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歌他们六个男生从这天就开始了义务劳动的生活，六个大男生一开始是天天去，后来黑雾控制在拳头大小之后就怎么也没有变化了，方城歌几乎每天都来找聂颜问黑雾散了没，可是不管他是给亭子加固还是给亭子刷漆，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了，方城歌也就放弃了。
因为黑雾时间长还是会增长，所以方城歌他们保持了一周两次的频率，简直比清洁工人还要守时，渐渐地这都成了一个习惯了，方城歌他们学校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特意宣传了一下“大学生义务维护环境卫生”这件事，报导出来的时候六个男生个顶个的黑脸。
就在聂颜高考前夕，环山公园进行了一次大修整，亭子因为位置偏僻年久失修被拆掉了，然后就在亭子的下面，发现了好几个被编织袋包裹的小小尸体。
聂颜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电视上主持人站在拆了一半的亭子外面义愤填膺“据本台了解，目前发现的婴儿尸体都是女婴，时间可以追溯到七年前……现在警方已经着手调查……”
聂爸爸也生气的不行“也不知道是哪个家长这么狠的心！说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也不怕遭报应！”
聂颜有点明白，那个亭子为什么会被那么浓重的黑雾笼罩了。
后来警方一共在亭子下面挖出来五个婴儿的骸骨，全都是女婴，而且都是还不满月就被扼杀的，根据时间，最后一个被埋进来的应该是一年多以前，这件事被报导出来之后，方城歌就来找聂颜，聂颜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道“黑雾不见了。”
方城歌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沉吟道“那些骸骨已经被警方收敛了，你说黑雾会不会去找害死她们的人报仇？”
聂颜想了想“听说婴儿的灵魂特别执着，因为她们什么都不懂，如果她们真的找到了害死她们的人，应该……会的吧。”
张和平在看到这个新闻之后，也是提心吊胆了好久，还是他老娘看不过去了“那都多久的事情了，再说了，咱们也没在医院生，都是生完直接抱到山上去的，你说你，也不知道埋个远点的地方。”
张和平讷讷“谁知道那里还会重修啊……”
“早知道……早知道不把她们扔了好了，送人也好啊……”
他老娘翻个大白眼“你可得了吧，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家还要不要脸了，都怪你那个婆娘，不争气，一连生了五个丫头，赔钱货！”
说着，一个沉默的女人抱着一个胖墩墩的小孩子走过来，孩子正扯着嗓子哭，老人立刻变了脸“唉哟我的乖孙孙，怎么哭了啊？”
说着，老人抬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真没用！”
女人捂着脸没做声，看着老人抱走孩子各种特爱的哄着，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低声道“她们……回来了……”
张和平没听清妻子说什么，看着对方站在那不动，不耐烦的道“还不快去做饭？一会儿我还要上工呢！”
女人就慢吞吞的挪动脚步去做饭去了，其实张和平心里不是不愧疚的，在第一个女儿出生后他娘瞒着他们偷偷闷死孩子的时候，他难得的发过火，可是亲妈一句句“养个丫头多赔钱”“还是要有个香火”“生女儿有什么用”的叫骂声中，随着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女儿出生，那种愧疚就消散了。
你看最后，他不是还是有了自己的儿子了？
女人慢吞吞的洗菜，耳边是老人哄孩子的声音，她忍不住瞥过去，就看到正在抱着孩子满地走的老人身上，挂着几个满身脏污和血水的孩子，正用没有牙的嘴拼命的在老人身上啃。
女人捂着嘴，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曾经那样苦苦的求过，甚至想抱着孩子逃走……可惜啊，不过没关系，现在她的孩子们回来了。
聂颜高考的考场竟然又抽中了模拟考的时候那个学校，这一次怕又遇到堵车迟到，聂颜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大早上的，聂家都起床了，早饭是油条鸡蛋，讨个好彩头。
聂爸爸聂妈妈都没有提考试的事，就像是平常一样，吃完早饭聂爸爸开车准备送聂颜去考场，临走的时候聂妈妈还是忍不住提醒“准考证身份证还有涂卡笔，都带全了？别忘了东西。”
“放心吧妈，都带好了。”
聂颜他们走得早，路上也很顺利，一路都没有堵车，送到考场门口，聂爸爸进不去，只能在门口看着女儿往考场里走，聂颜特意跟聂爸爸道“爸你回家等我就行了，不用在这里等着。”
“行行行，快进去吧。”
聂爸爸忙不迭的应了。
三天的考试很顺利，除了考数学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很奇怪的事，当时聂颜答完最后一道大题，突然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道“错了。”
聂颜脖子有点僵，悄悄的瞟了一眼身侧，空的，什么都没有。
犹豫了一下，聂颜还是又重新做了一遍大题，还真就发现了错的地方，中间她点错了一个小数点，所以后面那些步骤都跟着一起错了。
全都改过来之后，距离交卷时间也差不多了，聂颜出了考场还有点慌，好久才定了神，觉得有时候能遇到怪事也不全是坏处。
高考结束之后，聂颜从方城歌那里听到了环山公园挖出婴儿骸骨的后续。
“那个男人自己去自首了，说是他的女儿都变成鬼了，要来害死他，”方城歌说这话的时候紧皱眉头“一开始都以为这个男的是有点精神错乱了，可是警察真的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明显的痕迹，而且特别奇怪的是，这个男的的母亲前不久刚刚死亡，说是活生生疼死的，死之前也说是有小孩子在咬她，可是去医院却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这人自首之后，他的妻子就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失踪了，暂时还找不到人。”
翟进啧啧嘴“你说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重男轻女的人。”
说着，翟进问聂颜“高考结束了，你志愿填了没？来我们学校吧，我罩着你！”
聂颜一笑“我们还在商量呢。”
聂颜自己估分成绩不错，选择余地也大，聂爸爸和聂妈妈都挺纠结让女儿去哪里上大学。
“我对这个也挺有研究的，有问题可以问我。”
方城歌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大学的资料，等我发给你看看。”
“那太好了，谢谢。”
聂颜笑眯眯，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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