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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胡椒小顽童
10、胡椒小顽童在
者有话说
要说赫夫帕夫们最怕的教授是哪一位——绝不是最严厉的麦格教授，当然也不是好说话的斯普劳特教授和弗利维教授——对了，这两位教授疑似有一些桃色绯闻——答案很明显，是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他是一个有着蜡黄的皮肤，奇大的鹰钩鼻，以及一头又油又直的黑发的男巫，平时爱穿着一条从脚底扣到下巴的黑色长袍，他看着年纪也不算大，但却比整个霍格沃茨的教授都像那种童话故事里会把人抓去吃掉的邪恶巫师……
我一直觉得他是我学不好魔药课的罪魁祸首——在我爸爸看来，这是典型的甩锅态度，但……唉，算了。
反正我很怕他，在这儿呆了四年，我最庆幸的几件事之一就是——我不是一个格兰芬多，不用感受斯内普教授对格兰芬多过于明显的恶意……甚至有时候我在偷偷期望自己能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药课，这有点不道德——但那样他的火力就会完全对准我们这个关系最好的兄弟学院，无视掉我们这些大气都不敢出的小獾们。
总之，对待他，我是能绕着走就绕着走，绝不敢主动往枪口上撞，可偏偏今天，我被这个教授抓了个正着，还扣了自己学院的分……那时候的感觉，就像我从血人巴罗身体里穿过——类似于洗了个冰水浴，没弄湿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我垂头丧气地往走廊外走去，比起面对斯内普教授，面对迪戈里先生的尴尬想想也没那么糟了。
我用手机械地扒着自己的头发，把它们弄通顺，祈求刚刚灌下去的魔药能顺便让头发也润滑起来，大概是一种心理暗示，等走到女生寝室的出口时，我觉得它有点效果了——那就不算太糟。
站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圆形橡木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弱一点，可握住门把手，捏紧，松开，又捏紧，松开——直到橡木把手都被我湿漉漉的掌心弄潮了，我也没能把门推开。
伯爵先生小声地提醒我，还有十分钟到八点——我不能再拖了。
是的，我不想再一次面对斯内普教授的怒火，那比我考了全校倒数第一的成绩单还让我害怕。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把门推开了。
和室友说的半点也不差，迪戈里先生就在门口等着，或者说，他一直站在那看一盆斯普劳特教授刚搬来的含羞草，侧脸静止而又完美，如一具大理石雕像。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十分迅速地转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嗨——”
他脸上的笑不像平时那样，显得有些局促，我想，一定是我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把他吓到了，我努力让自己脸上僵硬的肌肉放松，对他扯出一个微笑，“晚上好，迪戈里先生。”
我试图让这句在我脑海里刚刚演练了十分钟的话达到它的预期效果——自然而不尴尬，但结果是，我失败了。
他像是没注意到这点，扭过身去，不再看我，只是轻轻地说，“我们该走了。”
的确，旁边的低年级学生已经开始看着我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才不会管我们是不是要关禁闭咧！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一桩有关校园王子的桃色绯闻！
我匆匆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在众多眼神的注目下，几乎是小跑着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地窖的另一头，我和他在石廊里走着，气氛无比的尴尬——我们之间又回到了一种陌生人间才有的客气状态——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我的语言功能仿佛消失了，尤其是在即将面对斯内普教授一晚上这样恐怖的事情前，而他似乎也因为下午那件奇怪的事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没有人说话，走到半路上，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拦住了我们，递给了我们一张纸条，告诉我们劳动服务的内容是去帮管理员费尔奇擦奖品陈列室所有的银器——不准用魔法。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但看着迪戈里先生手里的纸条，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绷着的表情明显放松了。
“我猜到会是这样。”
他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总算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
“为什么？”
我配合着问道。
我们往门厅走去，他打量了下周围，朝我靠近，小声地说，“他几乎没让学生进过办公室——”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他觉得我们太过笨手笨脚……在他面前只会碍事……”
这的确符合斯内普教授的风。
“我还是第一次感激起了这个缺点。”
我万分诚恳地说。
他轻轻地笑起来，“是啊……”
“我从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甚至，你们连处理一条鼻涕虫的能耐都没有。”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斯内普冰冷而讥嘲的语调，把我逗的咬着嘴才没有笑出声。
过了会儿，我还是没忍住，一下子笑出来。
“好啦——”他观察着我的模样，像松了口气似的，“你刚刚的模样可真把我吓坏了……”
“啊？”
我有些不明白。
“毕竟……”他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坦白地说，“是我连累了你做劳动服务的——所以我刚刚……以为你生气了。”
“真的很抱歉。”
他跳过一级台阶，转过身认真地对我说，那双迷人的灰色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自责的情绪。
我在他的注视下，没回过神来，只能下意识地摇头否决他的话，“不不，没关系……”我低着头，躲避他的眼神，“没关系……我不是因为这个——”
说着，我就往楼梯上踩去——“别！”
他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就那么轻轻巧巧地把我举到了另一级台阶上——好像我是一株什么轻飘飘的植物似的。
我的脸涨红了，是因为什么已经十分明显了，他的手立马像触了电般地弹开，脸变成了和我一样的颜色，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
“这级台阶有陷阱……”他指了指我刚刚要踩的地方窘迫地说。
我感觉我的每根头发丝里都在往外冒热气，又是楼梯！又是楼梯！我怎么就忘了这级台阶是一个沼泽陷阱呢！
我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因为羞愧难当而发颤，“谢……谢你。”
“没事了，真的。”
他温柔地说，“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尽力不去理会那些因为羞恼涌上脑袋的血液，解释道，“那不是你的错。”
他苦笑了一声，“如果我当时……不说那句话……也不会——”
“不！”
我坚决地打断了他，“是斯内普教授不讲道理。”
我回忆当时的场景，先是在我和迪戈里先生都狼狈地在往公共休息室跑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突然从一扇门后出现，扣了我们两分——再接着，皮皮鬼咯咯地在我们头顶上笑，说我拿着魔杖是要用魔法——又违反了校规。
我清楚地记得斯内普教授危险的眼神从我手上的魔杖上滑过，我本来想反驳的话立马咽进了肚子里，他薄薄的嘴皮卷了起来——然后，“教授——”迪戈里先生就是在这个时候替我说话的，他镇定自若地对拉长着脸的斯内普教授说，“没有哪条校规说魔杖不能拿在手里。”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我们被罚了劳动服务，理由是“自聪明地打断教师说话是一种极其无礼的行为”。
“这和你没关系，你只是帮我说了句话而已，那时候斯内普教授已经扣了我们两的分数了——你是在挽救我不被扣更多的分——”我严肃地为他辩护。
“真的吗？”
他回过头来看我，眼睛里跳动着意味不明的光。
莫名地，我就有些耳热，忍不住小声咕哝了句，“真的。”
说实在的，那一刻我有点感动和钦佩——毕竟我还没见过除了格兰芬多的哪个学生有顶撞斯内普教授的勇气。
“那就好。”
他喃喃了一声，咧开嘴笑了，“你不生气就好。”
“其实一起罚劳动也不赖。”
我含糊地说，他装没有听见，手放在了一扇门上，对我说，“我们到了。”
耳朵红的发亮。
话音刚落，看门人费尔奇一脸凶狠地走了过来，他把手里拎着的水桶重重地放在了地上，肥胖而松弛的脸蛋令人不愉快地抖动着，鼻子还在吸着鼻涕，他斜眼看着我们，恶狠狠地嘶哑着说，“学生——不守规矩的学生……”
迪戈里先生朝他礼貌地笑了下，他打开门，冷冰冰地瞪着他，“这可不是让你们来玩的，别做出一副去霍格莫德的模样。”
我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迪戈里先生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我们都没有和他打过交道的经历。
等他骂骂咧咧地抱怨完青蛙的脑浆，鼻涕虫的粘液，老鼠的肠子把教室弄得有多么糟糕，又往我们的手里塞了两块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抹布后，他总算走了。
迪戈里先生苦笑着走到一块奖杯前坐下，“他脾气可真坏。”
“我不知道他干嘛对我们那么仇恨呢——”我小声抱怨道，在他的旁边坐下来，开始准备擦洗第一块奖杯。
“或许是羡慕我们不用干卫生的特权吧——当然，不包括现在。”
迪戈里先生苦恼地看着手里的抹布，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劳动服务。”
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盯着光亮亮的奖牌里他的脸，“我也是。”
过去四年，我们可一直是没违反过校规的好孩子，今天双双破例了。
我们一起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默契，又忍不住看着对方笑了起来，之前的那些尴尬因为眼前共同的苦难，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我呆呆地和他对视了会儿，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存在，我们的脸不知不觉中就凑的越来越近，渐渐的，他那双温柔的灰色眼睛和我的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他清爽的，甜甜的体味也扑面而来——下午的事瞬间不可避免地涌入了我的脑海，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猛地惊醒过来，不自在地缩回了血红的脸，瓮声瓮气地说，“我们该干活了。”
“是、是啊。”
他退回了原处，咳嗽了两声，对着另一边的空气说。
我们都不说话了，下午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只能卖力地擦洗起奖杯，试图用这种繁琐而疲乏的体力活来分散自己对迪戈里先生的注意。
这着实是个累人的活计，每个奖杯全都又大又沉，不知为何，除了灰尘外，上面还有些黏糊糊的、极难祛除的东西——像是鼻涕虫的粘液——我都要怀疑这是费尔奇故意捣得鬼了！
擦到第三个，我开始擦不动了，没吃晚饭的恶果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我浑身没劲，不得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还在劳动的迪戈里先生就像是在注意着我似的，他立马看了我一眼，“你累了吗？”
“有点。”
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饿了，只能沮丧地看着自己的手，它们已经被水泡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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