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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用筷子从汤中捞肉,倒看是什么食物这般鲜美,捞出来一只翅膀,不知是什么家禽?
阿兰拿起黄釉酒坛,在封纸上戳个洞,倒出小半碗的酒,笑着对杜云说道:“杜郎不妨尝尝我自酿的酒。
.”
杜云端起酒碗,闻到一股莫名的酒香,然而酒色发浑,不禁问道:“这酒怎么发浑?”
阿兰道:“米酒自然是浑的。”
杜云点点头,抿了一口,觉得此酒虽甘甜柔和,却杂而不醇,想是这蛮疆也酿不出好酒,不过有酒总比没有的好。他一边尝肉,一边饮酒,不过是小半碗酒,喝完竟觉得眼皮沉沉。
阿兰又给他倒了半碗酒,劝道:“杜郎请再饮。”
杜云再次将碗中的酒喝完,忽然觉得头昏目眩,皱着眉,看见阿兰的笑靥逐渐模糊,而听她声音却好似就近在耳边。伸手刚放下空酒碗,头便一栽,伏倒在案上,耳畔似乎还听见阿兰爽朗的笑声。
杜云醒来时,已不见了阿兰,窗外是晚霞,房内空无一人,连桌案上的酒和肉汤都不见踪影。他拍拍脑袋,感觉不像在做梦,起身来,推门而出,逃也似的跑往盐作坊。
翻过山岭,回到作坊,众人依旧在劳作。
老卒见他回来,问道:“安之怎么此时才回?”
杜云支支吾吾,说道:“路上耽搁了。”
老卒看他脸色不好,问道:“途中可出了什么差池?”
杜云尚待发言,盐坊头目朝他二人呵斥了几句,说的乃是蛮话,杜云一句也听不懂。
老卒连忙朝他点头哈腰,回了几句蛮话,似乎在给杜云赔不是,又回过头来对杜云说道:“赶紧做事。”
杜云误了工,不敢拖延,挽起袖子去挑卤水,十分卖力。
等到了吃饭之时,众人都有饭菜,唯独杜云只给一个粽叶包裹的黄豆饭团。老卒端着饭碗靠近他蹲着,说道:“安之怕是吃不饱,不如我分你几口饭菜。”
杜云并不觉得饿,推辞道:“多谢,我此时不饿。”说罢,起身来,将饭团放在煮盐的大灶上。
晚上继续劳作,杜云饿了才将饭团吃掉。
又在蛮寨睡了一夜,清晨起床,杜云走出茅草屋。见到刘猛比他还早,正在水缸边舀水洗脸,于是走了过去。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刘猛回头来看,却满脸惊讶,开口问道:“安之,你额头上怎么发乌?”
杜云听他这么说,用手摸了摸额头,并不觉得有异样,再看手上,也没摸到什么颜色,半信半疑的说道:“果真?”
刘猛道:“不信,照这缸水。”说着,一指水缸。
杜云走近水缸,照水一看,果然自眉心而上,额头发乌。他不知就里,试着运功,并无窒碍,只觉得莫名其妙。
刘猛说道:“怕是夜里撞到了。”
听了刘猛所言,杜云只好暂不理会,梳洗毕,同大伙一起往盐井去。
不久,蛮女送饭来,将饭一一交给众戍卒,而后聚在一起,朝杜云指指点点。
杜云瞧了,心中已觉得不祥。
等到上工,盐坊的头目寻到杜云,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杜云丝毫不懂。老卒走过来,向头目问明所以,才皱眉对杜云道:“头目说你中了毒,需尽快医治。”说着瞧瞧杜云额头上的乌印,似乎此乃中毒的迹象。
头目又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指了指山梁。
老卒翻译道:“他说这山梁之后有巫医,善解毒。”
杜云看那山梁,不正是自己昨日往返戍所途经的么?于是将昨日之事和盘托出,说道:“怕是那阿兰有古怪,我着了她的计。”
老卒听了,与头目沟通。
头目睁大眼睛,说了几句。
老卒回复杜云:“头目说此事他也帮不得忙,需你自己去求阿兰。”
杜云心中烦恼,向老卒和头目告了假,孤身一人前去寻找阿兰。他来到阿兰的住处,门未上锁,推开门,不见她人。杜云呼喊阿兰,确认她不在,只得于门口等候。
过了一阵,不赖烦,见到房中有柜子,心念一动,便去翻开柜子寻找解药。只见其中有许多小葫芦,长只四寸,葫芦上涂着各异的朱砂标记。
杜云拿起一个葫芦来,拔开塞子,倒出几粒药丸在掌心。看那药丸是青色的,黄豆般大小,闻一闻,那气味不可名状。以他那腹中三脚猫的药石学问,可不敢乱服。他将药丸倒回葫芦,塞上塞子,放回原处。眼见墙脚下还摆着坛坛罐罐,他又蹲到一个坛子旁边,揭开倒扣坛盖,只见坛口伸出一条银环蛇的头颈来,“嘶嘶”的吐着信子,唬了他一跳。他赶忙将坛盖回原处,将那蛇困住。心中扑扑作响,瞧着它的坛子,再不敢去一探究竟。
这时,耳边传来叮铃铃的声音,杜云起身走出房门,望见阿兰正背着一个竹篓行在屋前的路上,竹篓上垂着一个小小的铜铃,右手依旧拿着一根乌木杖。
阿兰见杜云站在门口,露齿一笑。
杜云下到地上,迎上前肃然拱手道:“阿兰,快些给我解药。”
阿兰看看他额头,哈哈笑道:“看你敢偷我乌鳅!”
杜云恼火,心道:“她还在揭之前的嫌隙,未免心胸狭隘。”说道:“你曾说不知者不为过,言而无信岂是君子所为?”
阿兰昂首道:“我本非君子,何必与你这小贼讲信义?”
杜云眼中冒火,说道:“你说我小贼,然而我并未拿走泥鳅,且已经道过歉,若你要罚我也无需下毒,何必使这般拙劣伎俩?”
阿兰柳眉倒竖,说道:“汉人皆狡诈,小贼之言更不足为信,如今毒已经下了,你待如何?”
杜云看她比自己还理直气壮,心中纵有怒火,但此时受制于人也发作不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忍气吞声,拱手说道:“求阿兰恕我无礼,解了我身上之毒。”
阿兰嗤之以鼻:“看你也不作揖,分明敷衍了事。”
杜云压住怒火,强行挤出笑脸,朝她一揖,闻言道:“杜某求阿兰恕罪。”
阿兰噗哧一声笑道:“你这笑脸也做得太假。”
杜云尴尬道:“你要如何才肯解我之毒?”
阿兰道:“简单,只需给我当三日劳力。”
杜云说道:“我本就是来劳作的,无有不可,只是饭食……”
阿兰说道:“自然不会短你饭菜。”
杜云心道:“只要给饭吃,在哪做事并无不同。”乃答应道:“一言为定!”
阿兰道:“一言为定。
.”
杜云盯着她眼睛道:“这次可说话算数?”非要郑重声明。
阿兰笑道:“算数。”
杜云搓手道:“可否画个押?”
阿兰收起笑脸。
杜云一看她脸色,忙打个哈哈:“说笑,说笑而已。”
于是杜云往盐作坊告知老卒,需给阿兰做工赔礼。
老卒劝他小心仔细,切莫随意吃阿兰的东西,哪怕只吃干饭。
杜云满口答应。
回到阿兰的吊脚楼,阿兰带他参观自己所养的蛇虫,原来房间里那些坛坛罐罐里养的都是蛇、蟾蜍、蜈蚣、蝎子之类的剧毒之物。吊脚楼的另一个房间中以铁笼养着不少老鼠,以其作为蛇食。离吊脚楼百步之外另有一片竹篱笆所围成的菜畦,篱笆门上系着一条布帛,布帛上面绣着红蝎、金蛇,而菜畦里种着各类药草。
杜云需给毒物喂食,此非易事,喂毒虫还罢,只要下到芦苇地里捉一些乌鳅来喂,若是喂蛇却极其危险。杜云将那些死去的毒虫拿去喂老鼠,又给老鼠喂些红苕。将老鼠用铁钳夹了,拿到早先的房间,放进那些久未进食的毒蛇所在的坛子里,充作蛇食。手上动作需快,既防止被毒蛇咬到,又不可让毒蛇逃出来。除了喂食,还需喂水,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药。阿兰泡出来的药水有十余种,以小罐子盛了。杜云拿竹提子从罐子里舀出药水,伸进装毒蛇的坛子里,一边用砖块压住坛口,过了一阵子才从坛子里抽出来,看药水是否少了。喂完水再揭去砖块,依旧用坛盖盖住,其中的谨慎不言自明。
不光给蛇虫喂食,还要给药草浇水、碾药。
黄昏,吃饭之时,阿兰炖了汤,又有酒,杜云都不敢喝,只吃些干饭。阿兰看了好笑,问道:“安之怎不吃菜?”
杜云咽下口中饭,瞧瞧那汤,说道:“杜某吃饭即可。”
阿兰看他眼神,说道:“你怎知我饭中没有下毒?”
杜云一愣,忙把饭又吐回碗里,说道:“果真有毒?”
阿兰道:“自然有毒,你别吃它就是。”说罢,自顾自的吃饭、喝汤。
杜云看她吃来无事,料想她说的是反话,于是又吃起干饭来。
吃完饭,杜云不敢留在吊脚楼,依旧和同袍宿在茅草屋。
第二日清晨再度回来,吃过早饭,杜云在屋外,用竹筒舀起水缸中的水漱了口,用手背揩干嘴巴,免得失仪,再舀水洗手。
阿兰背着竹篓出门来,打量杜云,见他浓眉大眼,其实英武,开口吩咐道:“今日无需给蛇虫喂食,蛇进食一次可管七日,毒虫一日也吃不完一条乌鳅。”说罢独自离去。
不用喂食,杜云则以铜钵捣药,捣碎了再拿去门外用石磨碾成粉末。
至正午日头正毒时,又要去给药草浇水。杜云从湖中挑了水,送去药草园。到园中,见有两株杜仲,枝叶繁茂,看来树龄已经不小。他查看田里的土壤,已经干透了,正需浇水。各种药草有些开着花,斑斓灿烂的大多叫不出名来,其貌不扬的如玄参、麦冬反倒识得。杜云给药草一一浇水,叶稀少浇些,叶茂则多浇,马虎不得。
浇水回来,接着碾药。
过了一会儿,阿兰回来,放下竹篓,对杜云道:“安之,我在一处山崖寻到穿心草。”
杜云正坐在地上捣药,听了,只说一个字:“哦。”
阿兰露出笑脸道:“不如你随我去采来。”
杜云这才抬头来,看她笑脸,感觉浑身不自在,点头说道:“行呀。”
阿兰携了药锄、绳索,领着杜云走了五六里山路,来到一座只有山羊可以攀登的岩石山,走近一处陡直的山崖。阿兰站在崖边,指着崖下说道:“安之快来看那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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