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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静尔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林盛，语气冰冷的说，“都过去十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林盛身体颤抖着问，“十年，我浑浑噩噩过了十年，我自责了十年。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保护好阿茵，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替阿茵去死。可是……可是我想知道，是我辜负了阿茵，还是阿茵辜负了我！”
宋静尔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夸张，仿佛整张床都在跟着她颤抖，笑声尖锐，甚至让人毛骨悚然。
她笑了好长时间，可是她的母亲都没有进来看一眼，仿佛并不关心这屋子里的状况。
我不自觉的往身后退，直到靠着墙，我才觉得有点安全感。
宋静尔笑够了，看着林盛说，“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吗？不论她在外面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只要对你们撒个娇就够了。”
“十年前，你是去捉奸，还是去通奸？”林盛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
宋静尔问，“你能接受哪种？”
林盛沉默着，我杵在这里挺尴尬的。
执着了十年的感情，林盛在阿茵的记忆场里崩溃，难道是与这件事有关？
听两人的对话，我估摸着猜测，这或许是林盛崩溃的原因？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林盛突然转头就走，我茫然的看了看宋静尔，又茫然的看了看林盛的背影，正准备追出去，突然听到宋静尔在背后喊着，“林盛，你老婆是贱人，你做的这一切都不值得！”
我心里一惊，以为林盛会发火，谁知道他脚步都没有停下，直接离开了宋静尔的家。
宋静尔的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麻木，对于我们的离开都没有任何表示。
我冲宋静尔母亲说了一句，“阿姨，我们先走了。”
她没有理会我，我灰溜溜的从房子里溜了出去。
我出去的时候，林盛和唐一都不在，只有老王头还在等我。
见我出来，忙问，“事情怎么样？”
“一直在打哑谜，我也不清楚。林盛和唐一呢？”
“先下去了。”老王头一听没啥八卦，也懒得搭理我，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
十年，很多证据都已经不在了。
林盛想要还原当年的场景，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坐在车里就抱头沉默，老王头看了看林盛，又看了看我问，“现在去什么地方？”
林盛并没有说话，我只好自己做主，“先回无夜街吧。”
回到无夜街，将林盛请到了店里，我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说，“兄弟，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总比你一个人纠结的好。”
林盛抬起头来看向我，那一双眼睛红的几乎能滴血，可把我吓一跳。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希望老板能将我见到阿茵之后的记忆全部都删除。”林盛说，“钱不是问题。”
我结结巴巴的问，“都……都删掉？”
林盛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删除掉，我给你造个美梦，你重新开始生活，何必自寻烦恼？”
“老板，你不懂。”林盛的声音哽咽着，“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我小心翼翼呵护了她那么多年，我自责了十年，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不堪，我怎么甘心？就算是死，我也得死个明明白白，不是吗？即便最后还是选择忘记，但是在忘记之前，我所有的执念也得有个归宿。”
对于这些文绉绉的话，其实我听不太懂，更不知道林盛要表达什么。
在我看来，他就是闲的蛋疼，没事找事。
都是要忘记的事，何必非要做这些无用功？守了十年，不亏欠他人，事情到这里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不好吗？
何必要见一只死了十年的鬼？何必再去追究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论当年事实真相是什么，人都死了，纠结于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但是我劝不住林盛，他看起来就像是位一个劲往死胡同里钻的人。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去拜访当年幸存下来的另外两位。”林盛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下一步计划。
“得知真相之后，你打算干什么？是闹一场还是自己躲起来伤心难过？”
林盛摇了摇头，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唐一走过来，伸手往我眼睛上一捂，我只觉得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钻入了我的双眼中，心下一惊忙打开唐一的手，质问道，“你干啥？”
就在我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几乎要吓掉了半条命！
我看到林盛周围围着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苍白面孔，它们或站或坐，唯有一只鬼例外！
它一双眼睛盯着林盛在哭，眼泪不停的从它的眼眶里往外涌。
虽然面孔依旧苍白的骇人，可是从那张面孔上可以读出很多信息。
那是林盛的妻子——阿茵！
我抓着唐一到一边，小声说，“你怎么不把这种技能给林盛，你给我干啥？你让我看这么多鬼干啥？”
“他不会想要这种能力。”唐一若无其事的说，“或许可以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那只鬼。”
“到底是什么意思，林盛究竟在阿茵的记忆场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事实，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证实在记忆场里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我似乎猜测到林盛究竟看到了什么，接触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真相。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现在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让所有的一切在这里结束，不要再继续深究下去。
“你别劝了，他不会改变主意。”唐一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看了看唐一，有些不敢置信，唐一咧嘴笑了笑说，“老夏，你这种人是不可能理解他这种行为的。他认为值得，那就值得，跟你怎么样没有丝毫关系。”
“即便这真相伤人伤己，即便明知道后果无法预计，也要继续这么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