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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腾龙洞,杜云立即寻到岩叔家中问诊,虽说生死有命,还需知道自己几时归西。.
岩叔看他头发蓬乱,听他说明缘由,忙帮他察看伤势。看过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又把过脉,岩叔说道:“奇怪,依脉象来看,安之并无中毒,连那蛊毒也不见了踪影。”
杜云皱着眉头,说道:“可我确实被蜜蜂、蜈蚣以及金蛇所咬。”
岩叔已看过伤口,当然知道他所言非虚,又问明个中细节,捋须说道:“蜈蚣之毒能克制蜂毒,金蛇与蜈蚣又相克,诸毒与蛊毒糅杂莫非已自相调和?”
杜云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岩叔道:“需等阿兰回来瞧个究竟,此事该记录在案。”原本是坏事,杜云倒似给他试了毒。
杜云依旧半信半疑,返回住处。过了两日,果真未见蛊毒发作,他也就不再服用葫芦中的药丸。
蛮王得知杜云已无恙,又邀他来过招。
两人在王府后院,屏退闲杂人等,只留护卫。杜云一身布衣,看蛮王披挂铁甲,不服道:“大王身着铁甲,如此未免有失公允。”
蛮王横叉言道:“你若不服,尽可披甲。不过我这叉利,需披重甲才是。”
杜云料蛮王是凭借力大来与他较量,不过杜云也气力非小,让护卫取来重甲披在身上,于他而言,不过与加一件布衣无异。这重甲的护胸乃一整块百炼钢,颇为厚实,莫说钢叉刺不破,就连强弩怕也奈何不得。前臂上的护甲也是整块精钢,刀剑难伤。其他部位则是锁子甲,只为减轻重量。
杜云谦卑,让蛮王当先动手。
蛮王毫无客气,挺叉直刺杜云当胸。杜云侧步躲闪,双手握住刀柄,一面挥刀力劈蛮王叉杆。因钢叉有三个尖,若是杜云不作避让,以蛮王的气力之大,即便劈中叉尖,怕也不能尽数砸开。
“铛”,杜云劈在叉柄上,钢叉被弹开数寸。却见蛮王钢叉一沉,又扫自己下盘。
论出招快慢,杜云虽胜过蛮王,然而招数快往往力道轻。此时蛮王身着重甲,他手中的砍山刀无尖,快也无用,而惊弦指也无力透穴,其实吃亏。
杜云把刀抡圆,往下又挡蛮王扫来的叉柄。“铛”,以双手之力抗蛮王一支右臂,击得叉柄抖开。
蛮王右手收叉,左手直拳击向杜云面门。
杜云撩刀斩他左臂。
蛮王左臂变招,手背朝下,反砸向杜云钢刀。“叮”,蛮王前臂挡住刀,右腿疾踢杜云腰际。
腰际只是锁子甲,性柔,杜云不敢硬挨他一脚,撤刀后退。
蛮王一脚落空,看看左臂,见护甲上留下一道细细刀痕,却未被斩破。凡以刀破甲,首推劈砍,其次才是刺。这么厚的精钢,砍山刀当然无可奈何。
杜云只觉得蛮王力沉,寻思其破绽。他所学武艺讲究阴阳相济,遇弱则刚,遇强则柔,于蛮王这般强横,应当避实就虚。他不再硬拼,脚下游走,专攻蛮王脖颈、臂弯、膝弯等护甲薄弱之处。
蛮王看他身形更为灵活,明白他心思,将钢叉舞得如风,倒要逼他以刀硬接。
杜云一边耗他体力,一边趁隙进招,使他钢叉仓促变招来挡,进而近身相搏,拳**加。两人斗了近两百招,蛮王直打得大汗淋漓方才叫罢,终究未分胜败。
杜云倒是面部红,气不喘。
蛮王虽知他棋高一着,但打得尽兴,也不计较,挽留杜云在府中用膳,席上还委他为练兵官,帮忙训练士卒。胡不二也不得闲,随同排练阵法,教习军法、号令。
等到第六日,阿兰返回腾龙洞,去瞧杜云病情,却得知他蛊毒全无,也大为奇怪。原来她去长蛇寨寻访鬼槐之蜜,果然没有寻见,空手而归。
岩叔与阿兰究其缘由,点过蛊毒的配方,才发现其中竟有虎斑蟾蜍之毒。虽然一时琢磨不透,但将杜云中毒之事详细记录在案,传之各寨。
岩叔命阿兰今后不得与杜云再来往,并把她遣回七星寨。
这日,杜云与胡不二方正用膳,寨子里的招待很好,大鱼大肉。还未吃完,却被蛮王传召。两人急急赶到王府,见蛮王脸色铁青,孔先生侍奉在侧。另有一人侍立,头戴翎羽,腰别牛皮鞭,似乎是牧人。
孔先生对他二人说道:“有氐人来袭,抢了寨外的羊。”
杜云问道:“之前听闻氐人前来偷羊,这次又来袭扰,不知为何?”
孔夫子捋须道:“这氐人原不居于此地,十年之前,其人突然占据涪陵郡,多次兴兵犯我疆界。”原来,氐人本居陇南,昔者八王之乱,氐人跟随首领李特入蜀。后来李特之子李雄建立成国,朝中重用汉人,氐人则被派往东面,攻占巴郡、涪陵等地,扼守入川要道。十年前,李雄的堂弟、督巴西军事、征东将军李寿反叛,率涪陵汉军西去攻破成都,杀国主李期,自立为帝,改国号为“汉”。而周边各国依旧称之为“成”,只因觉得其不配汉之声威。氐人于是不臣,遂占据涪陵郡,其首领自立为王,又因族人尚武,不时攻伐四方。
杜云这才知道之前为何孔先生刚见着他们便说汉话,因这氐人本就会说汉语,反而听不懂蛮语。
蛮王说道:“请二位前来,是想共谋良策,孤王要与氐人一战!”
杜云与胡不二对视一眼,不知蛮王心意。杜云问道:“敢问大王想如何作战?”
蛮王道:“孤欲率军攻入涪陵,讨还公道。”
孔先生连忙劝道:“请大王三思,兵法有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那氐人已经营涪陵多年,怕是易守难攻。”
蛮王听了,哼一声:“君王当安邦,解民惊惶,岂能就此束手?”
孔先生道:“孟子曰:‘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不如从长计议。”
蛮王道:“又从长计议?每每氐人来攻,事毕,先生都说从长计议。”心知孔先生腹中无策,虽着恼,却不好责备于他。敛了敛怒容,又问杜云、胡不二:“两位贤才,可有良策?”
杜云拱手说道:“我等初到此地,尚不知氐人用兵,又不知山川形势,怕是无计可施。”
蛮王听了有气:“孤王受天子之命守土,尔等既在此戍边,怎能置之不理?”
杜云看他在气头上,悔不该说些招人误会的话,转圜道:“大王息怒,卑职是说先察看地形,一面遣人打探氐人动静,再思用兵之策。”
胡不二也说:“大王,安之所言不差,知己知彼,方可战而胜之。
.”
蛮王这才点头:“孤王这便命人打探氐人动静,二位可随牧正去察看地形。”身边的牧人躬身行礼。原来他就是牧正,专司牧事。
杜、胡二人躬身称是。
两人便随牧正往寨外去察看地形,好在牧正也会汉语,倒也容易交流。三人来到腾龙山顶,翘首南望,见此地与涪陵只以一道山梁为界,山梁并不高,氐人就是从那里翻越过来的。再看腾龙山,自西而东蜿蜒,林木郁郁葱葱,东边一个山头卓然昂起,两侧低处丘陵如脚爪摁地,好似青龙欲飞。有寨民在山下放牧,白羊朵朵,又有数十蛮兵巡守。
三人又沿崎岖的山路下到南边,杜云看这山下地势平坦,直到山脚才显得陡峭。
牧正说山下有一岩洞,可藏兵卒。杜云、胡不二又跟着他去看,那岩洞为林木遮掩,洞口竟刻着两个汉隶——“龙脐”,原来是孔先生的妙笔。洞内宽敞且阴凉,越往深处走,渐渐下行,石钟乳也多起来,还有暗河。
牧正从暗河捧起水来喝,正好解渴。杜云也拿手舀了水尝尝,清甜可口,心道:“这洞中藏下两千兵卒也不难。”
从岩洞中出来,三人往界山去。界山离此五里,坡缓而无险,山梁上也有蛮兵持弓放哨,倒是不见有氐人。站在山梁上往南望,见氐人地界山岭如棋,平地局狭,远处一断崖上筑有石寨,碉楼耸立,甚为险要。
杜云说道:“孔先生所言也不差,要攻氐人着实不易。”
胡不二说:“要攻也能从此处攻,还不如引他过来,我军设伏。”
两人不约而同转身北望,腾龙山南边两条“腿”之间的平地开阔,正是放牧之所。平地尽头,龙“腰腹”上就是那个岩洞,外边看不到。这地形好似簸箕,由“龙腿”和“龙腰”作围,南边的界山却没能封住口。氐人越境袭击牧民,抢夺了山羊,再逃回去。
胡不二说道:“岩洞大可伏兵,只是这开阔之地难以断敌退路。”
杜云点头说:“可惜没有骑兵。”又踩踩地上的泥土,问牧正道:“这山下可否凿洞?”
牧正料到他的心思,言道:“山下的土厚,确实可以凿洞,不过也难藏多少士兵。若动静大了,必为氐人知晓。”
杜云问:“平日有多少氐人来袭?”
牧正说道:“有百十人。”
杜云道:“只需藏得十余人,待氐人退却,鸣锣喝阻。”
胡不二说:“即便如此,仍需选用健足以阻氐人逃过界去。”
三人下到坡下,找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杜云抽刀掘土,挖了一会,见土里果然没有掺杂石头。于是定下计议,回去禀报蛮王。
一日,小雨,腾龙山南,山羊在草地里啃草,却不见牧人踪影,想是在树下躲雨。百十氐人戴着白头帕,腰悬长刀,手持弓箭,悄悄越过界山,直奔山羊而去。
望见氐人来袭,牧人忙从树下走出来,挥鞭吆喝,将山羊往腾龙山上赶。氐人望见了,冒着雨,呼啸追逐,似乎兴起。看氐人来得近了,牧人匆匆扔下羊群,逃进山里。
氐人往山上观瞧,不见人影。既无埋伏,纷纷张弓搭箭,将山羊射倒,每人抓住羊脚,扛在肩上,往回逃跑。
跑了两里,忽听见界山下锣声大作。氐人停下脚步,四下张望,见东西两队蛮兵从“龙腿”后面跑出来,欲抄退路。为首的氐将命众人放弃山羊,列队,朝界山挽弓疾行。却又听见腾龙山上传来号角声,许多蛮兵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从后面追击。
那包抄氐人后路的是寨中脚程最快的蛮兵,身上不着甲胄,不提钢叉,只携刀弓,力求截住氐人。
氐人跑到界山之下,先与蛮兵弯弓互射,而后抽出刀来近身厮杀。因要偷羊,也没带长枪。氐人的钢刀与汉人一样,都是环首刀,能砍也能刺,两边都未披甲,氐人反更为有利。蛮兵一边抵挡,一边往山坡上退,总居高临下。
阻得这一阵,后边的蛮兵已赶上来了,人数怕有上千。氐人虽杀死不少蛮兵,但终究寡不敌众,一旦被蛮兵重围,插翅也难飞。等呐喊声停歇,百十氐人几被屠戮殆尽,只剩几个活口被抓去问话。
蛮王和杜云等人只在腾龙山上观战,见已全歼氐人,蛮王不禁抚须大笑。
杜云、胡不二身上被雨淋湿,回住处沐浴毕,换了干净衣裳,才赶去王府。
蛮王已正襟危坐,不似平时随意,更添几分王者气概。见杜云等人进来,赐座奉茶,这才命人将抓捕的氐人押入堂来。
蛮兵得令,押了四名氐人跪在堂中。
氐人看蛮王面色如铁,不怒自威,都垂下头去,不敢言语。
蛮王开口道:“尔等怎敢犯我疆界?”
一个胆大的氐人答道:“大王在上,小卒不过是依令行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蛮王“哼”一声,说道:“竟用陈孔璋之言语。”陈孔璋就是建安七子中的陈琳,先侍奉袁绍,后归降曹操。曹操曾问他为何替袁绍写檄文辱骂自己,以及祖宗三代。陈琳谢罪说:“矢在弦上,不可不发。”意指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乃身不由己。
氐人听蛮王也会汉语,还有学识,不免惊讶:“大王乃雄主,万望恕罪。”
蛮王道:“你且答来,氐王有多少兵马?”
氐人听蛮王称他们国君为氐王,视作蛮夷,很是不服,却又不敢反驳,只言道:“我王麾下有战将百员,带甲十万,愿大王与我共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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