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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深秋,蛮王果然守信,派人送来粮食、酒和腊肉。.戍卒每日酒肉不断,倒也快活。
江陵,荆州刺史府内,诸葛邪前脚刚刚迈入大堂就被桓温起身招呼:“哈哈,征夫来了,快快请坐。”又对一旁的侍者道:“还不快去奉茶!”
侍者连连称是,快步而去。
诸葛邪环顾四座,见有桓冲、桓熙、谯王司马无忌、郡守袁乔,忙稽首道:“下官拜见谯王殿下、桓刺史。”
司马无忌乃皇室宗亲,素有名望,生得鼻直口方,一部髭须打理得精精致致,头戴远游冠,身着紫袍玉带。他非主人,只颔首见礼。
桓温对诸葛邪道:“征夫快起,且请入座。”
诸葛邪朝桓温拱手道:“不知刺史召下官来有何事?”
桓温捋须笑道:“桓某方才与谯王谈论天下大势,各执一词。某以为该趁蜀中大旱,成国衰微之际攻伐之。殿下以为时机未到,若大军入蜀,必然使荆州空虚,恐反为石赵所趁。征夫素有智谋,又与那诸葛武侯同宗,所以才请你前来共议。”
诸葛邪心道:“与我同宗的何止诸葛孔明,这也能牵扯?”嘴上说道:“下官不才,岂敢在刺史与殿下面前坐而论道?”
谯王看他仪表堂堂却官帽歪戴,心想:“此人连衣冠都不正,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是挑眼斜视,端起茶杯慢饮。
桓温说道:“诶,不必过谦,但说无妨。”
诸葛邪说道:“刺史与殿下所言皆有理,只需一面伐蜀,一面防备石赵即可。”
谯王嗤之以鼻:“将不足之兵分作二用,闻所未闻。”
桓温则不置可否。
诸葛邪向谯王赔笑道:“下官愚见,贻笑大方。”
桓温问道:“如征夫所言,该以何人伐蜀,何人守荆州?”
诸葛邪说道:“伐蜀有灭国之功,自然非刺史去不可。至于守荆州,该以声名显赫、善战多谋者为佳。”
桓温哈哈大笑:“若说声名显赫、善战多谋者当属谯王。”
谯王一听,似乎落了圈套,发下茶杯,说道:“若非要伐蜀当由本王前去,元子只管守好荆州。”
桓温说:“今日只作谈笑,殿下不必当真。”
谯王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本王不知你贪功?”
桓温笑道:“若果真有大功可建,桓某一定让与殿下。”
谯王一听,这才抚须大笑。
桓温命换茶为酒,召来美女献舞,陪谯王饮乐。待谯王喝醉了,桓温又亲自扶他在府邸中歇息。其余的人也告辞,各自散去。
次日,桓温又召诸葛邪来,于后院的书房中一叙。
两人分主宾坐下,桓温问道:“征夫是否以为桓某取庾氏而代之不义?”他是说自己取代庾氏而坐镇荆州。庾翼病危之时曾上表朝廷推荐其子为荆州刺史,谁知他一死,朝廷即命桓温任荆州刺史。
诸葛邪说道:“此乃皇命,岂能由人?”
桓温说道:“征夫不怨便好。”
诸葛邪摇摇头,又问:“刺史只为此事召下官前来?”
桓温笑道:“呃,呵呵,不瞒征夫,桓某早有伐蜀之心,昨日听你一言,甚合我意,只是当着谯王面前未能言尽,所以今日请你再来一叙。”
诸葛邪道:“下官昨日妄言而已,刺史不必介怀。”
桓温说道:“伐蜀乃国之大事,桓某不得不慎。想令尊身在朝堂,也常以恢复中原为念,征夫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诸葛邪说:“下官才疏学浅,恐误了刺史大事。”
桓温皱眉道:“征夫何必推脱?”
诸葛邪低眉说道:“并非有意推脱,智短而已。”
桓温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叹一口气说:“哎,桓某本想让杜安之领兵建功,可惜他身在蛮疆,可惜!”
诸葛邪一听,心道:“这狐狸!”嘴上说道:“刺史想要伐蜀恐有不少朝臣反对,若能得太傅于皇上面前建言则大有裨益。”
桓温点头道:“不错,不错。诸葛家与杜家交情深厚,征夫定要帮我才是。”
诸葛邪说道:“刺史言重,下官唯有尽绵薄之力。”
桓温笑道:“好,好!”又道:“且不论朝廷是否允我伐蜀,只恐那蜀道艰难,战则旷日持久。倘石赵果生歹心,引兵来攻荆襄,彼时我于蜀地脱身不得,又该如何是好?”
诸葛邪说道:“依下官之见,只在两个字。”
桓温问道:“哪两个字?”
诸葛邪说道:“一曰‘惑’,使敌难辨真假。可先遣使与成国通好,又于襄阳招兵买马、修缮城墙,如此既使成国掉以轻心,又使赵国有所忌惮。荆襄该有不少成、赵两国的细作,刺史不妨散布谣言,使之难辨真假。二曰‘速’,兵贵神速。伐蜀宜以轻军速进,直指成都。若能在三月之内灭蜀,则即便石赵有意攻打荆襄也因谋划不周而难以成行,彼时刺史已回师荆州,石赵自然会偃旗息鼓。如今天将入冬,若能于冬日伐蜀,必能攻其不备。”
桓温捋须道:“征夫果非池中之物。桓某也料想石赵必然以为我有所防备,而按兵不动,只是要轻军灭蜀着实难为。成国方今虽国力衰微,但三军齐备。我军入蜀,必由水路而经巴郡,其水师精悍,我军恐难以速胜。”
诸葛邪说道:“刺史所虑恰在要害,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据下官所知,成国水师在铁山之西把守铜锣峡,正是万夫莫开。刺史以战船西去,可召蛮兵走陆路偷袭其旱寨,里应外合,灭其水师。如此江波平伏,再无阻碍。”
桓温笑道:“妙,妙!那铜锣峡我已命人窥探过多次,确实该出奇制胜。”
诸葛邪说:“所谓事以密成,还望刺史挑选得力之人行事。”
桓温说道:“征夫说的是,桓某自会留意。”
两人又商议了多时才罢,诸葛邪告辞而去,桓温书写表文。
江陵飞鸽传书与皇宫大内,又遣使驾船顺江东下往京师上表天子。
皇帝召集重臣于东堂,密议伐蜀之事。
谢安禀奏天子道:“桓荆州英略过人,善于用兵,陛下当准其所奏,都督伐蜀之事。”
张琦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对成国用兵。如今石赵国力最盛,我朝该与成国结盟以同仇敌忾,怎能自断臂膀,亲痛仇快?”
诸葛甝出班禀道:“陛下,赵强而成弱,更应避强攻弱,怎能与之结盟自缚手脚?且那成国国君耽于享乐,重赋敛而多劳役,又逢灾年,民心思乱。
.陛下正当吊民伐罪,以大将平定蜀地。”
朱信奏道:“此事非同小可,当算无遗策,再行用兵。石赵虎视眈眈,岂能坐视我伐蜀?若其乘虚而入,则荆州危殆!”
诸葛甝道:“桓安西只以轻兵伐蜀,于荆州守备无伤。今天将入冬,石赵马缺草料,又无战船,并不足惧。”
张琦道:“轻军而进,实难以破敌,何况蜀道艰险,一旦兵败,何以救援?徒增敌国而于社稷无益,还请陛下明鉴!”
朱信又道:“欲取蜀地必先取巴郡,此乃咽喉,而今巴郡尚在成国之手,何谈平蜀呢?”
殷浩禀奏道:“陛下,正因那巴郡乃咽喉要地,更需操之我手。成国一日未灭,荆州始终两面受敌,今不趁其衰微用兵,恐被赵国取得先机,到时悔之晚矣。”
皇帝不置可否,问太尉道:“舅父意下如何?”
太尉禀道:“伐蜀利害攸关,不宜操之过急,还需多加筹谋才是。”
皇帝又问太傅:“太傅以为如何?”
太傅回禀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伐蜀之事泄露,恐错失良机,请陛下尽快诏命安西将军用兵。”
皇帝道:“今日未有决计,此事容后再议。”
众臣告退。
黄昏,始兴候府,太尉王悦正在屋内弹筝,看着屋外风吹落叶,筝音肃杀。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至门外,躬身禀报:“君候,圣上驾到,已至后院。”
“铮”的一声,王悦停下手,又起手拨了几根弦,“叮叮咚”,好似山间流水。一边对下人道:“不要惊慌,圣上面前不得失仪。”
下人连声称是。
皇帝一身常服,直入侯府后园,命府中下人不得声张,听见筝音如流水,站在树下,默默抚须倾听。
内官轻声问道:“陛下,是否传召太尉?”
皇帝摆摆手,说道:“朕去见他。”
见皇帝已至屋前,王悦赶忙停下手中筝,起身出屋趋前下拜:“老臣拜见陛下,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皇帝看他一身儒服,笑道:“舅父快快请起!闻弦歌而知雅意,朕不请自来,倒搅了舅父清兴。”
王悦爬起身来,轻拍膝上灰尘,然后拱手道:“圣上言重了,臣不过是聊以自娱。”
皇帝看一眼屋前大枣树,说道:“朕多年不来,这园中景色如故。”
王悦:“臣疏懒成性,也未曾打理这园中草木。”
皇帝说:“如此甚好,雅远清静,率性有道。”
王悦让在路边:“请陛下入内堂稍坐。”
皇帝点点头,当先走往内堂。
堂中燃着香炉,皇帝坐了主位,太尉坐在下首。两人案上只有清茶一盏,别无它物。
太尉屏退下人,问道:“陛下此来可有要事?”
皇帝说道:“是为伐蜀之事,亦是来看望舅父。”
太尉说:“谢陛下垂爱,老臣何以克当?”又道:“伐蜀之事,正如瓜熟蒂落,不必急切。”
皇帝说道:“朕有中兴之志,抚民以宽,恢复旧土,只是……”
太尉说道:“陛下可是忧心伐蜀不胜?”
皇帝道:“此其一也。”
太尉拱手告罪,问道:“陛下莫不是忧心桓元子借此权势大涨?”
皇帝捋须道:“此消彼长,舅父该知朝局。世族皆乃豪强,无不有窥测天机之心。”
太尉道:“终究是陛下的天下,谁人胆敢不臣?豪强不过唯利是图,蜀中远离江东,世族亦鞭长莫及。”
皇帝问:“舅父以为桓元子可以平定蜀地?”
太尉道:“未有定数,不过成国衰微已极,早晚覆灭。”
皇帝问:“若成国果真被平定,该以何人为益州刺史?”
太尉说道:“恕臣不敢妄言。”
皇帝说:“舅父,此为汝家,又何必拘谨?”
太尉拱手道:“臣荐一人,豫章太守周抚。”
皇帝寻思:“周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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