自己眼泪的样子。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她。
小时候,有人曾在他面前不客气地说,他娘是个“低贱的戏子”,将累世功勋、高高在上的湘南侯府一把拉进了泥地里。他于是去问父亲,为什么父亲的亲戚和好友都娶了皇亲国戚或官家小姐,而父亲要娶一个乐妓。
彼时老侯爷清楚明白地表达了对这个问题的轻蔑,告诉自己的儿子:
无论你富有四海,或是家徒四壁,都需要一个能够陪你坐着,坐很久也不会腻的人。
不过这样一个人很难很难得到,一般说来,连皇帝都得不到。
可是我得到了,就是你娘。
这岂非天下最大的幸运?
当时,年少的流川枫不懂。
直到后来,当父母都离开、只余自己在这人世中茕茕孑立之时,他才开始渐渐地发现,遇到这样一个人,的确非常不容易。皇家帝后同床异梦,牧绅一的婚姻全是计算,父慈子孝掩盖了母家的权势起落,兄友弟恭的背后多是内室勾心斗角。对于染指权柄的人而言,想要遇到老侯爷所说的那样的人,简直难于登天。
但是,人的一生,真的好长好长。幼年失祜,已经尝到世间最悲痛的离别;若是一生都如此冷清,有时候,流川枫甚至在想——
还不如死了得好。
没有人会喜欢寂寞。
没有人。
所以他在心底也盼求自己能够有这样一种幸运:自己此生可以遇到一个人,能够和“流川枫”一起坐着,坐很久也不会腻,坐在一起一辈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赤木晴子不是这个人。
而他觉得,他其实已经找到了这个人。
不管是醉着,还是没醉;不管是下棋,还是赖账;不管是吃饭,还是看他吃饭;不管是对话,还是听他瞎扯;不管是他在,还是想着他在。
自己都不曾腻。
似乎这种感觉,就是父亲说过的“想娶”。
被寂寞裹挟的“湘南侯”是一汪沉沉死水,而那个人,是引起涟漪的石子。
若说唯一有些特别的,则是这个人并非女子。
不,是不是“人”,恐怕都两说。
流川自个儿想着,在寒风天里竟兀自笑了。
父亲若是知道他这般心思,会来梦中揍自己吗?
三井他们若是知道他这般心思,会惊掉下巴吗?
仙道彰若是知道他这般心思,会立刻逃走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曾经压在仙道彰的胸口上,那里温热,他能感觉到“砰砰”跳动;也曾经擦过仙道彰的手背,引起一阵奇妙的麻痒;还曾经差点抚上他的一缕头发,未及触碰似乎指尖已经燃起高温。
这都是他们最近的距离。
可是,还不够。
他深深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抬眼看向朔望方向,压下胸臆中的涌动的热意。
等此间事了吧。
他不介意他是男是女,也不介意他是不是人。若按着计划,山王的事情能在自己手里彻底解决,他就去问仙道彰:
我不做湘南侯,和你一起开间药铺,相伴一辈子,你愿不愿意?
至于他若嫌弃自己的话——
试试耍赖吧。这个三井应该可以教他一教。
一道环形的光幕陡然平地而出,转瞬之间便将整间屋子包纳进去,几乎同时,木桌被掀飞,狠狠砸在光幕上撞成粉碎。
泽北荣治后撤两步,轻呼一口气,摇头道:“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大。”
仙道的左手手腕被死死束缚在墙面上凭空而出的奇特镣铐中,他右手手握挠痒耙,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泽北没回他这句话,只仰头看了看这道仙道钩织起的光幕,咋舌:
“你布的禁制只有这一点能耐吗?话说回来,如我们这般灵物交手,简直是千年一遇的罕见之事,你封闭此处空间的热闹,邻居们可是吃亏了呢。”
仙道奋力去挣那束缚,却怎么也挣不开。他怒道:
“你明明知道为人的不易,为什么要随意褫夺人命?你说的那不是公平,是掠夺!是抢劫!会死很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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