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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物犹在,事已非。终于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
圣约翰医院
谢如溪眼睁睁看着姚辕决绝的背影,气得胸口起伏,稍一动,腿上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谢姨太太却一脸轻松走了进来,喜滋滋的给谢如溪掖了掖衣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看着谢如溪兴奋的说道:“好女儿,姚二少爷离婚了。你娘我亲眼看见的那,那什么证书,我还问了那个副官,他说那个女人已经搬出姚家了。总之啊,我苦命的女儿总算是熬出头了。”
谢如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闻言忍不住咧开嘴想笑,却又被身上钻心的疼痛拉的嘴角一歪,面色扭曲,心里却比吃了蜜还要甜。
“二姨太笑得这么开心,看来妹妹是好事将近了。”
一道温柔女声传来,谢如溪僵硬的扭过头去,倚在门边的赫然是谢如清。
“你还敢来。”
谢如溪怨毒的看向谢如清,如果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撕烂她那张狐狸脸。
谢如清提着一个藤箱,脸上笑得一脸温婉,“妹妹确定要当着大庭广众和我聊天”
谢如溪咬了咬唇,看向二姨太,“娘,我和大姐有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下,帮我看着门口好吗”
二姨太有些担忧的站起身,经过谢如清时刻意狠狠撞了她一下,“我们如溪马上就是姚家二少奶奶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这个时候来抱佛脚,晚了”,这才得意的关上门,把房间让给了两姐妹。
谢如清强忍着怒火,瓮声瓮气的说道:“戴弘被抓,大姐拿着行李这是要去逃命吗,怎么还有脸来看我这你害惨了的小妹。”
谢如清却八风不动,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藤箱,优雅的从箱子里拿出一部留声机,播放了起来,音针循环中,带着笑意的熟悉女声一字一句敲在谢如清心头,
“好,我帮你们约蒋双出来,但从头到尾,我可都是被姐姐蒙骗,什么都不知道。”
谢如溪挥着手跳下床想要砸碎那噩梦般的声音,谢如清轻巧的提起音针,抱臂欣赏了一会被伤口灼得痛不欲生只好又载回床上的谢如溪,笑眯眯的说道:“二妹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太过激动比较好。”
谢如溪绝没有想到,她们说话那天,谢如清房间里居然藏了一台录音机。她奄奄一息的看向谢如清,sheny道:“你想怎么样。”
谢如清缓缓的坐到床前,握住谢如溪裹着纱布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来帮妹妹的。妹妹马上就是姚家二少奶奶了。都说富贵富贵,只有富,没有贵,哪里算得上尊荣。没有了姚轩,二少就是少帅,妹妹,那可就是少帅夫人了。”
谢如溪阖着眼,“软硬兼施,大姐啊大姐,你真是要榨gan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啊。”
,又苦笑道:“少帅是什么人物,我哪里伤得到他。”
谢如清却笑得成竹在胸,“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妹妹日后是要嫁入姚家的,还怕没有机会吗”说着怨毒的紧攥着手,“戴郎被抓,我救不了他。但是我要替他报仇。”
谢如溪扭过头去,“你让我想想。”
谢如清轻柔的替谢如溪理了理头发,轻言慢语道:“妹妹放心,姐姐我有的是耐心。”
谢如溪从小就爱处处踩着她这个姐姐,和她那个刻薄的姨娘处处针对她。同样是谢家小姐,偏偏只有她能去留学。要不是遇见戴弘,她一辈子就是谢家的窝囊废大小姐。
同时绑架谢如溪也是她建议的,既然她是姚二少爷的心头宝,连带受点惩罚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戴弘原本执意要送她走,他在港城替她留了个保险柜,让她可以衣食无忧的舒服一生。但她不愿走,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戴弘身边。
谢如溪躺在床上,看着灰白的房顶,眼神涣散,相信谢如清,无异于与虎谋皮。她确实想当少帅夫人,但她更想永远和姚辕在一起,眼看就要到达终点,她决不允许功败垂成。
她的好姐姐,教给她最大的一课就是够狠,因为她不够狠,所以才会被谢如清利用,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想到这,谢如溪的眼神坚定了起来。她缩在毯子里强行撕开手上的纱布,忍着钻心的疼痛爬了起来,“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谢如清挑了挑眉,转身为她倒水,谢如溪冷冷的看着谢如清的背影,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柯尔特手木仓,毫不留情的对着谢如清连开了几枪。
第28章兄弟阋墙
谢如清摔碎了手中的玻璃杯,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听到了枪声的二姨太太冲了进来,就看到谢如溪瘫软在床上,痛的撕心裂肺的喘气,“娘,快,把那盘唱片砸了。”
等到警备队的人赶到时,谢如溪已经瑟缩在谢家姨太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大姐,她是戴弘的情人。戴弘被抓,她想要来报复我,我才开枪杀了她,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警备队的人正要深问,军法处的军警已经闻讯赶来,接手了所有工。他们并没有怀疑谢如溪,只是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就带走了谢如清的尸体。
躺在新换的病房里,谢如溪面色平静。自从被绑架,她就让谢姨太去黑市上买了把手木仓,她在英国是学过开木仓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只有放在枕头下的木仓,能给她无穷的安全感。
姚轩为蒋双安排的是租界里的一栋装修精致的小庄园,离城中的剧院商场不远,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进了雕花铁门,放眼望去就是大片的草坪,维多利亚式尖顶设计的别墅,花园里栽着几棵白兰,此时正值花季,花萼雪白,花香清幽,团团簇簇的蓬松在一起,晶莹夺目。
在屋后的小马场安置了小白马,姚轩带着蒋双认识了庄园里的几个帮佣,“这些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负责厨房的许妈擅长好几种菜系,尤其是你爱吃的鲁菜,而且西点做得也不错。”
他牵起蒋双洁白的小手,“以后想吃什么,让许妈做。这双手,以后只能为我一个人洗手羹汤。”
蒋双满意的打量着室内的装潢,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大哥,你终于暴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居然想让我给你当厨娘。”
姚轩深邃的眼眸微眯,着迷的看着她上翘的红唇,难耐的舔了舔唇,紧了紧手,强行转移话题,“家居摆设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告诉于副官,让他替你安排好不好。”
蒋双被他捏的一些不自在,挣了挣手,“大哥,你都把我捏痛了。”
声音又软又糯,宛如娇嗔。
姚轩下意识松开了手,她白般剔透的手果然被捏红了。姚轩懊恼的握到嘴边吹了吹,“乖,吹吹就不痛了。”
原本嘟着嘴的蒋双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大哥,你方才好像我娘,小时候我摔了,她也是这样帮我吹的。”
姚轩心中又是怜爱又是好气,心爱的小姑娘动辄把你和她娘联系起来,这是对他姚少帅男性魅力的何等质疑,还是说,在她心里,他和她娘是一辈人。
姚轩一把将蒋双打横抱起,肌肉紧绷,胸膛宽阔。他迈着两条有力的长腿轻松的上了楼,低声在蒋双耳边轻叹,“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到底像谁。”
蒋双被凌空抱起,双臂连忙紧紧环住姚轩的脖子,顾及他身上的伤,也不敢用力挣扎,就这样被抱着进了卧室。
来不及打量以后要生活的卧室,蒋双被一把扔进了铺着深色织锦缎的四柱床里,她今天穿着蜀绣团花的雪缎高衩旗袍,鸦青的长发散落在身下,陷在松软的被子里,蒋双红唇微张,低喘着试图坐起来,动间胸前便起伏出一段惊心动魄的曲线。
姚轩并没有急着上前,他慵懒的斜靠在床边,细细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下颌紧绷,目光深邃。
他修长的手指解着领口的束扣,一颗颗慢条斯理,双眸却越发幽暗,藏着噬人的欲望。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姚轩眉间便浮起深深的戾气,“什么事”,门外传来何副官的低声汇报,“戴弘招认了。”
姚轩闭了闭眼,又一颗颗扣上了扣子,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快步转身,狠狠扳过蒋双纤柔的下颌,深深的亲了一口。
“乖乖等我回来。”
他声音深沉嘶哑,让人脸红心跳。
蒋双鲜嫩的唇被他咬得更加饱满嫣红,看着姚轩欲求不满而格外焦躁的背影,蒋双惬意的回身躺在床上,隔着绯色床纱细细欣赏着四柱床繁复靡丽的雕花,笑得越发甜蜜。
姚公馆
姚辕抱着钢笔怏怏靠坐在床边,只觉得心中满是阴霾,只有这个他们曾经的卧室能给他片刻喘息。
门外响起六婆急切的敲门声,“二少爷,不吃饭可不行啊。你胃不好,以前二少奶奶在的时候就交代过,一定要让您按时吃饭的。”
姚辕面露涩然,是啊,她从前最怕他饿着。即使他口出恶言,蒋双仍然用她的温柔善良无限的包容着他,而他这个只知道索取的坏男人,自私的从蒋双身上不断汲取着爱与温暖,却从来不知道回报。
原来失去她这件事,从那么早就埋下了伏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多想再吃一次她给他做得慕斯蛋糕。
也许是被六婆说的蒋双对他的担心振了精神,姚辕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身,把钢笔爱惜的放进胸前的口袋里,开门下楼吃饭。
桌上摆满了姚辕爱吃的菜,他呆呆的坐在餐桌前,少了对面那个娴雅清丽的背影,姚辕第一次觉得姚公馆大厅是这么的寂寞与冷清。
机械的端起碗,随意的扒了几口饭,一位帮佣就过来传报:“二少爷,门外来了个小姑娘,说有一样对您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也不肯让我转交,直说一定要亲手交到二少爷手里。”
姚辕放下筷子,眼中燃起了希望,是不是蒋双给他送东西。
放下筷子,姚辕拔腿就跑,然而看到门外梳着麻花辫的陌生少女,姚辕就渐渐放缓了步子,烦躁的捋了捋头发,“我不认识,让守卫请她走吧。”
被拦在大门外的小姑娘眼看着姚辕就要走远,疾呼道:“二少爷,您就不好奇绑架案的真相吗您被骗了啊”
少女的声音尖锐刺耳,已经转身的姚辕狐疑的扭过头,拧着眉走了过来,挥退了拦在中间的守卫,“你什么意思。”
小姑娘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姚辕,“二少爷,我家小姐叫谢如清,是二小姐谢如溪的大姐。她今天去医院看二小姐,临走前交给我一盘唱片,说如果她在12点之前没有准时回来,就让我亲手把这个教给姚家二少爷,并且告诉你,说你被骗了。”
姚辕浓眉深蹙,接过小姑娘手中的纸盒,转身进了屋。
唱片安静的在留声机里旋转着,半晌传来一声有些模糊的女音,“大姐找我有什么事”,虽然因为翻录有些嘈杂,但姚辕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谢如溪的声音。
姚辕莫名有些紧张,他不安的站起身原地徘徊了几步,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一切将会使他的生活脱离轨道,从此万劫不复。
他强忍着没有来的恐慌继续停了下去,当听到“只有死人才不会碍事”,“我帮你们约蒋双出来。”
后,姚辕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拍着手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他笑这世界何其虚伪,笑自己愚蠢至极,笑谢如溪茧自缚,笑为了这种可笑的原因失去挚爱的自己,何其可悲啊。
被欺骗的耻辱与愤怒让姚辕笑得泪流满面,狰狞的一脚踢翻了眼前的茶几,吓得厅中几个帮佣噤若寒蝉,心中纷纷暗想:这二少爷又笑又哭的,该不会是犯了疯病吧,怪不得二少奶奶执意要和离,换谁也受不住啊。
半晌,姚辕才强行平复好心情,他不停的深呼吸平复着内心的愤懑,招手叫过站在屋外的副官,“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谢如清是怎么回事”
副官听令,转身小跑了出去。姚辕转身摔进沙发里,眼神涣散的发着呆。
出去打探的副官很快就跑了回来,恭谨的汇报道:“谢如溪几个小时前在病房里木仓杀了谢如清,她说谢如清是戴弘的情人,找她是为了替戴弘报仇。事关戴弘,这件事已经从警备厅移交到军部了。”
姚辕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一个柔弱天真的谢如溪啊,出手果断,干脆的杀了知情人,如果不是谢如清死前埋下的伏笔,自己岂不是要被她骗一辈子。
姚辕紧握的双拳渐渐渗出鲜血,紧咬牙关,半晌冷冷的道:“你去把这台留声机送到军部去,就以戴弘同党和故意杀人罪请军部抓人吧。”
副官扣靴听令,转身要走,姚辕又冰冷狠戾的补充道:“对了,抓人的时候,记得告诉她,告发人是我,姚辕。”
圣约翰医院,安抚了战战兢兢的谢姨太,谢如溪平静的等着医生来换药。亲手杀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恐惧愤怒中带着畅快与满足。
仅有的几次碰面,她就知道,相比单纯孤傲的姚辕,姚少帅是一个极其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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