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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仪完全不知道刘若然出现在这的消息，如果不是现在突然撞见，她还以为他现在仍然在某地做官。
自从谢仪坦诚了某些事情后，她和两个友人的联系就少了许多。
“子远。”
刘若然倒是比谢仪镇定得多，他温和笑道，“许久不见，你依旧风采如昔。”
谢仪摇头，“莫要打趣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若然轻笑道，“前几日刚来。”
谢仪有要事要去见赵筠，也没有叙旧，说了几句后，他得到了刘若然落脚的地方，然后才和张贺一起离开。
刘若然驻足片刻，方才离开。
……
夜幕降临，谢仪漫步来到刘若然落脚的店家。
刘若然似乎是早就做好准备，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桌上的酒菜摆放整齐，而一整个二楼都没有其他人。
“子远，我们许久未曾说过话。”
刘若然笑道，“坐下聊会天吧。”
谢仪抿唇，眉眼带着些许郁色，“你的心情不好？”
刘若然握着酒杯摇头，只是仰头又喝了一杯酒，谢仪看着他的模样，怕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喝了多少了。
“不要再喝了。”
谢仪道，“吃点菜，再说事情。”
当初他们三人玩闹的时候，这个角色向来是谢仪和刘若然轮流担当的。
刘若然敛眉，“行，都听你的。”
谢仪忍住叹息，随着刘若然一起夹菜，一时之间只听到碗筷的声响。
“你知道师傅的事情了？”
谢仪冷不丁地说道，刘若然的手一抖，夹着的肉块就掉在了桌面上。
刘若然果真是知道了。
他停下动，黯然地看着谢仪，“……何以，就走到这一步？”
刘若然未必就知道内情，但其中的波澜，他定是能察觉到的。
谢仪摇头，眼角带着淡淡的红色，“师傅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她的声音轻之又轻，“我来便是。”
刘若然握紧酒杯，“你定是知道其中的内情，莫不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谢仪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刘若然的脸色铁青，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谢仪寂然。
刘若然低头拎起一个酒坛，敞开了喝，一口接着一口，随后狠狠地把酒坛子摔碎在地上，红着眼说道，“离开得好，你早就知道了对吧，走得好……”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低垂着眉头看起来有点可怜。
谢仪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说她的确是察觉到刘若然的出现别有深意，还是说她也知道张太远猜到了这些？
世事无常，人不抵命，张太远都没有说些什么，谢仪又何以能代替他去怨恨谁？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谢仪必不能善罢甘休。
夜深酒凉，谢仪陪着刘若然喝完最后一坛子酒。
刘若然早就满身酒气，谢仪看起来算是好些，她慢慢站起身来，轻声道，“你的下仆在候着，我就不需你远送了。”
君子如松，谢仪低眉的时候，那乍然的光火一闪而过，再不复当初的清澈。
“终须一别，日后再相见，莫要留情。”
谢仪抬脚往外走，一身酒意把她压得太累太累，感觉迈步如千斤坠，看不得后面刘若然脸颊上的湿痕。
此后一别，山高路远，再相见，便不能算是友人了。
……
谢仪出了酒馆，双颊粉红，眼波微动，看着不是很清醒。
她低眸慢悠悠地走，双手交握在身前，垂落的衣袖随着脚步晃动，看得让人可怜又可爱。
赵筠牵着马跟在谢仪的身后，慢悠悠的姿态也没有任何压迫的意思，就这么一路陪着谢仪走到门口。
谢仪打了个小酒嗝，抬眼的时候，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些许厉色。
“是谁？”
她确实察觉到有人跟了她一路，但是连门口都要跟着，那也未免太过分了！
谢仪没注意到她正在难得地耍着性子。
不高兴时，是真的不高兴。
谢仪回头看了一眼，眉眼里出现了些许惊讶，“王爷……”她有点失声，没有料到在后面的人居然是赵筠。
赵筠衣裳普通，牵着马匹安静走在谢仪身后，就这么走了一路。安静啪嗒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回响着，熟悉又悠远。
谢仪有点累，连着两天都喝酒，对以往警惕的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地，但接连着两天大起大落的情绪，又让这件事情看起来合情合理。
“王爷若是要外出，身边还是带着人吧。”
谢仪欠身道，声音有些懒懒，提不起劲来。
赵筠眼眸微动，敛眉低声道，“回去让人烧些热汤暖胃，莫要直接睡下。”
谢仪听着这话，这声低柔的话语让她的心口都滚烫起来，好似低落的情绪被丢到热水煮开，难受又熨帖的情感复杂地纠结在一起，竟让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回应。
该是夜色太过迷人，惹得人心绪也纷乱了。
“……谢过王爷。”
谢仪躬身又是一礼，然后跨步入了门，匆匆离开。
赵筠握着缰绳，看着谢仪渐渐淹没在夜色中的瘦削身影，星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时之间，竟是无法把他同战场上冷峻的将帅联系一起，柔和得不像话。
谢仪入门后，背后炙热的视线才随着远离而消失。
她似是未卜先知，在脑海中阻止了系统想要说话的举动，请人安置了热水后，遣走了院子里的人。
谢仪褪下衣物，跨入水桶，整个人都沉沉地浸入水里，听着那水底幽秘的声响，安静得让人心情也随着平和下来。
她憋到喘不过气来前，才破水而出，靠在桶壁深呼吸。
“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
谢仪自言自语，身后披散的长发浮在水面，随着细微的动变化着，“是做不该做的事情。”
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谢仪才换了衣服，喝了热汤，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小黄团子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也总算是踩着鸟笼栏杆睡着了。
……
等第二天清醒的时候，谢仪算是彻底地从那复杂悲痛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一切都被一张沉静的面容掩盖。
接下来几日，谢仪的衣裳都特别朴素，又连着几天都吃的素斋，整个人也清瘦了些，出门的时候还被同僚劝阻，生怕谢仪累出病来。
谢仪的确是有借着事情消磨的想法，但是也的确是近来的事情繁复。
刘若然带人来拜见赵筠，总归是有原因的。
半月后，朝廷传来消息，竟是成王起兵造反！
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以为这章更新了，结果半夜卡文才发现，居然没有？？我错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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